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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晚上躺在安嘉慕懷裡,說起這些,真有些感嘆。

  安嘉慕的大手輕輕撫摸安然的肚子,眼裡的目光分外溫柔滿足,過了四個月,他媳婦兒的肚子嗖嗖的長了起來,上次周和兩口子來的時候,自己還想,安然的肚子什麼時候也能那麼大呢,不過轉眼的功夫,就跟踹了個皮球一般。

  若是照著規矩,安然這麼大的肚子,兩人早該分房了,只不過,安然沒提,自己正好就裝糊塗。

  其實,安嘉慕不知道,安然根本就沒想過分房,兩人這一個沒想,一個裝糊塗,府里的下人在劉喜兒的qiáng勢控制下,誰敢摻和正房的事兒,不是找死嗎,誰也不敢多嘴。

  而且,瞧大老爺的意思根本樂不得呢,也只能在心裡佩服大夫人厲害,這種時候,還能讓大老爺服服帖帖老老實實的,真不知有什麼訣竅。

  訣竅還真有,不是安然自己想的,是遠在京城的損友林杏兒教的,說起來,安然也覺得好笑,自己再傻也看得出林杏兒跟安嘉慕互相看不順眼,為了自己才勉qiáng維持表面的和睦。

  她也是真不知該如何處理丈夫跟好友的關係,便只能裝糊塗,卻沒想到林杏兒雖瞧不上安嘉慕,對自己的婚姻卻極為關切,生怕出什麼差錯,不時就給她寫封信,不厭其煩的傳授她一些夫妻相處之道。

  也不知林杏兒這個根本沒結過婚的女人,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一再提醒自己,不能有了孩子就冷落丈夫,男人雖說都希望有後,卻是受社會大環境的影響。

  其實男人心裡都異常自私,尤其越稀罕自己媳婦兒的男人,心眼兒越小,哪怕是自己的孩子,在最初的高興之後,如果妻子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孩子身上,冷落了他,也會心裡不平衡。

  這男人一旦心裡不平衡,自然就會找平衡,在現代就是出軌外遇,在古代就更容易了,三妻四妾根本是法律允許的,尤其有錢有勢的男人,找女人實在太方便。

  甚至不用找,也有的是變著法兒往前撲的,所以,必須在行動上讓他知道,你還是最愛他,並不會因為有了孩子就會忽略他。

  從生理上說,這時候的男人往往需求更qiáng烈,如果不能滿足,結果可想而知,至於怎麼滿足,林杏兒生怕安然這個菜鳥不懂,在信里連篇累牘的說了十幾種法子。

  還覺得文字描述不夠生動,親自畫了下來,以至於安然剛拆開信的時候,還嚇了一跳,以為是哪家的chūn宮糙稿寄錯地兒了呢。

  不過,回頭的確要好好謝謝林杏兒,她教自己的法子還真是極為有用,安然甚至覺得,比起之前,安嘉慕仿佛更喜歡這些。

  或許追求新鮮是男人的本xing,哪怕再愛自己的老婆,在這方面也希望有不一樣的感受,所以,chuáng笫之事真是一個幸福婚姻最重要的組成因素之一。

  即便如此,男人也要有最基本的品質,便沒有愛,至少要有良心,顯然,周和沒有,他有的只是色yù薰心。

  安然說起這些,便憤慨不已,安嘉慕撐著腦袋側頭瞧了小媳婦兒半晌,哪怕大著肚子,他媳婦兒也跟別的女人不一樣。

  應該說,隨著肚子越大,以前不怎麼打扮的媳婦兒,反倒越來越愛打扮,即便依然鍾愛簡單的裝扮,卻總會有些小變化,讓他每每都有驚艷的感覺,例如昨兒穿的是一件鵝huáng的衣裳,掐牙的jīng致花邊兒,鬢邊搭了一朵海棠紅的絹花,耳畔一對赤金燈籠墜兒,顯出一份難得的嬌弱來,瞧著就惹人疼。

  今兒卻是穿了一件水紅鑲白狐狸毛邊兒的,搭了一對珍珠的耳墜子,明晃晃趁著一張小臉白嫩可人,讓他忍不住摟著親了半天,都不捨得放開。

  這是外頭的衣裳,還有內里的,肚,兜的顏色,樣式,甚至上頭的繡花兒,以及系帶兒……

  安嘉慕都不知道原來一個小小的肚,兜,也能有這麼多花樣兒,讓他目不暇給之餘,更會潛意識期待下一次會是什麼樣兒的。

  更別說夫妻之事了,安嘉慕早就做好了當和尚的準備,卻不想反倒更為驚喜,原來夫妻之間還有這麼多不一樣的樂趣。

  故此,哪怕安然的肚子越來越大,安嘉慕也沒有絲毫不瞞,反而越發滿足,而對於他來說,只要是媳婦兒的事兒都是大事兒。

  焦杏兒跟周和的事兒,安嘉慕自然知道,這件事自己沒想到,本來把周和調到莊子上,是想他躲開焦杏兒這個喪門星。

  袁老二就是個無賴,只要惜命就該知道,安家是他惹不起的,更何況,從周和手裡訛了五百兩銀子,這便宜也占的夠多了。

  之所以不找他麻煩,安嘉慕就是想息事寧人,為了安然肚子裡的孩子積德,不想,袁老二卻上趕著找死,便宜占習慣了,越發貪心不足,還敢找過來訛銀子,不收拾他收拾誰。

  張泰是個聰明人,根本不用自己墊話兒就把事兒料理的妥妥噹噹,本來這事兒就算了了,不想,袁老二一死,倒是讓焦杏兒這女人得了機會,進了周家,才弄出這些事兒來。

  如今聽見自己媳婦兒嘟囔,怕安然生氣,忙道:“這件事兒你別管,jiāo給我。”

  安然愣了愣,側頭瞧著他:“你又想做什麼?”

  又?安嘉慕挑挑眉:“你不會以為袁老二的死是我的手筆吧!”

  安然眨了眨眼:“不是嗎?”

  雖說這男人對自己稱得上言聽計從,但安嘉慕的做事風格,安然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袁老二訛了周和銀子,就等於訛了安家,以安嘉慕的xing子,絕不可能輕饒了他。

  所以,今兒一聽說焦杏兒的男人死了,第一個念頭想的就是安嘉慕,難道自己把這男人想的太壞,他其實是菩薩心腸。這麼想著,安然自己都覺可笑,安嘉慕要是菩薩,怕是沒有閻王了。

  安嘉慕卻不樂意了,把她的手拿過來咬了一口,低聲道:“便為了你肚子裡的孩子,為夫也不可能殺生,為夫只是施以薄懲,讓他以後不敢胡作非為罷了,至於他的命,怕是有人心心念念盼著他死,好得以解脫。”

  安然一驚:“你是說焦杏兒?”

  安嘉慕點點頭:“焦杏兒什麼德行,你是知道的,她如何甘心跟袁老二過一輩子,更何況,自從過了門沒少受罪,又勾上了你二哥,自古jian,qíng出人命,戀著jian,qíng什麼事gān不出來,不是有句話叫最毒婦人心嗎,這婦人一旦有了歪心,可是比男人毒的多。”

  見安然瞥他,忙道:“當然,像我家夫人這般溫婉賢良的女子例外。”

  安然撐不住笑了起來,忽想起陳氏不禁嘆道:“gān爹gān娘辛苦了一輩子,這好容易盼著兒子娶妻生子,往後就剩下好日子了,不想,卻又出了這樣的事兒,若焦杏兒未進周家還好,如今進了周家,就成了家務事,我便是gān閨女也不好cha手,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害了二嫂娘倆。”

  安嘉慕哼了一聲:“這焦杏兒就是喪門星,只她在一天,你gān娘家甭想有消停日子,這事兒你別跟著cao心了,jiāo給我就是。”

  安然:“焦杏兒肚子懷著我二哥的孩子呢,真要是有個閃失,卻也不妥。”

  “孩子?這孩子懷的時候,袁老二可還活著呢,到底是誰的種,卻要兩說,此事也容易,暫且容她過幾月好日子,等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再說。”

  安然點點頭,如今也只能先這麼著了,兩口子說了會兒話兒方才睡了。

  卻說陳氏,從周家到安府,境遇仿佛一天一地,在周家,雖說男人原先就瞧不上自己,公婆在堂,妯娌之間卻也和睦,日子還算過得去,自打焦杏兒進來,自己就成了眼中釘,ròu中刺。

  焦杏兒長得好看,又會哄男人,一來二去哄住了周和,莫說消停日子,連飯都不叫自己吃飽了,這入了冬,天冷,更不叫自己燒炕,說她嫌嗆得慌。

  大伯看不過去送了個炭盆子過來,焦杏兒反說自己跟大伯不gān淨,挑唆的周和惱起來跟大哥吵了一頓。

  公婆一開始還管,後來焦杏兒撒潑的鬧了幾場,加上周和也不聽,一氣之下也不理會了,自己又餓又凍,這才來安府,想尋一條生路。

  雖說來了,卻也沒想到大夫人會真把自己當成嫂子看待,如今瞧瞧這體面的屋子,殷勤備至的僕婦,絲毫沒有因自己的穿著打扮而小看自己,生怕自己摔了,扶著自己洗澡換了衣裳,擺了滿滿一桌子菜,伺候自己吃了飯,躺在炕上,真仿佛上了天一般。

  心裡琢磨著,便神仙的日子也不過如此了吧,高chuáng暖枕,吃喝不愁,沒有人天天想著難為自己,也不再挨餓受凍,這樣的日子只過上一天都是上輩子修來的。

  不禁想起安然,雖年紀小卻和善親切,而且,說出話來,沒來由就讓人覺得安穩,若真是自己的妹子就好了,怪不得大老爺如此稀罕疼愛呢,聽說洗腳水都是親自端到跟前兒的,忽又想起自己男人,不免嘆了口氣,這人真是命啊,半天也求不來,胡思亂想著睡了過去。

  這些日子挨餓受凍不說,天天還要受焦杏兒的氣,這心裡一松,睡的格外實,轉過天兒,睜開眼瞧見外頭天都亮了,唬了一跳,想著還要燒水做飯伺候男人,如今晚了,不定焦杏兒又要說什麼,忙坐了起來。

  外頭的僕婦聽見聲兒,把帳子攏了起來:“夫人醒了,大夫人一早吩咐了,叫夫人多睡會兒,就把這兒當成家裡,想吃什麼想喝什麼,都只管開口。”

  陳氏這才回神,想起自己已不再周家了,心裡不免有幾分忐忑,不知自己不回去,周和會不會著急。

  陳氏還真是想多了,周和根本沒想起他來,昨兒瞧見陳氏說她娘病了,要回娘家,正中了焦杏兒的下懷。

  雖說陳氏老實,由著自己欺負,到底她是大,自己是小,自己在她跟前,總覺著矮了一頭,心裡膈應的不行,這一走正好。

  周家如今的院子,是去年周泰娶媳婦兒之前置下的,把旁邊兩個院子買了下來,翻蓋了一遍,中間是老兩口子住的老宅兒,兩邊是兩個兒子的院子,中間開了個門,既連著又有各自的院子,頗方便。

  只是前些日子,周和周泰哥倆吵了一架,非說周泰給陳氏送了個炭盆子是對弟妹圖謀不軌,柳大娘兩口子氣的不行,明知道是焦杏兒挑唆的,又恨陳氏xing子軟,一個大老婆倒叫小老婆拿住,索xing把兩邊相連的門上了鎖,只當眼不見心不煩。

  倒更讓焦杏兒得了便宜,越發挑唆著周和看陳氏不順眼,如今一見陳氏走了,便有心籠絡男人,去街上打了酒,買了些醬ròu,熟食,炕燒的熱騰騰,把門一關,擦胭脂抹粉兒的打扮了一通,外頭的臃腫的棉襖脫了,換上輕薄的衫裙兒,勾著周和在屋裡吃酒取樂。

  勾的周和上了xing子,抱在一起又是親又是摸,待要gān事兒,焦杏兒卻一把推開他,不讓他沾,卻越發搔首弄姿的賣弄風qíng。

  周和哪裡受得住,撲了過來摟著親嘴,又要往裙子裡摸,焦杏兒只是不應,急的周和一腦門子汗:“你今兒倒是怎了,莫非還惱陳氏,你放心,等她回來,看我收拾她給你出氣。”

  焦杏兒沒好氣的道:“她是大我是小,你嘴裡這麼說,心裡不定還疼她肚子裡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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