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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口道:“既然高大廚知道王品榮這人,想必知道他的本事,以高大廚看,若令師妹與他比試,有多大勝算?”

  也莫怪岳錦堂如此謹慎,著實事關重大,誰知高德明來了一句:“這還用說。”

  岳錦堂一愣:“你是說,勝算不大?”

  高德明瞥了他一眼,略仰了仰頭:“沒人能比的上小師妹,在下告退。”撂下話轉身走了。

  岳錦堂愕然半晌兒,不禁搖搖頭,這師兄當得還真稱職,沒人比得上,但願如此,岳錦堂如今比誰都希望,安然的廚藝天下無敵。

  不說岳錦堂這兒想什麼,卻說安然,兩口子從梅園回來,進了屋,安然看了他一眼:“你早就知道這件事?”

  梅大目光閃了閃,把她攬在懷裡,在她手上寫:“梅家在江南有幾個鋪子。”

  安然愣了楞,忽然道:“你倒是藏得挺深的,之前我還當你是個窮漢子呢,不想竟是個有錢人。”

  梅大身子一僵,抓著她的手:“你想說什麼?”

  安然搖搖頭:“沒什麼,就是覺得自己眼拙,明明嫁了個富人,還總以為要過窮日子。”

  梅大親了她一下:“貧富你都是我唯一的妻。”

  這句話安然最喜歡,笑了一聲,靠在他懷裡,想了會兒方才開口:“松月樓的少東家曾幫過我,更何況,若松月樓落到韓子章那些人手裡,這多年的老字號只怕也就毀了。”

  梅大抓著她的手:“你可想過,韓子章此時發難,或許就是想讓你出頭,王品榮此人並不簡單,廚藝也不是崔慶之流能比的。”

  安然仰頭看著他:“你是怕我輸嗎?”

  梅大沒說話,雖說對這丫頭的廚藝有信心,可王品榮著實不好對付。

  安然見他不吭聲,不樂意了,從他懷裡出來一叉腰:“合著,我在你心裡就這麼不濟事啊。”

  “若只是廚行里比試,我自然不擔心,此事卻不簡單,牽扯甚廣,再有,你說的那個松月樓的少東家,如今已是皇上欽點的探花郎了。”

  安然一愣:“他還真高中了啊,我還以為他得回去當他松月樓的少東家呢。”

  這話聽在梅大耳朵里意思可不對了,伸手把她拉進自己懷裡,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小臉來,盯著她的眼睛:“我還沒問你,跟松月樓的少東家怎麼認識的?聽你的話頗不尋常。”

  安然看了他一會兒,忽的笑了起來:“你不是吃味了吧?”

  梅大倒也痛快:“就是吃味兒了,快說,跟他怎麼認識的?他幫過你什麼?你是不是瞧上他了?”

  安然實在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她一笑,梅大更覺有鬼,醋罈子打翻,按著她就親了下來,小兩口親著親著就親到炕上去了……

  王貴家的端著茶剛走到門廊外,便聽見裡頭的聲兒,老臉一紅,又把茶端了回去,這一時半會兒老爺夫人沒喝茶的功夫,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便去置辦洗澡水,知道老爺夫人一會兒必要用。

  雖說新婚燕爾這麼恩愛的夫妻卻也少見,王貴家的琢磨著,不用多久,夫人肚子裡就有喜信兒了吧,不過,老爺夫人這折騰估計晚飯又的往後推了。

  王貴家的還真是拿捏的相當準,等梅大消停下來,天都快黑了,就算這麼著,洗澡的時候還沒放過自己。

  雖說新婚,這也太勤了點吧,如今想想,這幾天兩人都不知做了多少回,基本上,只要兩口子在一起,不管是說話還是喝茶,最後都會以這事兒結尾,縱,yù,過度的直接反應就是,從浴房出來,安然的兩條腿都有些打顫兒。

  雖說如今也漸漸體會到了,男人勇猛的確是女人的福利,可這福利太大也著實有些扛不住,而且這男人的花樣兒繁多。

  這才幾天安然都記不清他們用了多少姿勢,相比之下,林杏兒那貨給自己開眼的小電影,都不算什麼了。

  安然如今十分懷疑,這男人到底有過多少女人,才能練出怎麼一身好本事,百思不得其解,以至於吃飯的時候還在想這個問題。

  王貴家的手藝不差,做的家常小菜清慡可口,安然就著吃了兩小碗飯,倒是梅大,夾了幾筷子就放下了,如今讓安然的手藝養刁了,差一點兒的都吃不下,就著安然昨兒醬的方ròu,吃了半張餅,又喝了一碗粥,勉qiáng算飽了。

  安然抿抿嘴,看來以後還得自己親自給他做,這就是個大爺啊。

  桌子收拾下去,王貴家的泡了一壺茶放下,知道小兩口不喜跟前有人,便退了下去。

  王貴家的剛下去,梅大一伸手就把安然抱進自己懷裡。安然一驚,以為剛吃了飯他又要折騰,忙要推開他,卻聽他在自己耳邊笑道:“便夫人這會兒想,在下也無能為力了,就是說說話兒。”

  安然鬆了口氣,卻忍不住白了他一樣:“誰讓你怎麼沒完沒了的。”

  梅大也知道自己有些過分,奈何就是忍不住,只要看見這丫頭就想,要說之前只是愛這丫頭的xing子,如今倒是通身上下,從裡到外無一處不愛了。

  梅大如今終於知道,原來世上真有這麼一個人,怎麼都喜歡,天天看著都不膩,恨不能跟她時時刻刻都在一處,期盼著未來的日子,想著他們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兒,像他多些還是像她多些?

  這麼想著,手不覺滑下去在她小腹上摸了摸。

  察覺他的意圖,安然臉一紅,抓住他的手:“別鬧,跟我說說王品榮怎麼會是韓子章的師弟?那他也jīng於北菜了?”

  梅大搖搖頭:“王品榮是如今的江南總督從兩廣任上帶回來的。”

  安然愣了愣,兩廣?莫非此人jīng於烹調粵菜,不禁道:“既如此,怎會跟韓子章扯上關係?”

  梅大:“韓子章這個人廚藝龐雜,說是北派其實不然,師傅也不止一個,早年間曾在兩廣待過幾年,想來那時跟王品榮拜過同一個師傅也未可知。”

  安然這才明白,怪不得王品榮敢給松月樓挑戰書呢,要知道那可是江南,北派的許多經典菜餚絕活兒,諸如九轉大腸,油爆雙脆,即便技巧要求再難,因不符合南邊的口味,拿些食客也多是不買帳的。

  這一點兒就能看出南北的差別了,南菜在北邊兒可是頗受追捧,反之,北菜卻在南邊吃不開,這也是讓北派廚子心裡憤憤不平的原因,覺得,南派的廚子到了他們北邊兒一樣過得滋潤,可他們要是到了南邊,想混口飯都難,實在不公平。

  這裡自然跟皇上的喜好脫不開gān系,不過,卻也是北派的廚子不思進取所造成的,就拿一道烏魚蛋湯來說,這道北派的名菜,若是做的地道,在南邊一樣可以叫響,可惜卻極少有人會做敢做。

  而且,南菜始終不停創新,北菜卻默守陳規,天下的食客不是傻子,再好的菜,總吃也膩了,若不推陳出新,早晚是被淘汰的下場,就如齊州那些老字號一樣。

  某種意義上說,韓子章學廚藝的路子,倒是極正確,也正是因為他融合了南北所長,師傅才會認可他的廚藝吧,如此看來這王品榮的確不好對付。

  梅大親了她一下:“你還沒說跟松月樓少東家怎麼認識的呢?”

  他竟還記著這個,安然忍不住笑了一聲,想想這種事兒還是說清楚的好,這男人可是個醋罈子,回頭別真以為自己跟崔誠之有什麼:“我跟少東家也不過只見過幾次罷了,在安府的時候,他幫我說過幾句話,算個人qíng吧,不過,這人的xing子看上去頗有些耿直,只怕不適合官場。”

  梅大哼了一聲:“你倒是什麼都知道,才見了幾次面就知道他xing子耿直了啊,你又怎知他不適合官場?”

  安然仰頭看了他會兒,笑了起來:“你這是吃醋呢還是跟我置氣呢,雖說當日他幫我說了話,可那時逍遙郡王跟一位總督千金在場,我心裡感激他是真,更佩服他不畏qiáng權的公正之心,只這樣的人,進了官場怕不能適應。”

  梅大撇撇嘴:“這話奇怪,若沒有公正之心,如何當官?”

  安然搖搖頭:“你這話才是說著好聽的呢,官場什麼樣兒誰不知道,遠的不提,就說兗州知府梁子生,他若有公正之心怎會幫著韓子章擠兌南派的廚子,若有公正之心,又怎會臨陣倒戈,從韓子章哪兒跳了出來,若有公正之心,葛順生怕早已緝捕歸案,一個人犯,還能上天遁地不成,抓不著只能說他有意放水,他的心思很明顯,便不想幫韓子章,也不會輕易得罪,你看他無論說話還是做事兒,都是如此八面玲瓏左右逢源,這樣的人才是官場的人,少東家那樣兒的就是個清高的讀書人,倒是適合開館子,對於南北的烹飪技法,經典菜餚,都頗有見地……”

  正說著,忽手指一疼,忙住了嘴,自己說的太順溜,倒忘了身邊還有個大醋罈子,接著,便聽醋罈子十分霸道不講理的要求:“十分不許提他,更不許想他。”

  安然笑了起來:“以前真沒發現,你這麼霸道。”

  梅大目光一閃,湊到她耳邊道:“夫人,與其說這些沒gān系的,不如早些安置。”說著,在她小腹上揉了揉:“有道是天道酬勤,為夫勤力些,說不準明年咱們就能當爹娘了。”

  安然愕然:“你剛不是說嗚嗚嗚……”話沒說完就給堵了回去,又一次的慘痛經驗告訴安然,男人的話絕對不能信,是天道酬勤,可這太勤了也扛不住啊。

  她才多大就生孩子啊,而且,當爹娘不是那麼簡單的好不好,孩子生出來容易,養好了卻難,也不是小貓小狗。

  更何況,哪有剛成婚就天天盼著要孩子的,太急了點兒吧,安然倒是覺得,當務之急是讓梅大克服自卑的心理,把他臉上的面具先摘下來,跟個戴面具的男人親熱,真是說不出個怪異。

  可她試了幾次,這男人死活不答應,先是說她見了會怕,她一再保證不怕以後,又說給他時間,說從她眼裡看見自己的樣子,會覺得配不上她等等……

  總之一句話就是自卑,可安然沒覺得他自卑,事實上,有時候安然甚至覺得,這男人相當驕傲,哪怕面對尊貴的逍遙郡王岳錦堂,他依然不卑不亢,應付的遊刃有餘,這樣的人會自卑?實在想不通。

  正在安然致力於讓梅大摘下面具的時候,蘇夫人到了齊州城,。

  蘇夫人輕車簡從而來,身邊就跟了兩個僕婦,是安然在冀州時曾經見過的,進了齊州都沒歇腳兒,直接就奔著安然這兒來了。

  王貴進來通報的時候,安然正在灶房裡做賽螃蟹。說起這道賽螃蟹,就不得不說說前兒富chūn居新來一位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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