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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柳大娘,雖說這丫頭之前沒少給自己穿小鞋,可如今不一樣了,自己記的,她第一天發落來的時候,除了哭就是哭,最後還想不開上吊了,可自從上吊救回來之後,就仿佛變了個人似的,一改之前的刁蠻,變得頗為懂事,倒讓自己漸漸忘了過去那些事。

  而且,她說的是,雖說如今倒霉了,這丫頭畢竟在蘭院裡伺候過,自然有些見識的,或許真能幫自己。

  想到此便試著道:“既你問了,告訴你也無妨,大老爺跟前的月姑娘,剛叫人傳話兒來說想吃糯米豆沙餡兒的點心,讓我做了送過去,咱們這兒你也知道,說到底做的都是粗食,這樣jīng細的點心,我哪裡做的來,我要有這樣的本事,也不再這兒窩著了,可要說不會,真得罪了這位,這位往大老爺跟前chuīchuī風,只怕我這差事都得丟了,家裡孩子多,指望我這差事活著呢,要是丟了差事可怎麼好啊。”

  說著長長嘆了口氣,看向安然:“莫非你有法子?”

  見安然輕輕點了點頭,本來不含希望的柳大娘,頓時高興了起來,卻仍有些懷疑:“你真有法子?難道你會做點心”

  ?

  ☆、第2章白玉卷

  ?安然知道這是自己的機會,被府里人孤立的日子實在難過,即便柳大娘是個心善之人,以過去自己做的那些事兒,也不過是施捨自己一塊gān饅頭罷了,不會有什麼實質的轉變。

  不如今天就利用這個機會,從柳大娘開始,扭轉自己的處境,想到此,點點頭:“若有糯米跟豆沙餡兒,倒是可以做白玉卷。”

  白玉卷?柳大娘呢喃了一遍,心說,名兒都這麼好聽,說不定真能讓那位滿意,忙不迭的道:“有,有,咱們這兒雖說沒什麼好東西,糯米跟豆沙餡還能找出一些來。”說著,仍有些不確定:“你當真會做?”

  雖說有糯米跟豆沙餡兒,卻是她特意存的,想過些日子蒸些豆沙餡兒糯米糕,讓自己男人送給上頭的管事,給他換個好些的差事,總守著個糞池子,成天身上臭烘烘的不說,連點兒油水都見不著,有什麼出息。

  瞧人老王頭那個差事多好,守著園子裡那片荷花池子,也就前半年忙活些,等一入冬就歇了,天天在炕頭坐著拿月錢,蓮蓬,白藕,荷葉這樣的時鮮,家裡就沒斷過。

  如今年紀大了,下不得水,這差事眼瞅就空出來了,若是自家男人能謀了來,豈不是造化,有這個想頭才攢下了些糯米跟紅豆餡。

  雖說如今不得不拿出來,卻也怕給這丫頭白白糟蹋了,這丫頭雖在蘭院待過,有些見識,可看過跟做卻是兩碼子事兒,自己能不擔心嗎。

  安然卻笑了笑:“大娘放心,斷不會糟蹋東西的。”

  作為一個合格的廚師,第一需要戒的就是làng費,每一樣食材都是上天賦予的珍寶,應該得到應有的珍惜,尤其一個廚師的珍惜。

  安然挽了袖子,打水仔細淨手,柳大娘本來還頗為猶豫,卻不知為什麼,看到安然此時的神qíng,就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竟然從心裡相信,這丫頭會做,並且能做的很好。

  柳大娘雖說管著這上不得台面的外廚房,大廚房那位重金請來的大廚,做菜的qíng形,也是見過一兩次的,那真是了不得大,氣場就不一樣。

  不過,剛有那麼一瞬,從這丫頭身上,仿佛感覺到了跟那位一樣的氣場,哪怕只是一樣小小的點心,也讓人覺得鄭重無比。

  心裡信了安然,除了糯米還翻箱倒櫃的找出了栗子粉,知道做jīng細點心必少不得牛rǔ,又舍了老臉去尋大廚房裡打雜的老姐們兒,要了些來。

  材料預備全了,安然便動起手來,糯米粉,栗子粉混在一起,加水,牛rǔ調和,拌勻,墊著細紗布入蒸籠里蒸熟,取出放於案板之上,加糖搓至純滑,擀薄成長方形,鋪上紅豆沙餡兒,仔細捲起,要做到均勻緊實,這樣方不會流出來,切成小卷,就算成了。

  安然又叫柳大娘尋了一個好看些的盤子,裝了起來,剛做好就聽外頭一個小丫頭的聲兒:“柳大娘,我們月姑娘要的點心可做得了,姑娘還等著呢。”

  柳大娘這才從剛才莫名的感覺種驚醒過來,忙把盤子小心放到食盒裡,提在手上,走了幾步,又折回來,拿油紙把案板上剩下的點心,包了幾塊一併拿了出去。

  安然心知,這幾塊怕是給外頭那個小丫頭的,俗話說的好,閻王好見小鬼難搪,可別小看了這些跑腿的小丫頭,真要是有心使壞,瞅准機會yīn上一兩句,那絕對比什麼都毒。

  而有了好處就不一樣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不僅不會使壞,為了以後多拿好處,還會不遺餘力的說好話,這柳大娘倒真聰明。

  安然自己並未出去,深知自己之前gān的那些事兒,名聲在這安府里已經臭遍了,這位月姑娘可是大老爺的通房丫頭,外頭這個小丫頭自然認識自己,自己這時候出去,聽幾句難聽的話倒還無妨,卻怕會連累柳大娘,還是貓著吧。

  柳大娘提著食盒子出去,那丫頭看見她手裡的食盒還真愣了一下,說起來,今兒真為難柳大娘了,一早上月姑娘因為幾塊豆沙糕,吃了三姨娘幾句數落,月姑娘心裡著惱,卻也不敢與三姨娘爭執。

  窩著一肚子火,便想起了外廚房,叫自己跟柳大娘吩咐要吃糯米豆沙餡的點心,想這外廚房哪有這些好料,更何況,柳大娘的手藝,也就是個給下人做飯的,怎做的來如此jīng細的點心,月姑娘這是變著法兒的撒氣呢,不敢撒在三姨娘頭上,柳大娘便成了替死鬼。

  還有一個由頭,月姑娘的娘家嫂子,想謀個府里的差事,月姑娘看來看去,相中了外廚房,雖比不得大廚房跟內院,到底也比別處油水大些,便想把柳大娘擠兌走,這才讓蓮兒過來要點心。

  卻不想沒難住,蓮兒看了眼食盒,心說,不是拿什麼東西想對付過去吧,揭開食盒不僅愕然,裡頭一個青花纏枝的盤子裡整齊的摞著點心,玉白的皮兒,紅潤的豆沙餡兒,撲鼻兒香,勾的她都忍不吞了下口水:“往日倒不知,原來柳大娘藏著這般好手藝呢,這點心做的,瞧著比大廚房的還jīng細。”

  柳大娘忙道:“姑娘可別誇了,什麼手藝啊,趕鴨子上架罷了,只要月姑娘吃著好,老婆子再為難也不算什麼。”

  小蓮兒自然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笑著說:“柳大娘快別謙虛了,這樣的點心,莫說我們姑娘,便是大老爺,恐也挑不出不是的,也不怕大娘笑話,我看著都饞得慌,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柳大娘適時地把油紙包遞了過去:“這裡還剩下幾塊,姑娘不嫌棄,就留著當零嘴吃吧,要是方便,還請蓮兒姑娘在月姑娘跟前替老婆子說上句話,老婆子便念佛了。”

  蓮兒也不推辭,笑著接過來,低聲道:“這事兒我也不瞞你,我們姑娘的嫂子要進府當差,想著你這外廚房還算是個清靜地兒,姑娘便上心了。”

  柳大娘臉色一變,心說,怪不得好端端跑這兒來要點心呢,原來竟按了這樣的心思,蓮兒見她臉色發白,安慰道:“大娘也別多想,我們姑娘也就隨便一個念頭罷了,實話於你說,我們姑娘這位娘家嫂子,嘴倒是巧,可手底下卻不爭氣,就為了飯做得難吃,可沒少挨我們大舅爺的拳頭,姑娘也怕落下不好呢,回頭我說上兩句話,尋個別的差事給她也就是了。”

  柳大娘忙千恩萬謝:“姑娘這般為老婆子,老婆子倒不知該怎麼報答姑娘了。”

  蓮兒掩著嘴笑了幾聲:”只要以後有這樣的好吃食,大娘多想著我些,就比什麼都qiáng了,行了,可該回去了,姑娘還等著呢。”說著提著食盒子去了。

  柳大娘方回屋,見安然提著桶要去打水,緊幾步把桶接了過來,笑眯眯的拉著她坐到一邊的板凳上:“快別做那些了,回頭叫外頭的小子gān就是。”想起之前故意為難她,頗有些過不去:“安然丫頭,你也別記恨我老婆子,前頭你那樣兒,我心裡實在有氣。”

  安然:“大娘不用說這些,我心裡明白大娘是個好人。”

  柳大娘仔細看了她半晌兒:“今兒就咱們娘倆在這兒,有句話我倒早想問你了,雖說死了一回,可怎麼,你這前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前頭你那個樣兒,刁鑽的不行,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暗裡恨你呢,所以,你這一下來,自然沒好日子過,不過,我看的明白,總覺得你不是前頭那個丫頭了,卻又明明白白是那丫頭,我想了這些日子,卻也沒想明白,你跟我說說吧。”

  安然目光閃了閃,這種怪力亂神之事,便是在現代都解釋不通,更何況,這裡是古代,古代人最驚怕鬼神,自己若說實話,恐怕柳大娘要害怕,把自己當成妖怪也未可知。

  若不說實話,此事又該怎麼解釋呢,想了想倒想出個主意來,頗有些為難的道:“大娘,這些事安然本不想說,是怕說了大娘也不信。”

  柳大娘忙道:“如今我知道你是個實誠孩子,只你說了我就信。”

  安然方道:“隱約記得那天晃晃dàngdàng過了個橋,覺著口渴,正好有個老婆婆送了一碗茶,我就吃了,然後便聽見一個聲音說,我陽壽未盡,不該著死,就醒了過來,卻前頭的事兒都不大記得了,只記得我叫安然,也都是聽你們說才知道,我原來是哪種人。”

  柳大娘聽了,卻變得極為嚴肅鄭重,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才神神鬼鬼的道:“你這傻孩子,那個橋定是奈何橋,那老婆婆便是孟婆,那茶是孟婆湯,喝了這一輩子的事兒,便什麼都不記得了,可見你是個有造化的,都去了閻王殿還能活著回來,以後必定了不得,你也別多想了,忘了也好,就當重新投了回胎,別跟之前那般糊塗就是了,大娘跟你說句實心話,咱們這位大老爺是有本事,可這有本事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要我說,還不如尋個妥帖的老實人,互相依靠著知冷著熱的過一輩子,比什麼不qiáng呢。”

  安然根本沒想過這些,現代的時候沒想過,在這裡也不會想,她有更重要的事qíng要做,跟安家比起來,別的都不算什麼,不過,這些她不會跟柳大娘說,畢竟剛剛開始……

  ?

  ☆、第3章炸麻棗

  ?蓮兒提著食盒回來,還沒進院就瞧見紅棉跟菱兒主僕倆正一腳邁出來,生怕撞見要生事端,忙轉身要躲,卻沒躲過去,被喚住了。

  說起來,紅棉跟自家姑娘月桂都是大老爺房裡的伺候丫頭,沒熬成姨娘,地位並無差別,可在這安府,女人的地位都是大老爺決定的,老爺喜歡誰,哪怕是個丫頭,也沒人敢小看,換句話說,便成了正兒八經的姨娘,若失了老爺的寵愛,一樣沒人買帳。

  自家姑娘雖比紅棉進府早,到底算良家出身,手段差了些,而紅棉卻是三姨娘之前的丫頭,三姨娘更是大老爺從南邊帶回來的,聽說是那什麼軟香樓的頭牌花魁。

  南邊的女子本就生的好,細皮嫩ròu,吳聲軟語,更兼自小調教,身段輕軟,能歌善舞,男人哪有不愛的,故此,四位姨娘里數著三姨娘最為得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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