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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了許久,直到一抹身影飛升而來,站於他身邊,他才緩過神來。

  「賀聿唯,你還要坐多久?」蘭竺看向這個醉酒的男子。

  賀聿唯不看她,只將視線望去空中那一抹玄月,將手中的酒壺一飲而盡。

  蘭竺看著這個借酒消愁之人,有些說不出的煩悶,她拿過他手中的酒壺:

  「如今父親已經走了,你要這樣頹廢到何時?你那滿京城的鋪子不管了嗎?」

  面對蘭竺的質問,賀聿唯沒有說話,只是淡淡駁開了她的手,拿回了酒壺:

  「不管了。」

  「你!」蘭竺皺眉。

  賀聿唯抬眼,冷漠著眸子看著她,見她眼裡帶著關心,他先是一怔,隨後搖搖頭,冷笑著道了句荒唐。

  「跟我下去。」蘭竺絲毫沒有覺得此刻的行為都有些不像她了,居然會想管賀聿唯的生死,在意他的情緒。

  她拉起賀聿唯的手,欲要帶他下去。

  賀聿唯視線盯著她拉著他的那隻手,揮開蘭竺,摔了酒罐,眸間沉了下去,「你是以什麼身份來管我?」

  她如今做的一切,不過都是見他可憐,施捨的一點關心罷了。

  蘭竺眉間一皺,沉默住了。

  賀聿唯冷笑,看吧,果然是這樣的!

  可明明已經知道是這樣的答案,卻總忍不住期待她會回應他。

  然而,沒有,什麼都沒有。

  儘管賀聿唯表現得很冷漠了,可在蘭竺眼裡,卻是一個在鬧脾氣的少年。

  她在腦海中搜索一遍,並未找到如何安撫少年的辦法,只能用簡單粗暴的方法將少年帶回房間。

  可當蘭竺想強制他時,少年卻與她反抗起來。

  就這樣,屋檐之上,玄月當空,兩抹身影打了起來。

  蘭竺知道賀聿唯的身手,也知道若是這樣打下去,別說帶不回他,可能會更激發他的情緒。

  思緒之下,她望著少年朝她打來的一掌,她突然收了力,挨住了這一掌。

  她面朝他,往後倒去,「是我不對,我道歉。」

  蘭竺的身子順勢從檐上往下落,長發飛揚,身後是無盡的夜黑,她如一抹明月墜落其中,天地逐漸暗淡起來。

  看著蘭竺絲毫沒有要抓住任何落地點時,他有些慌了,那刻,他沒多想,飛身於黑暗中,將蘭竺柔軟的腰身摟住,穩穩的落於地面。

  他控制不住關心地看去,見蘭竺平靜地視著他,他又瞬間清醒了過來,面色難堪地抽離了她腰身處的手。

  兩人陷入沉默。

  蘭竺感受著撤去的關心,看向他,面上有了認真:「賀聿唯,那件事,是我不對,是我做錯了。」

  她沒有想過這件事情會傷害到賀聿唯,也沒有想到賀老將軍的身體會是這樣的情況。

  一向堅定自我的蘭竺在這一刻,為了這個少年,動搖了自己多年為殺手的素養。

  是她這冷血的職業,造就了這樣冷血的她。

  本該就獨身一人,如今卻因他的存在,多了幾分猶豫和不舍。

  賀聿唯沉默起來,其實,蘭竺沒有做錯,父親臨走前,他曾問過父親,為何要這樣。

  他清楚地記得,父親咳著嗽,撐著病弱的身子,明明是那樣乏力,可聲音卻如洪鐘令他震撼。

  父親說他所做的一言一行都未曾後悔,也無人逼迫。

  反而因為蘭竺,讓父親走出了那膽怯懦弱的一面。

  父親其實也怕失去他的吧?

  也想與他多相處些時日吧?

  賀聿唯想著,眼眶濕潤,他生氣,他發泄,皆因為那是他唯一的親人。

  他從小至今,求的永遠都只有一樣,那就是父親能回來看看他。

  所以他貪戀父親在京城陪他的每一日。

  而他更知道,就算沒有蘭竺的這件事,父親也不會久伴他身邊。

  如今戰事已起,就讓他去看看父親曾經待過的地方,感受一下奮血廝殺的戰場,和那些曾經陪同父親出生入死的士兵。

  「不怪你。」賀聿唯緩緩道,深邃的眸子望著月色下那張動人的容顏,他想,父親每次上戰場前,也都會這樣對母親念念不舍吧?

  他笑笑,又覺得自己荒唐,便低下頭,調整好情緒,「時候不早了,回去吧。」

  他緩緩道,獨自往前走去,經過房間時,他幾乎沒有停頓,推門而進。

  後面的蘭竺身子一頓,望著被點亮的房間,這間房間,他鮮少會進。

  因為睡覺時她不習慣身邊有人,所以大部分時候,都是她一個人睡。

  只有極少數在他裝可憐時,她會准許他進來。

  她踏進房間,賀聿唯已經脫了衣袍。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平常巧語討好的少年在這一刻只顯得有些強勢。

  他沒有多詢問一句,就已經躺下了。

  蘭竺斂下眉眼,揮暗了光線,窸窣褪去衣裳,躺在了里側。

  不知是她從未與男子睡同一張榻,還是職業習慣,總會去洞察身邊人的動靜,讓她有些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賀聿唯並未睡著,只是沉默地感受著身邊女子的不安,在女子轉動身子之際,感受到了她有些發涼身子。

  他在黑暗中睜開眼,「你冷?」

  蘭竺見他沒睡,以為是方才將他碰醒了,便將身子往裡側移了移,「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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