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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惇道:「大人誤會了,韓確之出言無狀,自然該罰。只是此事還須由京兆尹定奪,大人若動私刑,只怕不好,反而落人口實。」
楊妍擔心楊惇如此說觸怒了陸庭之,趕忙走上前來,道:「陸大人,阿惇並非質疑大人,只是他素來守禮,方有此言。」
陸庭之沒理她,只是看向菱歌,道:「菱歌,你說。」
第43章 媚奴
菱歌看也懶怠再看那韓確之一眼, 只道:「憑著他侮辱先人,就該拔了舌頭,無眼識人, 闔該去了眼睛。」
眾人聽著, 只覺菱歌狠毒。
陸庭之卻不自覺地勾了勾唇,道:「那便依你所言。」
韓確之聞言,嚇得滾到了地上,連站都站不住了,只顧著朝菱歌的方向爬, 道:「沈姑娘,求你……」
周臨風一腳踩住他的手, 道:「沈姑娘也是你能攀扯的?」
菱歌蹙了蹙眉, 道:「他今日丟臉也丟夠了, 只怕從此在這京城中也沒人再瞧得起他。這樣一個東西, 表兄若是當真處置了他,倒是髒了手。還不如送他去京兆尹,只說是錦衣衛送來的,想來京兆尹也不敢包庇他!」
「是, 是!」韓確之道:「京兆尹判什麼我都認!陸大人, 求您放我一條生路吧!」
陸庭之斂了唇角的笑意,反而溢出一抹涼薄來,他靜靜望著菱歌,眼底卻是靜默流深。
半晌, 他看了周臨風一眼, 道:「聽菱歌的。」
「多謝陸大人!多謝沈姑娘!」韓確之這才鬆了一口氣。
陸庭之走到他身側, 狠狠的踩著他的臉,道:「別管你身後是誰, 你爹是誰,本官若想讓你死,便沒人能救你。」
「是……」韓確之連聲道。
「是!」周臨風應著,自拖著韓確之走了。
楊惇等人這才走上前來,陸庭之卻看也沒看他們,只道:「天色不早,我送菱歌回宮。」
言罷,他便要帶菱歌離開。
楊惇一怔,伸出手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阿惇!」楊妍低聲提醒道。
楊惇卻沒有退縮,只是道:「陸大人,我想單獨與沈姑娘說幾句話。」
陸庭之眼眸掃過他的臉,一貫清俊溫和的他今日倒徒生了幾分堅定凌厲來。
是因為她?
陸庭之居高臨下地睨著他,道:「此事還要問菱歌的意思。」
菱歌看向楊惇,道:「男女授受不親,只怕不便。」
一來她擔心楊惇看穿她的身份,二來,憑著陸庭之那霸道的性子,只怕不喜楊惇與她過多糾纏……
「沈姑娘……」楊惇急道。
這一次,陸庭之卻絲毫沒有理會他,他伸出手來,虛扶著菱歌,直直從楊惇身旁掠了過去。
陸辰安緊抿著唇,急急追上來,道:「大哥公務繁忙,還是我送菱歌回去吧。」
陸庭之道:「我正好要進宮,順便的。」
他說完,又看向陸盈盈等人,道:「二弟只須陪著弟弟妹妹們,送他們平安回府便是。」
陸辰安不好再說,只得咬著牙道:「是。」
菱歌有話要問陸庭之,也就沒有拒絕,只朝著眾人行了禮,便翩然離開了。
楊惇站在不遠處,微微的垂下眸去,眼底有些晦暗不明。
楊妍走過來,道:「阿惇,我們回去罷。」
楊惇點點頭,與眾人道了別,正要離開,卻見方才那舞伎走上前來,跪下道:「方才多謝公子相救!妾身媚奴,願跟著公子,服侍公子!」
楊惇扶了她起身,道:「我用不慣使女,姑娘還是請自便吧。」
媚奴道:「公子方才也見到妾的處境,世間女子本就艱難,更何況似妾這般,操卑賤之業。長此以往,只怕遲早要淪為他人之禁臠,為人欺侮,不得善了。還求公子垂憐,救妾脫離這苦海,妾願當牛做馬,為奴為婢!」
楊惇眉頭緊蹙,道:「方才你說,你從前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子,你父親是誰?若他還活著,我可想法子送你到家人身邊去。」
媚奴咬了咬唇,道:「妾的父親,正是當年受謝少保一案連累的,父親乃是謝少保之堂弟謝玉書。」
「什麼!」楊惇瞳孔猛地收縮,道:「那你的原名是……」
「謝珺。」媚奴道。
*
外面落了雪,轉眼已是白茫茫的一片,連屋檐上也蒙了一層雪白。
菱歌抬眸望著雪打花燈,猶豫地邁出步子去。
沒有想像中的雪花落到身上的冰涼。
她驟然抬頭,只見頭頂上方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傘。
她回過頭看向陸庭之,笑著道:「沒想到你出門還帶傘。堂堂的錦衣衛指揮使,倒怕落雪。」
陸庭之輕笑,將身上的大氅脫下來披在她身上,道:「本官從不帶傘。」
是因為要與她同行,才帶了傘嗎?
菱歌不敢自作多情,只道:「馬車呢?」
「時辰尚早,夜不算涼,步行而歸不是更好?」
「步行而歸?」菱歌有些詫異。
「你既有許多話要問本官,大概不會覺得這路太長的。」他淡淡道。
*
兩人一路走著,在雪中踩出一串長長的腳印,又很快,被來往的行人踩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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