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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歌沒拒絕,起身便要隨她走。
陸庭之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力道極大,菱歌幾乎摔了一個趔趄,猛地撞在了他懷裡。
「庭之!」蘇紈忍不住驚呼道。
陸辰安想要上前,卻被陸予禮緊緊攥住,道:「二哥不可!」
陸盈盈等人都怔在了原地,一時不知陸庭之是何用意。
「你願意去?」陸庭之淡淡開口。
「表兄錯了,此事,由不得我願不願意。」菱歌抬眸看著他的眼睛。
「此事,只在你願不願意。」他眼底堅定,讓菱歌相信,只要她一句不願意,他便能帶她走。
他會願意為了自己做到如此地步?
菱歌不敢信。可望著他的眼睛,她又不得不信。
也許,當真如皇后所言,陸庭之是個護短的人。他受不得陸家的人在外面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只可惜,她不是他真正的表妹。
她不配受他的庇護。
正如,她一定要去。
菱歌淺淺一笑,道:「我願意。」
瞬間,陸庭之鬆了她手腕上的力道。他的眼眸斂了光彩,又恢復了如往常一般的深不可測。
菱歌卻沒有時間再去猜度他的心緒,她急著去做她必須要做的事。
兜蘭沒有猶豫,只微微側身,便引著她去了。
楊惇望著菱歌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垂了眸子。
直到楊夫人派人催促他,他才隨著楊夫人等人一道離開了。
*
不多時候,整個避水亭便只剩下了寥寥幾個賓客。
蘇紈嘆了口氣,道:「庭之,我們也出宮去吧。明日一早派人來接菱歌便是了。」
她說著,朝著陸盈盈使了個眼色。
陸盈盈見陸庭之神色冷峻,早已嚇得說不出話來,平日裡的撒嬌全忘了,只站在原地假裝看不懂蘇紈的眼色。
蘇紈又看向陸承仲,陸承仲本不想管,可耐不住妻子的威壓,只得湊到陸庭之身邊,道:「那個……」
他話還沒說完,陸庭之便冷聲道:「二叔,今日衙門裡有事,我不回府了。」
言罷,他便起身離開了。
陸承仲愣在了原地,為難的看向蘇紈,道:「這可不怪我啊。」
蘇紈道:「沒人怪你。咱們回去吧。」
「噯。」陸承仲應著,與眾人一道離開了。
*
見眾人都走了,鄭兒也忍不住催促道:「殿下,咱們也該回去了。」
太子似是醉了,只顧賞玩手中的酒盞,眼底有些泛紅,道:「寧貴妃留下了誰?」
鄭兒不解,心里卻隱隱不安,道:「好像是沈姑娘。」
「沈姑娘……」
太子的眼底閃過一抹精光,笑著道:「好啊,好……她也覺得了,是不是?」
鄭兒嚇白了臉,道:「殿下說什麼?奴婢聽不懂。」
太子只是笑,笑得心滿意足,又有些癲狂。
鄭兒看著他,眼裡第一次滲出恐懼。
*
夜已沉了,整個宮廷都靜謐得宛如畫中。因是冬日裡,便連蟬鳴蛙叫之聲都沒了。
菱歌無暇思量旁的,可不知為何,她腦海里總浮現出陸庭之的模樣,他此時,該是怒極了吧?
他這輩子,大概都沒見過她這樣的女人。不識抬舉,又一意孤行,還膽敢把他的珠釵送與旁人。
等她明日回去,再向他好好解釋那珠釵的事吧。
菱歌輕輕嘆了口氣。
走在她身前的兜蘭突然停了下來,轉身道:「沈姑娘,永寧殿到了。」
菱歌腳下一頓,抬頭看著那宮殿上面的牌匾,赫然寫著「永寧殿」三個字。可她卻記得,以前此處是喚作「長樂宮」的。
她不便問,兜蘭卻像是瞭然了她的心意,道:「這里從前叫長樂宮,只因娘娘的名字中有個寧字,陛下才改了這宮殿的名字。」
她頓了頓,接著道:「娘娘喜靜,這名字也是她喜歡的。」
菱歌道:「多謝姑娘解釋。」
礙於規矩,兜蘭不便盯著她看,可她的目光在停在菱歌臉上的一瞬間,她還是很仔細地打量了菱歌一番。
「娘娘還沒回來,請沈姑娘稍等。」兜蘭說著,推開了大殿的門。
殿中已點好了宮燈,瞬間便將整個大殿明明白白的展示在了菱歌面前。
這殿中全然不似一個正得盛寵的女子所住的地方,擺設少得可憐,只有一方案幾,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和一個美人榻,伴著素色的帷帳和屏風,顯得大殿無比空曠。
這大約是整個宮廷最熱鬧的地方,也是整個宮廷最寥落的所在。
殿中焚著沉香,說是青燈古佛,也是有人信的。
「寧娘娘……」菱歌沒說下去。她不能說,寧娘娘似乎很是自苦。
從前她所認識的霍初寧,雖然安靜,卻也不是這樣的。她也如尋常少女一般,愛笑,喜歡吃好吃的,喜歡做新鮮的事。
菱歌的心里攪動似的疼,兜蘭也不打擾她,只為她上了一盞茶,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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