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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妥當歸不妥當,寒引素發現,她竟然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她說什麼,他堵什麼,而且他都非常直白,根本不懂客氣為何物。
寒引素就琢磨,是不是當兵的都這樣,軍營呆的年頭長了,都不懂最基本的禮貌跟客氣了。
按照寒引素指的路,方振東開進了一個小區,小區環境不錯,很gān淨綠化也好。停在樓前的停車位上,方振東跟著寒引素下車。
寒引素按了樓宇對講,當初離婚的時候,她就把鑰匙全還給了鄭偉,不是她家了,拿著鑰匙gān嘛。
按了半天,大門才開了,方振東跟著寒引素上了電梯,電梯逐漸上升,密閉的空間裡只有她和他兩個人,有些說不出的尷尬,至少寒引素覺得非常尷尬。
而且電梯的金屬壁清晰映出兩人的影像,健壯,纖細,黝黑,白皙,柔弱,剛qiáng,兩個完全矛盾的男女,湊在一起,看上去卻分外和諧,而且曖昧。
那種曖昧,自然而然就生出來,瞬間擴散在兩人之間,虧了馬上到了她們要去的樓層。方振東率先出去,寒引素微微喘口氣,才跟了出去,和這個男人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真是不小的考驗。
“這裡嗎?”
方振東指了指那邊的門,寒引素點點頭,還沒敲門,門已經從裡面打開,看到寒穎,寒引素臉色不禁冷下來。寒穎身後的鄭偉臉色有些難看,他怎麼會想到,他費盡心思找來的機會,會被寒穎徹底破壞。
鄭偉放下電話,就開始收拾自己,洗澡刮鬍子,參照寒引素的喜好,挑了件羊絨衫休閒褲套在身上,坐在沙發里想著自己一會兒該怎麼說,反正家裡也沒外人,自己低聲下氣,發誓認錯,也沒外人知道,他身段放的低了,或許她會原諒自己。
聽見門鎖的聲音,他急忙站起來,看見寒穎,臉色一沉:
“你怎麼來了,還有,你怎麼有我家的鑰匙”
寒穎咯咯笑了,非常自然的脫了外面厚重的羽絨服,換拖鞋走了進來:
“姐夫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不是你給我配得嗎,說我們好的時候方便,以前還要顧及寒引素,現在多好,隨時想在一起,怎麼折騰都成”
說著,就靠了過來,她身上有一股廉價的香水味,大冬天的,穿的卻很單薄,一件連身的毛呢裙子,緊緊裹住身體,凹凸有致,充滿最原始的誘惑。
臉上的妝很濃,遠遠看上去很惹眼,近看卻有點粉磨登場的粗糙,或許男人都有這樣的劣根xing,得不到,失去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此時此刻,鄭偉腦子裡忽然想起寒引素,她絕少化妝,除了最基本的保養,她也不喜歡香水,卻喜歡在浴缸里點兩滴jīng油,她身上總帶著一股子若有若無清淡的花香,和寒穎完全是兩個極端。
第六回
寒穎看見鄭偉的表qíng,就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一開頭,他就是想和自己玩玩,覺得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可是想甩掉她,也沒那麼容易。
從一開始,她就是有備而來的,她要搶寒引素所有的東西,她的爸爸,她的家,她的丈夫。寒引素不認識她,可她從小就認識寒引素。
她和寒引素上的同一個小學同一個中學,寒引素比她高三界,是學校里的公主,長的漂亮學習好,老師喜歡,同學喜歡,有爸爸,有媽媽,有一個幸福的家。
她穿的總是很漂亮,笑得那麼開心,她畫的畫,從小學到中學,都貼在學校的廣告欄上展覽,和她比起來,自己就像個躲在bī仄角落裡的醜小鴨。
她羨慕她,後來偶爾發現寒引素的爸爸,竟然和自己媽媽在一起的時候,寒穎就覺得寒引素擁有的一切都該是她的。
她和媽媽終於正式走進了寒家,她占了寒引素的房間,她搶了她的學費,她想讓兩人的角色徹底對換,可惜卻依然比不上她。
即使沒有學費,她也念完了美院,找了個大城市的體面男人當丈夫,她依舊美麗驕傲。寒穎不甘心,從媽媽哪裡要了寒引素的地址,直接上了B市來。
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中,鄭偉經不住誘惑,和她上chuáng了,她等著寒引素發現那一刻的表qíng。她預料的不錯,以寒引素的驕傲,知道了,必然會慡快的和鄭偉離婚,那麼這個家,這個男人就徹底屬於她了。
寒穎一步步走過來,好容易達到目的,到了這時候,鄭偉想甩掉她,沒門。鄭偉不怎麼耐煩的推開寒穎靠過來的身體,下意識聞了聞身上,仿佛怕沾染上她身上的味道。
寒穎有些yīn晴不定的看著他,好半響,揚起一個笑容道:
“我懷孕了”
鄭偉一愕,抬頭看著她:
“不可能,你不是都吃藥的嗎”
寒穎笑了起來:
“我騙你的,最近幾個月都沒吃藥,我想要個孩子了,我想嫁給你”
鄭偉死死盯著她:
“你胡說什麼?一開始咱們不就說好的,就是玩玩,你不是也說,你不想過早結婚變成huáng臉婆嗎?”
“可是我反悔了”
寒穎理所當然的說:
“一開始你是我姐夫,現在你都離婚了,咱們gān嘛還偷偷摸摸的,再說,你不一直想要個孩子嗎,你爸媽都催了你很久了,現在我有了,不是正好”
鄭偉皺緊了眉頭,異常冷漠的開口:
“你的工作也不是正式的,沒有什麼福利保障,這房子的房貸,車貸,每個月要出去一大筆,我自己一個人負擔都吃力,加上你和孩子,就不用活了,直接喝西北風算了”
寒穎有點不信的看著他,在寒穎眼裡,鄭偉就是高她好幾等的人,穿的光鮮亮麗,又在事業單位工作,住這麼好的房子,代步的汽車也不算差。
她媽和她說,大城市的公務員工資都很高的,還有外塊,原來她也不怎麼信,可是第一次進到這裡,她就覺得她媽說的不錯。
而且,平常鄭偉花錢挺大手大腳的,-怎麼可能是這樣的qíng況,寒穎目光閃爍,心裡琢磨,沒準這是鄭偉為了甩掉她的藉口。
遂又撲過去抱住他:
“我不怕吃苦,真的”
“不怕吃苦?”
這話從寒穎嘴裡說出來,鄭偉一個字都不信,這女人是最貪圖享受的,和他好了,就變著法子不住在集體宿舍了,非要搬出來,現在她住的地方,還是他掏的錢呢,今兒看著人家的衣服好,明兒看著人家的戒指眼熱。
鄭偉忽然記起,頭一次和寒引素回她家的時候,寒穎她媽那一副貪婪的小市民嘴臉,養出的女兒怎麼會好。
寒穎畢竟不是寒引素,除了長的過得去,沒有一點好處,娶她不是自找罪受嗎,鄭偉又不是傻帽。
再說,名義上她還是他小姨子,姐夫和小姨子結婚,這不成了大笑話。鄭偉用力掙脫開她的糾纏:
“我幫你找熟人打掉孩子,結婚不可能”
寒穎忽然尖聲道:
“鄭偉,你要真這麼無qíng,就不要怪我無義,我懷著孩子去找你們領導,反正我不怕丟臉”
鄭偉臉色一變,他很愛惜羽毛,在jiāo通部混了這麼久,沒背景,沒人脈,他容易嗎?要是有作風上的問題,他的前途就徹底毀了。
“你要多少錢?才肯好離好散”
“好離好散?”
寒穎笑了:
“我不想和你好離好散,我要嫁給你給你生孩子……”
門鈴聲響起來,鄭偉快步走過去,心裡真恨不得一腳把寒穎踹不見,可是也不能不讓引素上來,畢竟人是他叫來的。
寒穎自然聽的出寒引素的聲音,扭過臉道:
“原來你還想和寒引素復婚,鄭偉你別做夢了,你以為寒引素還會回頭,虧了你們當了兩年的夫妻,你真一點都不了解她……”
聽見腳步聲,寒穎率先一步邁到門邊,拉開大門,看到寒引素身後的方振東,兩人都愣在了當場,
不過很快寒穎回過神來,頗有風qíng的撥撥頭髮:
“喲!這是誰啊姐?難不成剛離婚,就又給我找個姐夫,新姐夫你好,我是寒穎”
方振東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只是緊緊皺起兩道粗黑的劍眉,頗有幾分險惡的掃了寒穎一眼,這女人這是什麼打扮,臉上花花綠綠都看不見本色,大冬天的,一側領口都快開到胳肢窩了。
對她伸過來的手,直接選擇無視,連點頭都沒有,直接低頭問寒引素:
“要搬的東西在哪兒?”
寒引素忽然覺得這半天罪受的太值了,方振東沒表qíng的臉,這時候看起來還蠻順眼的。
鄭偉頗有幾分複雜的看著方振東,他很高大,如果忽略掉心裡的酸味,必須承認,他長得相當不差,穿著一身軍裝站在那裡,氣勢bī人。
鄭偉的目光落在他肩膀上,有些驚愕,兩槓三星的上校軍銜,至少該是個正團級,可是他的年齡看上去不過三十多歲,那麼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能力太好,另一個是有背景,或者有背景加上有能力,這個軍銜,他這個年齡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還有那種長期居於領導地位的氣場,想忽視都難,不過寒穎說的新姐夫,鄭偉也知道不太可能,寒引素他很了解,是個保守加慢熱的女人,一見鍾qíng,閃婚,這樣的事兒在她身上絕不可能發生,不然,當年自己也不會苦苦追了她一年多。
而且,這是個軍人,還是個高級軍官,完全是寒引素接觸不到的那類人,可看他理所當然熟悉的語氣,鄭偉心裡又有些犯嘀咕,索xing直接開口問:
“小素這位是?”
寒引素這下犯難了,微微側頭掃了方振東一眼,方振東仿佛知道她的難處,微微頷首:
“我是方振東,幫她搬東西”
寒因素忽然發現這個看上去直接qiáng勢的男人,也有小狡猾,說出的話避重就輕,滴水不漏。
不可諱言,有方振東跟著,再重新面對這對狗男女,寒引素心裡好受了不少,而且鄭偉那臉色,一看她就能猜到,肯定是兩人起了爭執。
寒引素不禁暗暗冷笑,寒穎是什麼貨色,她還不知道嗎,和她嗎一樣,虛榮貪婪,臉皮厚的不知道無恥兩個字怎麼寫,好容易勾上鄭偉,趕走了自己,她要是輕易罷手就新鮮了。
慕楓那時候就說,她這個婚結不結的意義不大,別人家都是男人養家,她倒好,累死累活的還房貸,還車貸,省吃儉用的委屈自己,就為了存點錢,何苦來的。後來淨身出戶,慕楓差點沒氣死,那勁頭手上有把刀肯不得直接捅死鄭偉。
此時寒引素覺得,離婚沒準是上帝給她的恩賜,這麼個男人,這樣的家,她還要來gān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