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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嵇青頭開始抽疼,從沒經過這種場合,更不知道該怎麼應付,蕭博雅也沒想到會有這番變故,只能護著嵇青往後退了退,他們退一步,媒體跟進兩步,根本無處躲藏。

  突然正前方一片噪雜,封錦城毫不客氣撥開媒體鏡頭大步走過來,一伸手,嵇青就被他拉入懷中,一隻手攬著嵇青的腰,另一隻手揮開湊上來的麥克風,急步走出宴會廳。

  蕭博雅望了望空空如也的臂彎,不禁澀然一笑。

  封錦城的動作相當利落,出了酒店把嵇青推進自己車裡,開車,迅速絕塵而去,媒體追上來的時候,只看到封錦城甩在後面的車尾巴。

  嵇青坐在副駕駛位上,仍有些心有餘悸,瞄了眼封錦城的臉色,忽然有些忐忑跟愧疚襲上心頭。封錦城一路沒說話,車開的不慢卻極穩,停下來的時候,嵇青才發現,他們到了海子邊上。

  封錦城側頭看了她幾秒,直接下車,甩上車門,哐一聲響,震的嵇青不由自主抖了一下,透過擋風玻璃,只能看到背對她站立的封錦城,即使背身而立,嵇青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意。

  嵇青躊躇一會兒,推開車門下車,卻不敢走的太近,而是站在他背後,小聲說了句:“封錦城,剛才,謝謝你,……”

  封錦城忽然轉過身來,嵇青不由退了一步,靠在引擎蓋上,封錦城卻沒動,只是站在原地,定定看了她很久,深吸一口氣,幾乎咬牙切齒的道:“你到底長沒長腦子?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你懷著孩子瞎跑什麼?要是今兒有個什麼閃失,嵇青,我永遠都不原諒你,永遠……”

  他的語氣異常冰寒,嵇青忽覺的有些冷,雖是chūn天,早晚溫度卻不高,尤其海子邊上的夜風,帶來屢屢chūn寒,她抱著胳膊哆嗦了一下。

  封錦城微微嘆口氣,把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手一揚,直接扔給她,沒好氣的說:“別凍著我兒子。”自己卻前行兩步,坐在那邊的柵欄椅上。

  封錦城心裡的怒氣並未消減,而是被他極力壓制了下去,封錦城怒氣的罪魁禍首並不是嵇青,而是蕭博雅。

  他媳婦兒就是變的潑辣直白了點兒,可本質還是個沒什麼心機城府的傻丫頭,這一點,他非常篤定,比不得狡猾jian詐的蕭博雅,同是男人,封錦城當然看得出,蕭博雅對他媳婦兒的企圖,雖然他在嵇青面前潑冷水,可封錦城很清楚,蕭博雅是真想搶他媳婦兒,不然,不會把跟嵇青的關係如此大肆的招搖天下,他是想先創造出聲勢出來,謀算別的就容易了,做他的chūn秋大夢,只要他封錦城還有一口氣兒,他媳婦兒就沒別人的份兒……

  嵇青緩緩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仿佛怕他打她一樣,中間還隔開一人的距離,令封錦城好氣又好笑。

  “封錦城,我不知道這個宴會你會來,而且,也不知道會弄成這樣……“嵇青解釋兩句,忽然又覺得,自己跟封錦城已經離婚了,解釋這些有些多餘,因此咬咬唇停住。

  封錦城側頭看了她好一會兒:“嵇青,如果你不是真想跟蕭博雅如何的話,還是及早說明白的好。”嵇青吶吶的道:“我跟蕭老大就是朋友……”“朋友?”封錦城呵呵冷笑兩聲:“男女之間哪來的什麼朋友?你不會也跟別的女人一樣,想打著朋友旗號,行苟且之事吧!”

  嵇青小臉漲的通紅:“封錦城,你別用你自己的標準衡量別人,你喜歡打著各種旗號苟且,我沒你那麼齷齪,我光明磊落。”“光明磊落?”封錦城哼了一聲:“光明磊落的爬牆。”

  嵇青蹭一下站了起來,深吸一口氣笑了:“我又不是你媳婦兒,爬不爬牆跟你沒關係。”

  封錦城挑眉看著嵇青,忽然覺得有些可笑:“嵇青,這才是你吧!是不是?以前的柔順賢惠都是裝的……”說著,仔細端詳了她一會兒,嘆口氣:“嵇青,咱不吵了行不?好好坐一會兒,你看這裡,以前我經常來,不管有多少煩心事,只要坐一會兒,就覺得都不算大事兒,都能過去……”

  封錦城語氣輕輕緩緩,剛才還蓬勃的怒意,仿佛瞬間消弭而去,散在夜色中,聽起來別樣溫柔。

  嵇青不由自主坐下來,抬頭間不禁愣了愣,燈光蜿蜒而落,映著一泓水面粼粼閃閃,水邊一株早櫻,剛至花期,夜風一過,花瓣紛紛如雨,落在水面上,落在他們身邊,落在他們肩頭,美得仿佛一場最làng漫綺麗的夢,而她身邊的封錦城也仿佛隱在夢裡,難以剝離……

  蕭博雅從酒店一出來,就看到立在那邊的張鷺,看見他,張鷺迎上來,綻開一個頗具風qíng的笑容:“蕭律師……”蕭博雅腳步略停,臉上的神色卻冷漠非常,沒等張鷺開口說什麼,直接道:“張小姐,凡事適可而止,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

  說完,直接從她身邊越過,張鷺臉色一變,不甘心的道:“蕭律師,你這是威脅嗎?”蕭博雅忽然回頭冷冷的道:“不,不是威脅,是忠告。”

  蕭博雅今天心qíng極差,根本沒時間也沒工夫應付這個明顯不壞好意的女人,某些東西仿佛他想的過於理想了,即使嵇青跟封錦城離婚了,可今晚,蕭博雅非常清楚的知道,封錦城並沒有放手,那種理所當然是他所有物的氣勢,令蕭博雅蓄謀已久的計劃,功敗垂成。

  既然不放手,為什麼同意離婚,蕭博雅覺得,如果封錦城不肯離婚,嵇青想離也絕不可能成功。

  今天之前,蕭博雅對封錦城還有疑惑,可今天過後,蕭博雅比誰都清楚,封錦城仍然愛著嵇青,而嵇青呢?

  蕭博雅不禁想起剛才,封錦城出現的那一瞬,嵇青的眼裡就再也裝不下別人了,蕭博雅不禁微微苦笑,有時他真恨不得自己愚蠢一些,某些事若是看不清,或許能快樂一些,偏偏他看的如此清楚,這也說明他是個地地道道的旁觀者,從頭至尾他都是個旁觀者。

  蕭博雅上了車,出了會兒神,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我是蕭博雅,有時間的話,出來喝一杯如何?”

  ☆、四十四回

  這是城裡頗有名的一家桌球會所,封錦城也常來,因此輕車熟路,推開包房的大門,就看到單手撐著球桿立在一邊的蕭博雅。

  燈光下,他望著自己的目光有些深沉,姿態也相當從容,至少表面看上去很從容,封錦城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嫉妒一個男人,可這一刻突然發現,他是嫉妒蕭博雅的,他擁有他媳婦兒那一段他不知道的青chūn歲月,這是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抹殺的事qíng,也令他分外嫉妒。

  蕭博雅抬頭,客氣的打招呼:“封董,久違了。”封錦城卻沒笑,走進來,站在他對面:“虛偽客套的話,還是省了吧,咱們直奔主題。”蕭博雅的目光一閃,落在桌案上,挑挑眉:“來一局如何?”

  封錦城眉頭皺了皺,把西裝外套脫下來,領帶扯下丟在一邊,抬手解開袖扣,把襯衣袖子挽到手肘處,招手把服務生叫過來:“去拿我的杆兒過來。”服務生應聲而去,封錦城回身看著蕭博雅道:“賭點彩頭敢不敢?”

  蕭博雅望著他擺擺手:“樂意奉陪,不過,賭什麼?”封錦城走近他,目光灼灼盯著他,語速卻異常緩慢的道:“如果我贏了,從明天起,不許你再接近嵇青。”蕭博雅哧一聲笑了:“這就是你的主題?”蕭博雅頗玩味的繼續:“恐怕這個我不能答應。”

  封錦城眸中的淡然瞬間被犀利取代,目光仿佛含著凜冽的冰刃,恨不得將蕭博雅寸寸凌遲一般。

  蕭博雅卻不為所動,輕笑一聲道:“從根本上說,我認識學妹的時間比你長得多,她永遠是我學妹,所以不接近她,這個我可做不到。”

  服務生拿著封錦城的杆兒進來,遞到他手裡,急忙退到一邊,暗暗抹了把汗,這兩位看上去風度翩翩,總覺得有那點要決鬥的氣勢。

  封錦城冷笑了一聲:“蕭律師也別跟我摳字眼兒了,什麼學妹,你敢說對我媳婦兒沒別的企圖?”“你媳婦兒?”蕭博雅毫不示弱的看著他:“我記得你們不久前離婚了,如果封董不清楚離婚的涵義,我可以為你解惑,離婚就是是指夫妻雙方通過協議或訴訟的方式解除婚姻關係,終止夫妻間權利和義務的法律行為,也就是說,你們兩人男婚女嫁各不相gān。

  “男婚女嫁各不相gān……“這幾句話鑽進封錦城腦子裡,跟bī著他吞了蒼蠅一樣噁心,蕭博雅這是明目張胆大張旗鼓的跟他宣戰嗎?

  蕭博雅微笑著,用一種封錦城格外痛恨的目光看著他,仿佛就是為了欣賞他臉上開始guī裂的表qíng,看上去頗有樂趣的樣子。

  封錦城這輩子鮮有沉不住氣的時候,而此時此刻,即便知道蕭博雅有意不讓他好過,依然控制不住心底的憤懣焦躁,平心而論,他對蕭博雅相當忌諱,來的一路他想了很多,把自己跟蕭博雅放倒天平上逐項衡量,最後他發現,這男人即便不如他,也差不多少,家世,容貌,能力等等,如果封錦城公平誠實的話,還必須承認,這男人比他脾氣好,比他溫柔,比他體貼,比他認識他媳婦兒的年頭長,也比他懂得他媳婦兒的心思。

  至少蕭博雅知道他媳婦兒那個小腦袋裡成天轉悠些什麼,知道他媳婦兒心裡琢磨啥?然後對症下藥,長此下去,哪個女人不動心,尤其現在,封錦城對嵇青毫無把握。

  剛結婚的時候他知道嵇青喜歡他,憑藉這種喜歡,他對她冷淡忽略,她都一聲不吭,這些封錦城很清楚,這種喜歡或許還在,可封錦城拿不準還剩多少,沒有外敵的qíng況下,他可以慢慢緩緩一點一點的瓦解他媳婦兒心裡豎起的藩籬,可有蕭博雅在一邊虎視眈眈,就非常不妙了,如果哪天嵇青忽然發現蕭博雅的好處,移qíng別戀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他絕對不會讓這種事qíng發生,甚至在有一點苗頭的時候就必須掐滅,封錦城糾結的心思自認為藏得挺深,殊不知在蕭博雅眼裡,他就跟個透明人沒兩樣。

  蕭博雅忽然覺得別看封錦城事業如此成功,愛qíng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痴,說起來,他的小學妹真算天生一對,明明彼此在乎,彼此深愛,卻非得你藏著我掖著,折騰出這麼些事來,害的他以為自己有了機會,剛剛雀躍而起的心,瞬間把兩人打入谷底,因此讓他嘴上沾點兒便宜也不為過吧!

  一邊的服務生已經把球擺好,蕭博雅轉到另一側,彎腰用杆兒量了量,看著封錦城半真半假的道:“如果我答應你的彩頭,那麼我贏了的話,是不是可以用同樣的條件要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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