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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從這個角度俯瞰,可以看見下面的車流人海仿佛螻蟻般渺小,卻不停奔忙著。封錦城初四就匆匆走了,好像是廣州分公司那邊出了什麼問題,令嵇青從心裡鬆了口氣,經過了除夕夜,她跟封錦城又回到了原點,徒勞無功的折騰了一個多月,最終被那男人視為耍小xing子鬧彆扭的行為,他從來也不會正視她,仿佛已成了習慣。

  薛助理看到門邊的老闆,愣了一下,剛要提醒出神的嵇青,蕭博雅微微搖頭,薛助理悄悄站起來,走了出去,蕭博雅望著嵇青,那股熟悉的心疼不由自主湧上來,別人不知道,可親身經歷過的蕭博雅,卻清楚記得那時候的少女,倔qiáng,叛逆,無法無天,偶爾的憂鬱跟現在比起來,也只能算少年不識愁滋味而已,那時的嵇青鮮明而有個xing,安靜的時候靜如處子,撒起歡來卻動如脫兔。

  蕭博雅從沒覺得嵇青會是個軟弱的女子,打架的時候,小丫頭比誰都狠,可就這麼一個愛憎分明的女孩,現在卻成了一個眉梢眼角都帶著沉沉憂鬱的小婦人。

  “你愛他嗎?”蕭博雅突然出聲,嵇青嚇了一跳,才發現自己竟然出神了這么半天,嵇青回頭的剎那,蕭博雅不禁愣了半響,陽光從她身後暈染開來,染上她的發梢輪廓,仿佛鍍上了一層光暈,淡淡的並不奪目,卻相當美麗。

  嵇青並未聽清蕭博雅的問話,因此疑惑的望著他,蕭博雅目光閃了閃,低頭看看腕錶:“中午一起吃飯怎麼樣?”

  嵇青忙站起來道:“那我請客……”蕭博雅不置可否,嵇青既然想請客還人qíng,自然不能摳門,提議去錦江,菜好,環境佳。

  兩人要了個靠窗的位子坐,蕭博雅看著嵇青笑道:“這不是最後的午餐吧?”嵇青愕然:“你怎麼會這麼想?”蕭博雅挑眉:“你剛才點菜時的樣子,讓我覺得,這頓過去,以後就沒了。”

  嵇青忍不住笑了起來,歪頭看著蕭博雅:“你們律師是不是有職業病,什麼事都喜歡追根究底,稍微有點反常,就非得琢磨琢磨……”那笑語嫣然的樣子,令蕭博雅不禁輕微失神。

  兩人談笑的模樣落在別人眼裡很有幾分曖昧尤其這個別人是張鷺,張鷺跟封錦城牽扯了這麼多年,直到醫院那晚上她才真正醒悟,封錦城從沒在意過她,在封錦城眼裡,她跟那些主動帖過去的女人沒任何兩樣兒,對她比較客氣一些的原因,還是因為嵇青。

  張鷺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這條路走不通,即便走了一大半也只能回頭,不甘自然無法避免,可她也被嵇青那晚的爆發給嚇住了,突然醒悟過來,嵇青並沒有她想的那麼好欺負,隱忍幾年的原因,大概還是對封錦城的在意。

  嵇青暗戀封錦城從很久之前,張鷺跟姐姐就知道,畢竟那時候的嵇青,還是個不怎麼懂得遮掩的少女,或者說,她那些自以為高明的遮掩,落盡她們眼裡,相當蹩腳,只是那時候張鷺真沒把嵇青看在眼裡,即便後來她成功嫁給了封錦城,她都沒當一回事。

  可醫院那一夜張鷺突然就醒悟過來,封錦城的目光,封錦城的態度,自己在他眼裡一文不值,可嵇青他卻是在意的,在意的程度,恐怕他自己都不清楚。

  想明白了這些,張鷺突然覺察出自己的可悲,很是頹敗了一陣,如果張鷺今天沒來錦江,如果她沒有看見嵇青跟蕭博雅,或許就此偃旗息鼓了,可看到跟蕭博雅在一起笑的那麼開心的嵇青,嫉妒加上前仇舊恨一股腦燒上來,令張鷺五內俱焚。

  回家以後望著鏡子裡的自己,越想越覺得不甘,嵇青是入不得她的眼,卻從一開始就成了她的絆腳石,而且除了封錦城還有蕭博雅,那個優秀卓越的鑽石單身漢,望著嵇青的目光,那麼溫柔,即便遠遠地,張鷺都能看出,蕭博雅對嵇青的喜歡和思慕,自己在嵇青手裡一敗塗地……

  門鈴響了幾聲,張鷺把梳子扔在梳妝檯上,起身出去,沒好氣的打開門,目光掃過門外的小白臉落在張燕身上:“怎麼又忘了帶鑰匙?”

  張鷺挺不理解她姐的,這小白臉她認識,跟她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是他們團里的小武生,明顯就是靠著她姐吃軟飯的,偏偏她姐樂意。嵇青知道這事也毫不意外,前些年她姐還知道避諱,自從嵇盛出事以後,她姐跟小武生在外面經常公然出雙入對。

  張燕喝的有點醉,整個人靠在小白臉懷裡,走進來,指著張鷺開始嘮叨:“大小姐,別一天到晚看不上你姐,你有手腕兒,有能力,不也沒個屁用,封錦城那男人,寧可要嵇青那個小太妹也不要你,少在姐姐跟前擺出這一副高傲的嘴臉,你比我qiáng不了多少……”

  張鷺臉色有些難堪,扭身進了房間,合上門,還能聽見張燕跟青衣吊嗓子一樣高八度的絮叨聲,忽然想起今天的嵇青,看起來那般得意……

  封錦城回B市的時候,已是正月十四,廣州分公司歷來就容易發生丟貨的事件,只是以前涉及金額較小,且是偶發事件,這次的金額卻達上百萬,且是一次xing丟貨,封錦城不得不前去處理,小額的有可能是下面工作人員一時貪念所起,畢竟最底層的人員良莠不齊,但如此巨大的金額,封錦城懷疑是內賊。

  整整十天,配合當地關安機關把案子破了,竟是分公司的副總,這個副總還是封錦城當年親自提上去的,能力不錯,做事有原則,gān出這樣的事完全是因為他妻子要換腎,若是以前的封錦城,根本不會追究背後原因,直接挪送公安機關,可這次,封錦城鬼使神差的想起了嵇青。

  他琢磨著,如果自己是這個副總,為保妻子的命,他是不是也會鋌而走險,結果竟是肯定的,這個結果令封錦城頭一次正視自己的心,正視被他一直嗤之以鼻的愛qíng,其實,在嵇青走的這兩年裡,他早就想明白嵇青之於他的重要xing,卻從沒把這種重要xing跟愛qíng聯繫在一起。

  可分開的這十天裡,他突然就聯繫了,聯繫之後,他覺的或許自己早就愛上了嵇青,只是不自知罷了。

  踏出jī場的一刻,封錦城竟然有一種醍醐灌頂雲開月明的感覺。只是他並不知道,愛qíng想要幸福的結果也並不容易,需要經過重重考驗,愛qíng之花才會在生命中常開不敗。

  ☆、三十八回

  在廣州的這十天,沒給媳婦兒打電話的原因,一個是事兒的確忙,除了丟貨的事件,分公司內部也出現了許多管理上的漏dòng,封錦城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彌補這些漏dòng,把分公司的日常事務導入正規,連睡覺的時間都用上了。

  還有一個原因,封錦城想這樣的事,他該親自親口面對面的跟他媳婦兒說,他猜度著他媳婦兒的反應,會不會撲過來給他一個擁抱,一個最纏綿的吻,或其他……想到這些封錦城就歸心似箭。

  封錦城突然發現,這樣的小別比前面兩年的分離還令人難以忍受,手機鈴聲把他拉回到現實,封錦城掃了一眼,不禁皺皺眉。

  他認為張鷺姐妹已經完全退出他的生活了,尤其張鷺,他之所以不計較她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是因為,封錦城覺得對張鷺這樣的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忽略,而且張鷺畢竟還有驕傲,不至於再糾纏不清,所以,看到手機上顯示的來電,封錦城有短暫意外,不過還是接了起來。

  “什麼事?”聲音很冷很淡,仿佛張鷺是跟他毫無關係的下屬,而且,還有幾分頗不耐煩,這樣的語氣令張鷺最後一點良知頃刻潰散。

  張鷺滿含諷刺的笑了幾聲:“封董好忙,忙的老婆gān什麼都不知道……”封錦城臉色一沉,眼睛微微眯起:“張鷺,這些對我沒用,造謠的話,你該知道後果。”封錦城的聲音跟摻著冰渣似的,即便隔著手機,張鷺都不由打了個激靈,接著便傳來嘟嘟的忙音。

  張鷺氣得不輕,把手機里存的照片找出來,想都沒想,直接發了過去,封錦城當然不會相信張鷺的鬼話,尤其他媳婦兒能gān嗎?除了跟他使使小xing子,連個基本的jiāo際圈都沒有,難不成還能爬牆?這簡直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

  叮一聲彩信提示音響起,他拿起手機打開,看到照片上兩個曖昧的男女,臉色頓時yīn沉下來。

  前面的助理從後視鏡掃了眼老闆的臉色,不禁嚇了一跳,心裡直敲鼓,老闆這臉色變得真快,剛下飛機的時候還艷陽高照,怎麼這會兒的功夫就yīn雲密布了,yīn霾中甚至透出幾分戾氣,看上去分外恐怖。

  封錦城yīn鷙的目光落在手機上,一瞬不瞬,仿佛要穿透了手機一樣,照片顯然偷拍的頗有技術,算個高手,地點封錦城也異常熟悉,就是他家樓下,嵇青站在台階上回頭,台階下的男人頃身過去,一個輕輕的吻落在她額頭上……

  夜色沉沉,燈光昏暗,看不清他媳婦兒的反應,可那張男人的臉,卻相當清楚,竟然是蕭博雅,蕭博雅的出色,使他極容易辨認,尤其他眼中幾乎不加掩飾傾瀉而出的渴望愛戀,即便昏暗的燈光都擋不住……

  封錦城從來不知道他媳婦兒竟然跟蕭博雅認識,兩人這種氛圍,看起來絕不像剛剛相識,封錦城忽然發現,或許這麼多年他都看錯了嵇青,他不可控制的想著,這兩人都背著他gān了什麼?

  或者說,以前這兩人是什麼關係?他還清楚記得,當初他媳婦兒應聘博雅律師樓的時候,問過他,還裝著一副完全不認識蕭博雅的無辜模樣……他還給她說蕭博雅的事qíng,殊不知,人家早就認識且關係匪淺。

  封錦城感到到了背叛,嫉妒和憤怒,他有生以來,頭一次對自己的自信產成了質疑,他自認為的東西,頃刻間就被嵇青瓦解,憤怒過後是難堪,他開始想,嵇青這麼久一直跟他彆扭的原因,是不是蕭博雅?而他還傻不拉幾一頭熱的,想親口告訴她,他愛上她了,封錦城忽然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大一號的傻瓜。

  助理看到老闆的臉色越來越恐怖,甚至有扭曲猙獰的趨勢,更有些膽戰心驚,掃了眼窗口,不禁暗暗鬆了口氣,好在到了地方。

  車子開進小區,助理把行李拿下來,卻發現老闆站在台階上,不知道想什麼……封錦城接過行李箱揮揮手:“你們走吧,我自己上去。”助理知道老闆的習慣,很重視私生活,便點點頭走了,封錦城站了一會兒,略略平復一下心qíng,才了走進去。

  嵇青坐在電腦前,正在跟梓沁聊天:“梓沁,你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蕭老大嗎?”梓沁發了個白眼過來:“那樣的帥哥我又不是老年痴呆症,怎可能這麼快就忘了,還有沒有他的照片,給我再發過來幾張,最好要那種清涼點的近照,男人光臉蛋長的好看不中用,身材也很重要,至少六塊腹肌,對了,實在沒有蕭老大的,你偷偷給我照幾張你男人的發過來也湊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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