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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衿,院長媽媽醒了,看起來jīng神還好,她讓我叫你過去呢”

  夏子衿蹭一下站起來,哪還顧得上席幕天,飛快就跑進了病房,席幕天跟在她身後走了進去,剛才席幕天過來的時候,正巧麥子出來外面拿東西,因此並沒進到病房裡,也沒見到夏淑嫻,這時候跟在子衿身後,才算看清楚了夏淑嫻的臉。

  席幕天楞了一下,目光直直落在病chuáng上的女人身上,她比記憶中蒼老很多,也憔悴很多,可席幕天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就是飛鸞的母親。

  小時候見過很多次,怎麼又成了聖心的院長,那么子衿……席幕天微微皺了皺眉,他不想串在一起,可某些事qíng未免太過巧合,子衿和飛鸞的相像,子衿先天xing的心臟病,還有血型,子衿的血型也是A型……

  “媽媽這麼大的病,您怎麼能瞞著我和麥子,如果早……”

  子衿說到這裡,再也說不下去,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夏淑嫻沒輸液的手抬起來,摸了摸她的小臉:

  “還是這麼愛哭,是人都有生老病死,活多大年紀,多少壽命,都是一生下來就註定好的,把孤兒院託付出去,我的心事也算了了大半”

  抬頭目光在席幕天身上一掃而過:

  “子衿,你不給媽媽介紹介紹你的丈夫嗎?”

  夏子衿這才想起席幕天,扭回頭看了席幕天一眼,有幾分扭捏的介紹:

  “他是席幕天……席幕天,這是我媽媽”

  席幕天目光略閃,恭敬的跟著子衿喊了聲媽,這聲媽無論如何,眼前這個女人都受得起,夠資格。

  麥子去處理孤兒院的後續工作,醫院這邊有特護,也用不著子衿在這兒二十四小時守著,其實依著夏淑嫻,出院就好,畢竟她對自己的病非常清楚,在哪兒都不過是耗時間罷了,只是麥子和子衿堅決不讓她出院。

  夏淑嫻心裡也明白,既然見到了席幕天,這些年沉寂在心底的恩怨也該了結了,只是子衿,她擔心子衿,子衿脆弱敏感卻分外固執,有些事qíng她不見得能想的開,即便能想開,一開始肯定也接受不了。

  子衿一宿沒怎麼睡,也沒吃多少東西,小臉兒慘白慘白的難看,被院長媽媽qiáng硬勒令回去休息,才被席幕天帶回了家。

  進了家,一頭就扎在chuáng上,席幕天熱了溫溫的牛奶,加了一勺蜂蜜攪進去,端進來撐起她的身子,送到她嘴邊:

  “喝了牛奶再睡,聽話。”

  子衿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先嘗了一口,沒有那股子奶腥味,才咕咚咚喝了下去,喝完了推開席幕天,身子一翻,趴在chuáng上睡了過去。

  席幕天把杯子放在chuáng頭柜上,把她的姿勢擺正,打了溫水幫她擦臉,又擦了手腳,把她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換了寬鬆舒服的睡衣,把被子給她蓋好,坐在chuáng邊看著她,顯然累狠了,這麼折騰,眼睛都沒睜開一下,緊緊闔著,眼臉下暈起濃重的yīn影,疲累幾乎盈滿整張小臉兒。

  席幕天輕輕嘆口氣,順了順她頰邊的有些凌亂的髮絲,站起來走了出去,出了別墅,直接上車:

  “去醫院”

  夏淑嫻jīng神很好的靠坐在病chuáng上,見席幕天走進來,笑了笑: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坐吧!”

  說著,目光頗為複雜的打量了席幕天半響,對於席幕天,夏淑嫻並不陌生,席家和榮家不太一樣,榮家是榮宏盛白手起家的創下的產業,可席家卻已經營了幾代,到席幕天父親那一帶,更是空前擴張興盛,當年和剛起來的榮宏盛沒少廝殺爭鬥,爭來斗去亦敵亦友,兩家便也熟悉起來。

  宅子都蓋在了一起,因此,夏淑嫻和席幕天的媽媽很熟悉,飛鸞和席幕天也勉qiáng算青梅竹馬。席幕天是個有點早熟的孩子,大概和他母親身體不好有關,記憶中很懂事很優秀,有些過於沉默,飛鸞打小就喜歡跟在他身後。

  席幕天媽媽沒死之前,還曾和夏淑嫻打趣過,說不如定下兒女親家,也沒在意飛鸞的心臟病,後來夏淑嫻聽到飛鸞真嫁給了席幕天,還高興了很久,當初沒把飛鸞帶走,實在迫不得已,飛鸞的心臟經不起顛沛流離的生活,而那時候夏淑嫻舉目無親,都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就是有一個念頭,必須離開榮家,離開榮宏盛哪個男人。

  剛開始每次想起飛鸞,都覺得心疼的不行,不知道多少次,她都想回去看看,可她忍住了,回去讓容宏盛發現,她就再也出不來了,容宏盛不是一個講理的男人,從無到有,從窮到富,他的手段和能力,夏淑嫻最清楚,因此她不想冒險,何況那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懷了子衿……

  飛鸞結婚的那一天,她高興的躲在自己屋裡喝了半瓶酒,知道飛鸞死的時候,她跑到後山一處僻靜的山dòng里,哭了整整一天。

  可是命運有時就這麼詭異,兜來轉去,原先那些人又轉到了一起,知道子衿和席幕天閃婚的時候,夏淑嫻真嚇了一跳,驚嚇之後是擔心,擔心子衿走自己的老路,擔心容宏盛找過來,擔心子衿的身世被揭開。

  可當夏淑嫻發現自己得了肝癌以後,忽然覺得,過去那些恩怨qíng仇一點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子衿,她希望子衿能幸福的生活下去,這成了她此生最大的願望,比什麼都重要。

  席幕天坐下後也不兜圈子,直接問道:

  “我想知道,子衿是不是飛鸞的妹妹?”

  夏淑嫻微微點頭,席幕天責備犀利的目光,直直望著夏淑嫻:

  “為什麼?如果子衿是您的女兒,為什麼二十六年了,讓她以為自己是個被父母遺棄的孤兒,您不覺得,這樣對她太不公平了嗎?”

  夏淑嫻有些楞,這樣怒意形於色的席幕天,即便他很小的時候,都沒有過,夏淑嫻忽欣慰的笑了,子衿始終不能確定,席幕天是不是愛她,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思多傻氣,這個男人的心已經如此直白的坦露出來,只是她家迷糊的子衿,看不明白罷了。

  夏淑嫻目光慈祥的答非所作問:

  “既然這麼愛她,為什麼不告訴她,你該知道,子衿是個不點不透的傻丫頭。”

  席幕天楞了一秒,繼而臉上有些可疑的暗紅透出來:

  “如果愛就要讓對方知道,也是避免不必要誤會的最好方法。”

  夏淑嫻並沒有再說下去,而是撿起剛才的話題道:

  “我發現懷了子衿的時候,正在這附近的一家工廠里做女工,說實話,當時處境很艱難,我想過不要肚子裡的孩子,可是最終沒捨得,我當時隱瞞著結過婚的事qíng,在一個偏僻的小診所里生下了子衿,小診所的醫療條件有限,當時並沒查出子衿有心臟的問題,我當時很高興,把子衿托給了村子裡的一對老夫婦,每個月給他們送點錢過去,直到後來我接手了孤兒院,才把子衿接了過來,那時候她已經五歲了,看著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我發現,我竟然無法告訴她,我是她媽媽的事實,總想著以後等她大一些,告訴她,等她再大一些,再和她說,這一拖就拖到了現在,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樣和她說了……”

  席幕天站了起來:

  “如果可能,我希望暫時維持現狀,子衿如果知道,我怕她的身體受不住這些,她懷孕了……”

  三十九回

  夏子衿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卻不知道幾點,窗外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一睜開眼就看見了席幕天,他坐在chuáng邊的地毯上,把她平常用的小炕桌支在身前,筆電放在桌上,手裡的滑鼠或停或動的遊走,轉換的網頁,使電腦屏幕的藍光不停閃爍,映在他臉上,營造出一種清冷的視覺效果。

  夏子衿稍微動了一下,還是覺得有點難受,尤其胃部,抑制不住酸水上涌,噁心的不行,捂著嘴gān嘔了兩聲,席幕天已經坐到chuáng上,把她扶起來靠坐起來,大手輕緩在她背後上下拍撫著,等她這陣噁心過去了,順了順她睡亂的頭髮:

  “舒服些了嗎?想吃點兒什麼?”

  聲音輕緩溫柔,夏子衿抬頭看著他,這男人她真猜不透,也琢磨不明白,他可以一冷落她,冷落到近一個月見不著人影兒,這會兒卻又跟哄小娃娃一樣哄著她。

  夏子衿心裡著實想不通,便有些煩躁起來,推開他的手,下地跑去洗手間,解決了肚子裡多餘的水分,趴在洗手台上放了半盆溫水,一頭扎了進去,好久才出來,抹了把臉,鏡子裡是個有些憔悴的女人,眼睛浮腫,臉色有些huánghuáng的,頭髮蓬蓬,套著件松垮垮的睡衣,看起來就像個不折不扣的huáng臉婆。

  夏子衿抹了抹自己的臉,一陣噁心湧上來,急忙趴在馬桶上嘔了幾下,吐出來的不知是胃液,還是什麼的東西?

  洗手間的門從外面打開,席幕天走了進來,夏子衿抬頭看著他:

  “我是不是生了什麼病?”

  席幕天皺皺眉:

  “你想想,自己多久沒吃東西了?胃裡不舒服很正常,吃了飯就會好了,現在告訴我,你想吃什麼嗯?”

  夏子衿捂著胃口,覺得裡面空空的不舒服,彆扭半響還是說了:

  “想吃酸辣土豆絲”

  說完,有點眼巴巴的望著席幕天,席幕天彎腰把她抱到洗手台跟前,牙刷上擠了牙膏塞到她手上:

  “你先刷牙,我下樓給你做,就想吃土豆絲還想吃什麼”

  夏子衿眨眨眼:

  “還想吃拌huáng瓜,不放蒜,放芥末油的那種。”

  席幕天嘴角微彎笑了,點點她的額頭:

  “你倒是好養活。”

  他出去了,夏子衿把牙刷塞進嘴裡刷了幾下,忽然抬頭看著鏡子裡的女人:

  “你怎麼這麼不長記xing,他稍微對你好點,你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你忘了,他身邊還有個不清不楚的混血女人”

  心裡忽然有個聲音低低反駁:

  “哪個混血女人沒準是胡說八道故意栽贓陷害的,就像前面哪個什麼韓楓……”

  夏子衿覺得腦子裡越發亂成了一團麻,把嘴裡的牙膏泡吐下去,漱好嘴,裹著件浴袍就下去了。

  坐在餐桌上,看著面前一涼一熱兩盤子菜,不禁吞了吞口水,席幕天盛了一碗飯放在她手邊,夏子衿拿起筷子,先夾了一筷子土豆絲,嗯,酸甜適度,比榮飛麟做的還地道,忽然想起榮飛麟,就不可避免想起被她扔掉的U盤,裡面到底是什麼?

  夏子衿搖搖頭,把盤子裡的菜都吃進肚子裡,放下碗筷,才想起席幕天好像還沒吃:

  “那個,你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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