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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鶴鳴搖搖頭道:“有掌柜的在,哪會有不妥當。”忽的起身坐到宛娘身後來,摟著她道:“宛娘,過去爺對你做的那些事,你如今可還記得嗎?”

  宛娘不禁看了他一眼,明知故問的道:“你做的哪些事?”梅鶴鳴訕訕的道:“呃,就是過去qiáng你使的哪些個手段……”說到這裡,又急急的道:“為了你,爺腿也斷了,還挨了家法,命都去了大半,這些也抵的過那些錯事吧!宛娘你心裡也是有爺,也捨不得離開爺對不對?”

  絮絮叨叨囉嗦了甚多ròu麻話,底細聽,仿似有些患得患失,這哪裡還是那個霸王一樣的梅鶴鳴,宛娘心裡不由一片溫軟,梅鶴鳴過去對自己做的那些事,恐這一生也忘不了,只若底細想想,宛娘又覺,遇上自己也是梅鶴鳴的劫難,這個時代的男人風流算得什麼大事,兩人經的那些事,面上看去他qiáng橫無比,暗裡卻是一退再退,生生成了現今這個樣兒,除卻梅鶴鳴,她還去哪裡找第二個這樣的男人。

  想到此,不禁微微點了下頭,梅鶴鳴一見歡喜的不行,頓時掃去滿心愁煩,摟著她便要親嘴,被宛娘推開,瞄了眼帘外,輕道:“好生吃你的飯吧!大暑天裡,也不嫌熱。”

  梅鶴鳴瞧了外頭一眼,如今暑熱,屋內早撤下厚重幔帳,換了透氣的輕軟紗簾,卻遮擋不住什麼,他們在屋裡做什麼事,外頭的婆子丫頭瞧的一清二楚,依著梅鶴鳴,便是當著下人gān事也無妨,卻知宛娘臉皮最薄,遂呵呵輕笑一聲,老實的坐了回去。

  一時飯畢,讓人撤下,端了茶上來,宛娘只吃了半盞,便覺有些汗意,許是如今懷孕的緣故,些許禁不得熱,執起手邊的團扇,扇了幾下,也未覺涼快,低頭瞧了瞧自己這一身,輕薄白衫兒,下頭雖只一條絹絲裙兒,卻長及腳踝,美則美矣,熱上來卻也難受,裡頭只穿了半截褻褲兒,已是不得了,在家穿穿罷了,若出門,裡頭還得套上一層,其實這樣的紗絹料子,穿在身上也不覺得涼快,反覺燥熱,忽想起自己原先穿的那藍布衣裳倒好,便喚了吳婆子進來道:“尋些粗棉布,讓丫頭下頭燒烙鐵備下。”

  吳婆子勸道:“今兒一早上便熱的人受不得,想是天燥悶雨呢,奶奶消停的歇著吧!等哪天涼快了再做這些。”

  梅鶴鳴見她熱的那樣,隨手接了她手裡的扇子,坐在她身後,一邊給她打扇,一邊道:“媽媽說的是,多少衣裳穿不過來,這會兒巴巴的做那些gān什麼?”

  宛娘便道:“這些絹紗料子,穿在身上越發燥的慌,不過塗個好看罷了,哪如那些棉布舒服,我是想裁做一身在家裡頭穿,橫豎旁人也瞧不見,自己舒服便是了。”

  梅鶴鳴聽了,倒不禁嗤一聲笑了起來:“照你這麼說,那些窮苦的老百姓倒會享福,成日穿著粗布衣裳,這些絲綢倒不好了,真真你這小腦袋裡,成日惦記的什麼,怎就如此怪異。”想了想又道:“那些棉布一色青黑,穿在身上不好看,我記得老太太哪裡有一種料子,叫懷素紗的,若裁了衣裳穿在身上,暑熱天裡,如水之波,如木之理,滿身活文,最是輕薄涼慡。”

  對吳婆子道:“你讓常福兒回府里跑一趟,要一匹來,給宛娘裁些衣裳家常穿。”吳婆子不禁有些為難,這樣的好東西,她是知道的,那可是老太太壓箱底兒的寶貝,如今萬金也難買得來,巴巴的去要來裁家常的衣裳,這個嘴如何張的開去。

  梅鶴鳴見她臉上有些為難之色,便道:“你只管讓常福兒去,也莫說做什麼,只說爺要,老太太再不會吝嗇的。”

  吳婆子聽了,倒不禁失笑,可不是嗎,爺自小讓老太太寵著,便是收著什麼好東西,也都便宜不了別人。

  便出去吩咐常福回府跑了一趟,倒是快,只一炷香的功夫便回來了,倒拉來半車的布料,喚人搬了進去,跟梅鶴鳴回道:“老太太哪裡讓把這些一總都搬來,讓爺瞧著裁做衣裳,缺什麼也別去外頭邁去,只管回府里拿,這些也有舊年存下的,也有爺去蘇杭買來的,老太太那裡收著,就等著爺的好日子上用呢。”

  梅鶴鳴笑道:“倒是老太太想的周到,爺就想著娶媳婦了,這些事卻沒理會。”

  宛娘臉一紅,梅鶴鳴尋出那匹懷素紗來,指給宛娘,宛娘摸了摸,也不知什麼織成,觸手清涼滑慡,心裡喜歡,算著尺數,讓丫頭扯著裁了,足fèng了一日,至晚間,方成了。

  想著是家裡頭穿的,宛娘便做了個件外頭穿的對襟兒紗衣,裡頭襯著玉色抹胸長裙兒,腰間松松系了條碧色絲絛,便覺清慡無比。

  梅鶴鳴打量一遭,也道:“這樣一身綠,瞧著倒真涼快多了。”一語剛落,便見隨喜兒匆忙奔進來道:“爺,外頭延平侯爺跟夫人的車架到了咱們莊子大門前了,說要接他們姑娘家去呢!”

  梅鶴鳴聽了,不覺暗暗嘆口氣,心道,該來的還是來了,卻也不敢怠慢,起身整了整衣裳,回頭瞧著宛娘,頗有幾分可憐兮兮的道:“宛娘,你早上應爺的話,可還記得,這一生都不離開爺身邊兒的,這會兒你再應爺一回,爺這心裡不踏實呢。”

  宛娘不禁白了他一眼,見他巴巴的瞧著自己,又覺著實有些不忍,便輕聲道:“只你不負我,這一生我也不負你便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兒腦子裡賊亂,先更新三千吧,剩下的明兒更!!!

  87章

  梅鶴鳴快步到了大門前,只見延平侯夫妻早已下了車,立在台基下等著他迎呢,顯見是趕過來的,滿身風塵,行色匆匆,臉上卻無半點和善之意,看見自己眉頭緊皺,哪是看待女婿的神色,竟是冤家對頭一般。

  梅鶴鳴心裡知道,指定是聞得自己在青州府時,對宛娘做的那些事,心裡惱恨著呢,陳氏夫人雖臉色也不多好看,卻比延平侯一張黑臉略好些。

  梅鶴鳴雖不敢怠慢,卻也知道,事到如今他便再諂媚上好也無濟於事,再說,她們說宛娘是楚妱就是啊!這事還沒落切實呢,沒準弄錯了也未可知。

  存著這個心思,倒也不懼,下的台基來躬身施禮:“鶴鳴給侯爺夫人請安,這大晚上怎到了寒舍門前,可是有什麼事嗎?”

  延平侯不禁冷哼一聲,心話兒,早耳聞梅家這老三是個別樣紈絝的子弟,自小不喜念書,專愛那些拳腳功夫,後中了武舉,卻不思謀個一官半職,悖逆了祖宗,去做什麼買賣,成了個不入流的商人,真真是個不思進取之輩,這些不算,因家中祖母溺愛,生就一個霸王xing子,就他在青州府的名聲,雖不至於欺男霸女,也差不多少了,自己女兒被拐到青州府的地界上,卻不知吃了他多少欺負去。

  想到這些,延平侯楚靖活劈了梅鶴鳴的心都有,這會兒見自己夫妻尋上門來,還不早早jiāo出妱妱,卻拿這些話來搪塞,這是打定主意要跟自己裝傻呢,想矇混過去,別說妱妱如今跟著他連個名份都沒有,便是他正兒八經娶的,這會兒也攔不住自己夫妻帶走女兒之心,他楚靖的掌珠,乃是千金貴女,哪由得他欺負了去。

  也不跟他費旁的話,只問:“清河縣王家的宛娘可在此處?”梅鶴鳴不想他如此直白,也推脫不過,又慮著在大門口說話兒總不妥當,便道:“請侯爺夫人廳中待茶,再敘旁事。”

  延平侯本想說不必了,被他夫人陳氏暗暗扯了扯衣袖,才沒駁了梅鶴鳴的面子,抬腳進了裡面。

  陳氏夫人雖也著急尋回女兒,卻也深知,這會兒不是十六年前,妱妱被拐賣多次,能好好活著已是萬幸,難保不受些委屈,過往雖有婚約,如今卻早跟了梅家老三,他們夫妻便不認,也無法兒,只這梅鶴鳴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府里侍妾成群,早有個風流的名聲在外,實算不得良配,這些縱不理會,他前頭有個死了的妻子,自家妱妱,難道給他做個填房不成嗎。

  只這些是他們為人父母之心,到底如何,卻還要等認下女兒,慢慢問問妱妱自己的意思,故此,對梅鶴鳴雖也不瞞,卻還知道留些qíng面,也暗暗打量這梅家老三,雖不如安鳳宣生的好,卻也眉清目朗,舉手投足也不rǔ沒了世家公子的體面,只不如他兩個哥哥尚有個官身,也無爵位承襲,沒個前程在手,將來便不能封妻蔭子,心裡便不大如意。

  到的前頭廳堂,梅鶴鳴讓著兩位上座,使人捧了茶來,延平侯待要開口,陳氏夫人已先他一步道:“我們父親深夜攪擾,著實也是一片拳拳愛女之心,我膝下曾得一女,長到三歲上,因抱去街上觀燈,不想被壞心的婆子拐了去,賣與人牙子手裡,另尋個丫頭換了衣裳推到河中溺死,待撈上來已是面目全非,我們夫妻便認了實,以為女兒定然有死無活,不想前些日子,尋到那婆子,才知仍活在世上,我夫妻著意尋訪到如今才得了下落,被輾轉賣到了清河縣,便是那王家的宛娘,如今在你這莊子上,過往之事,我們夫妻也不想追究,只想速速接了我那苦命的女兒家去才好。”

  梅鶴鳴道:“想那人牙子手裡不知過了多少女子身契,夫人怎知,我的宛娘便是你家女兒,莫是認錯了,空歡喜一場吧!”

  陳氏夫人聽了,知他不想歸還女兒這是尋藉口為難呢,便道:“人牙子口裡審出若做不得准,還有兩處可以指認,我家妱妱自落生,左耳後便有一顆硃砂痣,至於另一處……”思及過於私密卻不好出口,只道:“你喚她出來,我親自問她,便知底細。”

  梅鶴鳴心裡也明白,今兒無論如何也拖不過去,只得遣了隨喜兒到後頭請宛娘出來,宛娘心裡也還納悶呢,打從一早起,梅鶴鳴的神色便有些不對,剛頭臨去時的那樣兒,竟仿似自己要丟舍他去了一般,好不可憐的樣兒。

  想到此,不覺失笑,又想起剛頭聽說是延平侯跟夫人,忽記起那日觀音院後遇上的那位貴婦,可不是她嗎,怎的來了這裡,便問吳婆子道:“梅家跟延平侯府平日可有來往嗎?”

  吳婆子道:“人家是正經的皇親國戚,跟咱們家不是一個牌子上的,哪裡能有來往,倒是因郡主下嫁安國公府,又跟國公府結了門兒女親家,他兩家倒頗有些面qíng兒,便是跟咱們梅家有甚來往,也該是城裡的梅府,怎會跑到這郊外的莊子上來,這會兒可都什麼時辰了。”

  兩人正說著,隨喜兒蹬蹬跑了進來,隨喜兒剛頭在廳外聽了個真切,心裡也不禁暗道,哪裡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想宛娘這位奶奶,便沒個娘家在後撐著的時節,都把他們爺折騰的差點去了半條命,這會兒呼啦一下子成了延平侯府的千金,這以後他們爺哪還有好,且瞧延平侯夫妻的眼色,是死活瞧不上爺的,爺為了奶奶,可不連命都豁出去了,好容易府里應了爺的親事,這會兒又蹦出個延平侯夫妻,爺這檔子親事能不能成還兩說呢,若真是延平侯府的姑娘,可跟爺的死對頭安國公府哪位爺,是自小指腹為婚的,雖說如今奶奶早跟了爺,又懷著爺的子嗣,那婚事早作不得數了,可當年太后做媒,要解了婚約,才可另行嫁娶,安國公府哪位爺,尋得這樣機會,不定怎麼給爺不痛快呢,便是那邊痛快的解了婚約,延平侯府這邊可也不容易,真真過了一山又一山,隨喜兒都替他們爺屈的慌,這都攤上的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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