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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婆子便知果真壞了事,宛娘這是捉jian了,卻拿不住她底下的心思為何,若說著緊爺吃爺的醋,吳婆子還真不大信,倘若不是吃味兒,奶奶這又計量著怎樣呢,吳婆子只覺眼皮一陣陣的跳。

  吳婆子忙過來扶她,被宛娘一把甩開,一陣風一樣出書房回了後面寢居,進了屋,就吩咐吳婆子:“把門關了cha上,憑他是誰,一個都不許放進來。”吳婆子見她這樣兒,倒是真不像玩笑,也不敢違逆,讓人閉了門。

  宛娘一走,梅鶴鳴哪還會耽擱,忙使人送走了伴琴,出了門掃了眼隨喜兒,隨喜兒哆嗦了一下,連滾帶爬的跪到跟前道:“爺饒了奴才,奶奶就這麼闖了來,奴才哪裡敢伸手攔去。”

  梅鶴鳴卻低笑了一聲:“爺又沒說要罰你,你倒是上趕著來討板子,這頓板子且記下了,待來日再罰。”逕自出了書房往後頭去了。隨喜兒不禁撓撓頭,心道爺如今這心思真是越發難捉摸了。

  卻說梅鶴鳴,還道是宛娘吃了伴琴的味兒,不禁不惱,反而歡喜了,反正今兒也沒成事兒,把那好話打疊起來哄哄宛娘,還不過去了,誰知到了後面卻吃了個閉門羹。

  便好著xing兒拍了拍門道:“宛娘,你且讓我進去,容我好生解釋了首尾你聽。”宛娘隔著窗戶硬聲兒道:“解釋什麼,我剛的話都說盡了,你既有新歡,想必早已厭煩與我,從今兒起,你我正好兩便。”

  梅鶴鳴一聽,臉色沉了一沉:“宛娘,這是真心要跟爺鬧呢,不過就一個粉,頭罷了,有甚大不了,值當你跟爺如此置氣,我何曾說厭煩你的話了,打從你進了這宅子,連正經的梅府都丟下了,成日就陪著你一個,況,被你剛頭一嚇,哪裡還有心思成事,這會兒已送了那伴琴回去,我應你,今後再不讓她來了可好?”

  宛娘哼一聲道:“成不成事的是你嘴裡說的,我又沒瞎,瞧在眼裡也是真真的。”梅鶴鳴不禁哭笑不得:“爺還矇騙你不成,你先開門,讓我進去跟你細細道清說明。”宛娘卻絲毫不軟道:“我剛頭說了,既你有了旁人,從此後,休要近我一步。”

  梅鶴鳴耐心用盡,聲音冷了冷:“宛娘,我好話說盡,若再不開門,爺可走了。”宛娘只是不應聲,心裡正是打得這個主意,最好走了就別回來。

  吳婆子在一旁搓著手gān著急的勸道:“爺已說了這些好話,奶奶閉閉眼就過去了,如今快臘月的天,又入了夜,外頭冷的,滴水成冰呢,回頭再把爺凍著了,可怎麼好。”

  宛娘心道凍死才好,也少了一個禍害,只是不理會,忽聽外頭哐當一聲,梅鶴鳴踹開門闖了進來。

  進了屋,揮手讓吳婆子跟丫頭都下去,瞧著宛娘那素著的小臉兒,聲音一軟道:“虧你這冤家如此狠心,巴巴讓我在外頭挨了半日凍。”說著湊上來扯宛娘的手,被宛娘避開。

  梅鶴鳴見屋裡沒旁人,便小聲道:“真箇沒成事,你那一嚇,我那兒立馬就軟的鼻涕一樣了,如今心裡還慌慌呢。”

  宛娘想起剛才看見那qíng景,就覺這男人真髒的可以,宛娘用嫌惡目光看著他,出口的話,跟刀子一樣又尖又冷:“梅鶴鳴,你聞聞自己這一身脂粉味,真讓我噁心。”

  梅鶴鳴臉色真黑了,yīn晴不定瞅了她老半天,忽然呵呵冷笑幾聲道:“宛娘你是計量著跟爺大鬧一場,撕破臉,好讓爺放了你,若打了這樣的主意,趁早給爺歇歇,爺不妨告訴你,這輩子你都是爺手心裡的人,想跑,打折你兩條腿也得留下,不信,你只管給爺試試。”

  梅鶴鳴這幾句話說的極為yīn狠,宛娘不禁有些膽寒,想起這男人謀害王青的手段,哪有半絲手軟,本來跟他鬧一場,也沒指望從此就真放了自己,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梅鶴鳴見她眼裡露出些許懼意,想起今兒這事兒畢竟自己有些理虧,心不禁軟下來,揚聲吩咐讓備熱水,自去了西邊廂房沐浴。

  進了廂房,脫了身上衣裳放在鼻子嗅了嗅,果然一陣刺鼻的脂粉味兒,擲在一旁,洗了澡,里外都換了個過子,才回到這邊屋來,令擺飯。

  宛娘吃了幾口,便推在一邊兒,素著一張小臉直進了裡間,梅鶴鳴倒不禁笑了,這xing子怎忽就變了個樣兒,越發招人起來,哪還有心思吃,讓人撤下去,也跟了進去。

  見宛娘坐在窗下的貴妃塌上發呆,過去坐到她身邊兒小聲哄道:“你還惱什麼,還不是這幾日你身上不慡鬧的,跟那幾個勾死鬼吃了幾盞酒燥火上來,就留下了那粉,頭,不過就是取樂的物件,哪裡比得宛娘,是爺的心尖子上的人兒。”說著來摟她,被宛娘一把推開,遠遠挪到另一邊,小鼻子皺了皺,那意思還嫌他呢。

  梅鶴鳴道:“可洗的gāngān淨淨了,你還嫌,怎忽然就變了xing子,趕是吃了那藥,身子還沒調理,倒把xing子調的變了,我這好話說的嘴皮子都快破了,宛娘還要怎的,且跟爺說了來,這樣悶著自己,只管不搭理人,爺怎知宛娘的心思。”

  宛娘忽然抬起頭來看著他:“你真要我說?”梅鶴鳴見她鬆了口,哪還顧得旁的,忙一疊聲的道:“心肝兒,只管說來,爺沒個不應你的。”

  宛娘眼珠轉了轉道:“這幾日我身上不好,你莫來纏磨,自己別處安置了,既你非要我,旁的女人便不可動念,以往的我不管,你若在外頭背著我gān的事,沒入眼,我也只當沒瞧見,只別在我眼皮子底下行事。”

  梅鶴鳴好容易見她迴轉,就是這會兒要月亮,也恨不得搭了梯子摘下來,更何況這些事,沒得不應的,忙道:“外頭的那些怎及的上我的宛娘,日後只得宛娘一個,外頭的應酬都推了,便是推不脫的,也避著那些粉頭,不讓沾了爺的身子,如此宛娘可放心了。”

  宛娘原不過是趁機的拖刀計,這會兒也假意迴轉點點頭道:“你應了便好,再有,我在家常日無事,未免寂寞……”梅鶴鳴以為她又要開什麼成衣鋪子,忙哄她:“這會兒都年根底下了,買賣帳目卻要料理,恐不得閒,你且耐著xing子些,等過年一開chūn,我帶你去南邊走走,都道說這青州府富庶,又豈知那江南才是真正一個煙柳繁華的好地方,煙柳如絲,chūn風和煦,沿河而下,說不盡好景如畫。”

  宛娘垂下頭目光閃了閃,心裡暗暗計量,若出得這青州府,也好探探路,此時與他虛與委蛇,待他退去戒心,便是自己脫身之時,倒時便可海闊天空遠遁而去,或得另一番自在天地。

  ☆、45章

  梅鶴鳴打疊起千萬的好話兒,足哄宛娘到起更無果,當夜只得在廂房裡胡亂安置了一宿,真箇冷被寒衾,翻來覆去,整宿都沒睡踏實。

  次日一大早就過來宛娘這邊,誰知宛娘卻把裡間的門緊緊閉了,梅鶴鳴又吃了個閉門羹,覷著隔扇門上糊的明紗,隱約可見裡頭帳幔低垂,暖香輕透,越發連個聲兒都沒有。

  吳婆子親捧了茶進來,小聲回道:“昨兒夜裡爺一走,奶奶就收拾著睡了,把這扇門閉了,屋裡半個人不讓留,通通趕了出來,倒不知這一天功夫,這xing子怎就變個樣兒。”

  梅鶴鳴略沉吟半晌,問她:“昨兒誰跟奶奶出去的,叫去外頭爺有話詢。”一時小雲進來,梅鶴鳴坐在當間的太師椅上問她:“昨兒奶奶都去了何處?可遇上過什麼人,你一一據實稟來,若有半句虛言,仔細你的小命。”

  小雲一聽,唬的不行,忙跪下道:“奶奶昨兒只在小花園裡轉了轉,瞧牆邊一枝梅花開的甚好,便在那邊粉牆的廊凳上坐了一會兒,並未遇過什麼人,也不曾搭話。”正說著,忽聽裡頭有響動。

  梅鶴鳴站起來,揮揮手讓小雲下去,自己進了裡頭,只見裡間的門這才開了,梅鶴鳴邁步進去,宛娘已經起身穿妥衣裳,坐在妝檯邊上讓吳婆子梳頭髮。

  梅鶴鳴走過去,覷著她的神qíng溫聲兒道:“昨兒宛娘可好狠的心腸,把爺關在門外巴巴凍了半日,晚間又不讓進屋,白等爺在西廂里安置了,想那西廂平日哪有人睡,冷清清沒個人氣,爺這一宿通沒合眼,至天明過來,宛娘把門還閉了,便是昨兒爺做的有些差,宛娘也該大人大量才是,這是要惱爺幾日呢,殊不知,這嫉可非婦人之德,乃是七出之罪。”

  宛娘一聽,忽然冷笑一聲道:“嫉非婦人之德七出之罪,跟宛娘有何gān系,宛娘既不是你什么正經婦人,也犯不上你的七出之罪,公子趕是忘了,我是王家人,跟你梅府挨不上邊。”

  梅鶴鳴還道說昨兒她服軟迴轉了,這事便揭過去,倒不成想,宛娘這兒跟他置著氣呢,說的話竟是沒個好聲氣,xing子上來臉色陡變,定定端詳她半晌道:“宛娘這是有意跟爺為難了,合著,昨兒爺說的話全餵了狗,你倒是半句沒聽入耳去,莫仗著爺寵你,就越發使喚起xing子,說下大天來,不過一個唱的粉頭罷了,什麼大不了,莫說爺沒梳攏她,便是梳攏了納到這兒來,宛娘敢攔住爺不成。”

  吳婆子一見這勢頭不好,還說昨兒個好了,怎的一大早又成了這樣,有心勸卻又不敢上前,心裡不禁暗暗埋怨宛娘,怎就非得鬧個沒完,如今誰家不是這麼過,慢說宛娘還不是公子的正經妻妾,便是正經妻妾,難道攔得住男人在外吃酒應酬找粉頭,便是爺再納了十七八個,誰又能管的了,這不是有好日子不過,非上趕著尋彆扭嗎。

  宛娘哪會不知梅鶴鳴什麼人,昨兒個說了那些話哄騙與她,打量他那幾句甜言蜜語便收服了她,真當她是那等愚蠢夫婦人了,這會兒才算把實在嘴臉露出來。

  宛娘蹭一下站起來道:“誰又犯得著去攔你,只別拘纏著我一個良家婦人,自去尋你的樂子吧,你便是把青州城裡所有的粉頭都梳攏了,納進來,與我什麼相gān。”

  宛娘這幾句話說的句句刺心,竟是一句都不讓,什麼迴轉,心裡這是還惦著走呢,說不準還想著那個王青,巴不得自己放了她,她好回去尋了那王青過她的安穩小日子去,真真白日做夢。

  梅鶴鳴大惱起來,一把抓住宛娘的手臂,咬牙切齒的道:“你莫不是還惦著那王青?”宛娘哪裡聽得王青二字,想王青那樣一個老實憨厚的漢子,卻落得如今連生死都不知的下場,不都是梅鶴鳴使的手段,這廝明明應了她,放了王青家去,自己這才又跟了他,不想他說一套做一套,白白的哄了她一場,背地裡把那王青不知怎樣加害了,這會兒還來提王青,宛娘直覺一股火氣從胸間竄上來直直衝上頭去。

  氣的身子都有些抖,用力掙開他,盯著他道:“梅鶴鳴初你應了我什麼?王青如今在何處?你面上應我放了王青,背地裡卻遣人去害他,這會兒還敢來替王青,你自己坐下的事都忘了不成,你這個言而無信口是心非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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