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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大姐兒蹭一下站起來道:“舅舅在這裡稍待,我去去就回。”說著抬腿出去了,匆忙忙連旺兒都沒瞧見,急巴巴進了書房院。

  顧程隔著窗戶瞧見她匆匆進來,卻連正屋子都沒進,奔著她自己的小屋去了,不大會兒提出個包袱來,招呼都不打一個,又跑了出去,顧程真有些鬱悶,這丫頭可不讓自己寵的半點規矩都沒了,合著,有了她親舅舅,就什麼都顧不得了,待她回來卻要好生問問她。

  徐苒回到后座房的時候,就見旺兒cha空正陪著她舅舅說話兒呢,見著他,徐苒不禁多了個心眼兒,這旺兒可是顧程的耳目心腹,那顧程別瞧嘴裡說的好聽,誰拿得准心裡惦記什麼,若知道自己真有贖身的打算,不定要怎樣,如今還指望著他,不能跟他鬧翻了。

  旺兒卻機靈,瞧見她進來,便站起來,把手裡的一封銀子遞在陳大郎手裡道:“我們家爺今兒有客,正忙著,不得空,說下回大舅來府里走動,定請進去說話兒,這是爺賞下的,您拿著回去,也當個盤費,還jiāo代讓小的跟您說,日後多來走動,有什麼難處也只管來,橫豎都是親戚,莫要外道了才是,今兒晚了,留下住上一宿,明兒趕早再走,小的已經知會了外頭的車把式,讓他套車送你回去,省得走著怪累的,你們舅甥倆只管說話,小的先去了。”

  客氣了幾句,邁腳出去了,徐苒看著他的背影去遠了,心話兒,有客,有個屁客,不就是嫌棄她舅舅不上檯面,卻尋這麼個明擺著的託詞。

  徐苒撇撇嘴,轉回身,她舅舅已經把那封銀子擱在她手裡道:“這些你自己存著,也是個體己錢,舅舅拿著沒大用。”

  徐苒略掂了掂,估摸有一兩之多,把自己的包袱打開,其實也沒什麼東西,就是二娘三娘給她的那四根銀簪子和兩匹尺頭,她一總都拿了來,反正她在這裡也用不著,把那四根銀簪子共剛從顧程哪兒得來的玉蘭花的金簪,一股腦都塞給她舅舅:“這些您都拿去,或典或賣,換成銀子充作本錢,置辦傢伙,買牲口,造酒做買賣。”

  他舅舅急忙道:“這如何使得,這些都是你的體己,舅舅怎能拿來做買賣,萬萬使不得,使不得……”竟是堅辭不受,把個徐苒給急的,最末了,只得道:“舅舅只管拿著這些去,倘若舅舅心裡不落忍,這買賣就算有外甥女一半,賠了不怨舅舅,若賺了,我出去也能有個進項過日子。”

  說著,放低聲音道:“雖說這些是外甥女兒攢下的,可我是這府里的丫頭,這些東西擱在我手裡終不妥當,倒不如舅舅捎回家去,若用不了的,先替我存下。”

  他舅舅一想也是這個理兒,才接了包袱,吃了晚上飯,在顧府睡了一宿,第二日趕早便坐車家去了。

  因顧程不讓大姐兒出去,便只送到了側門,瞧著她舅舅出了門,半天才迴轉,徐苒心裡著實也不知道這個憨厚的舅舅,能不能做成買賣,但如今她也沒旁的指望,至少這是個機會,有時候,人生總要賭一賭,萬一成事呢,

  作者有話要說:好容易連上網,這是昨天的,下午更今天的!!!

  ☆、又惹風流債

  大姐兒依依不捨的往回走,過了穿廊,剛到書房院得門首,迎頭正撞上從裡頭出來的尹仲華,因低著頭不曾瞧見,倒撞了個滿懷。

  話說那日尹仲華拿了銀子家去,忙著就把事兒辦妥,鋪子典當之事談妥,白落了一百兩銀子的好處,哪有不樂的,忙著過來給顧程送信兒,說已尋好中人,約定了明兒在縣前的鴻賓樓里jiāo割房子契約。

  顧程見他這事兒辦的妥帖,心裡一高興,便把手裡正把玩的一把灑金川扇給了他,要說這川扇也算平常之物,只這把川扇的扇面卻畫的稀罕,不是那些風雅字畫,乃是一副chūn,宮,出自一位宮廷畫師之手,繪的栩栩如生,本是顧程偶然得的愛物兒,這會兒給了他,尹仲華自是歡喜,拿在手裡瞧了又瞧,愛不釋手。

  手裡拿著扇子便出了書房院,沒留神卻跟徐苒撞了個滿懷,手裡的扇子落在地上,徐苒急忙退後一步,微微頷首避過,這一低頭卻正巧看見地上那把扇子,頓時面紅耳赤,那把扇子雖並未展開,但昨兒個夜裡顧程卻給她瞧過,上面畫的是一副芭蕉戲chūn圖,顧名思義,是芭蕉葉下,男女半褪衣裳,jiāo,歡的圖。

  顧程當個稀罕的玩意兒拿給她瞧,徐苒著實也沒瞧在眼裡,比起現代的那些,這個簡直不值一提,只顧程那廝卻摟著她道:“如今的天兒到底涼些,待過些日子,入了夏,院裡的芭蕉下,倒比旁處涼快,到時放了蒲蓆在下頭,大姐兒陪著爺歇個午覺豈不美。”

  徐苒恨不得抽他,這廝腦子裡就沒別的事兒,推開他手裡的扇子,白了他一眼,翻個身背過去不搭理他。

  雖說一早預備下了大姐兒的屋子,如今這會兒,顧程哪裡捨得離開她一時半刻,落了晚也不去後院,摟著大姐兒在書房的榻上睡了,白日折騰的不善,晚上倒也算消停,只拿著chūn,宮扇面與大姐兒調笑幾句,見她扭過身去閉上眼,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兒,不禁笑了笑,忽瞥見她背過身子耳後卻露出一截子嫩白脖頸,許是帳外的燭火映進來的緣故,仿似染上些許胭脂色,粉白相間,令人不覺意動。

  顧程湊了過去想親上一親,卻被徐苒一把推開,蹭一下坐起來道:“你若再來胡纏,我可要回屋睡去了。”說著,伸腳便真要下榻而去,被顧程一把摟在懷裡親了幾口道:“爺不是稀罕你嗎,怎麼惱了,自打見了你舅舅,這脾氣越發硬氣起來,爺這會兒先跟你說好,便是有個親舅舅在,爺也不准你贖身去的,那些沒用的主意也莫要打,爺說的話可記下了?”

  徐苒心裡咯噔一下,心話兒,不定自己跟舅舅說的話兒被旺兒都傳到了顧程耳里,這男人面上好說話兒,心思卻yīn沉縝密,若說他多喜歡自己,徐苒還真不信,這男人的字典里哪有什麼喜歡,這會兒不過是覺得她新鮮,當個玩具一樣捨不得丟開,一聽她要贖身出去,心裡頭不慡罷了,等趕明兒新鮮勁兒一過,即便自己不贖身,也不定被他發落去哪兒了,那個珍珠不就是例子。

  瞧那穿戴打扮,以及趾高氣揚的霸道樣兒,便知以前是個別樣受寵的,可如今呢,一頓板子打下去,這男人可一點兒都沒心軟,故此,拿這男人的話當回事的都是傻子,只如今卻要哄著他才是。

  想到此,徐苒眨眨眼道:“我舅舅家窮的都揭不開鍋了,哪有錢贖了我去,可不都是玩笑話,怎的你倒當真了不成。”

  顧程看了她半晌兒道:“爺給你的那支金簪子,也給你舅舅了?”

  徐苒心裡忽然明白過來,大約是因為這個,讓他疑上了,想前頭自己一副貪財的嘴臉,落在他眼裡生了根兒,這會兒她把自己剛得的東西一股腦全給了舅舅,這廝心裡哪會不疑。

  徐苒猜的還真不差,顧程雖說好色,可也不會被色迷了心竅,對大姐兒寵歸寵,可也不會被個丫頭牽著鼻子走,這大姐兒從上吊後就變了個人,心計,手段,跟珍珠一場架打過,他在一旁早看的真真,只他如今稀罕她這xing子,可假作不知,偏心著她,卻不會被她糊弄,愛財貪吃的大姐兒對他舅舅如此大方,豈不古怪,況這個舅舅,先前十來年不曾走動,面兒都不識,頭一回見,便把她攢下的體己都給了他,只能說這丫頭打算著後路呢,如今跟著自己正得寵,便打算後路,令顧程頗有幾分不慡,也是想趁著這會兒提醒她一句,莫把他真當成了冤大頭。

  徐苒被他那目光看的,從心底里發涼,忽然覺得,這男人或許並不只是個酒色之徒,看上去好糊弄,jīng明起來,恐十個徐苒也鬥不過他去,只對付男人,女人卻有先天的優勢,軟硬把握好,什麼事不能混過去。

  念頭轉到此,徐苒暗暗醞釀了醞釀,緊緊咬著唇,努力在眼裡泛起淚光,頗委屈的道:“那支簪子雖好,你不說二娘三娘也才只有一兩套金頭面,我一個丫頭巴巴的戴支金簪子出去,成了什麼,我不過是你府里的丫頭,連自己正經的屋子都沒有,那簪子如此惹眼,便是藏在我包袱里,倘若不妨被人瞧了去,便知道是你給的,背過身兒去,不定嚼說怎樣難聽的話兒呢,如今正巧我舅舅來了,讓他帶回去替我收著有什麼不好,不過就是我白日裡玩笑說了兩句贖身的話,你倒入了心,這會兒卻疑起我來,想我既跟了你,哪還有旁的心,你若如此疑我,不如還讓我回去守著那個破屋子過日子去算了,省得你瞎疑心。”

  越說越委屈上來,眼裡滾落一串淚珠下來,好不可憐的樣兒,把個顧程心疼的不行,暗道自己是多疑了些,說到底,大姐兒不過一個丫頭,身契握在他手裡,還能飛上天去,便是她有贖身的念頭,他不放人,真不信能脫開他的手去,自己可不是關心則亂了。

  遂抱著大姐兒哄了半宿方好,第二日,因一早起來,徐苒要送他舅舅家去,便匆匆梳洗,仍穿著昨兒的白衫兒翠藍裙兒,匆忙間,外頭的比甲也未及套上,頭髮她本想還梳個髮辮,簡單省事,卻被顧程說了一句,只得挽在發頂,可巧昨兒得的簪子,都給了她舅舅,沒得使喚,顧程便又把自己頭上慣常代的一支不大起眼的青玉簪給了她,左右端詳半晌兒,不禁笑道:“這樣瞧著像個清秀小子,哪裡是個丫頭的樣兒,倒越發勾人……”摟著她親嘴咂,舌的戲弄了一會兒才放她去了。

  大姐兒前腳出去,尹仲華後腳就來了,兩人正好岔開,故此尹仲華也不理會,顧程書房裡多了個侍墨的丫頭,這會兒在門首撞上,還倒是後院裡哪房使喚的人,卻也留心打量了幾眼。

  只見頭上髮髻有些古怪,卻光溜著四鬢,露出一張白白淨淨的小臉兒上細眉杏眼,日頭下剔透好看,細彎彎兩道眉不畫而翠,水潤潤紅唇,不點而朱,一抹輕粉暈染粉腮,微微頷首立在哪裡頸白如玉,身段窈窕,說不出的風流嬌俏,倒不禁愣在當下,一雙眼跟粘在大姐兒身上一般。

  徐苒先頭還覺有些尷尬,想著自己避讓過,他撿起扇子走便是了,哪知他卻不動勁兒了,徐苒抬頭,見他一副色迷迷的望著自己,眉頭不禁皺了皺,心話兒這都什麼人啊,個個都跟色鬼似的,脾氣上來,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氣的道:“看什麼呢,眼睛都直了。”

  尹仲華這才回過神來,被她頂撞,卻也不惱,只道:“在下魯莽,沒瞧見姑娘,得罪得罪……”徐苒才不想搭理他,掃了眼地上的扇子,撇撇嘴越過他走了進去。

  旺兒落後跟出來送他,尹仲華才問:“剛頭那丫頭好齊整的模樣兒,是你家哪位娘跟前使喚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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