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二三章:全面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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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赤兒領著數千兵馬一路上山,順利過了前面兩關,眼看著到了第三關之下。山頭上突然一人站出來喝問,胡赤兒其實也不需答話,自有人替他回答。果然,這一聲出,就有與胡赤兒一同前來的傳令兵當即拔出令牌,高舉在手,喝令:「呔!爾等看清楚了,此乃王大頭領手令,爾等快快開關放行,不得耽擱!」

  他這一聲出,也即退到了後面,那胡赤兒則是舉目不停的打量著眼前的山勢。雖然是在黑夜,卻也足以從遠近的火把里瞧清楚此關地勢。此關號為天王寨第三關,有『咽喉』之稱,也是天王寨的最後一道險關。想來,只要過了這一關,那麼天王寨也就手到擒來了。只他,此時突然抬頭瞧見此關形勢,卻是如一隻猛虎蹲在眼前,幾欲擇人而噬,險峻處如利劍剖腹,實在太過險峻。想來,這要是據此而守也足以阻擋一切兵馬。只不過,此時看到的關口卻是沉靜在一片無聲之中,就連守關的士兵也似睡著了,根本就看不到幾個,這跟前面兩關完全不同。更重要的是,遠處的喊殺聲一聲緊著一聲傳到,到了這裡卻是一點波瀾也興不起,實在詭異。

  事態反常必有妖,這讓胡赤兒不由眉頭輕輕一皺,心裡不知為何打起鼓來。

  他似是有了某種感觸一般,一下子感覺到了危險的迫近,使得他本能的身體裡發出一陣哆嗦,心下一寒戰,差點就要喝令眾人往後撤了。然而,也就在這時,那山頭上,有人向他們喊道:「既然有王大頭領手令,可進關來!」吱呀一聲,關門輕輕開啟了。在關門開啟的那一刻,胡赤兒整個人身心一松,也立即喝叫士兵跟上,往關前繼續前進。

  「兩百步……」

  「一百五十步……」

  「百步……」

  「八十步……」

  沉靜的關頭上,一人手扶著關垛,眼睛緊緊逼視著山下緩緩靠近關口的這支西涼人馬,嘴上咕噥著數著數。站在關上的不是別人,正是左校的二弟左冷。其實,早在王故突然派出傳令兵下山時,他就知道王故多半去山下搬取救兵去了。王故的傳令兵要下山,他當然放行,只是,他要領著西涼人馬上山,他自然是不肯。他家大哥既然決定選擇追隨張白騎,那他也就別無選擇,自然是跟著他家大哥。雖然他到此時仍是沒有大哥準確的命令,但他很是清楚,這些西涼人肯定是不能放任上山的,而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力阻止住這支人馬。

  當然,他很清楚自己手上不過數百的人馬,也完全阻擋不住西涼的數千之眾。只是,當有些事情是非做不可時,就算是有危險,他也不能不去做了。面對西涼人馬步步緊逼,他心裡其實早在打著鼓,手心裡也是沁了一把冷汗。說實在的,要冒然打這一戰,他一點把握也沒有,他只能是指望他大哥那邊早些幫助張白騎攻破王故的防線,那麼他這邊也就輕鬆了。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已再無退路可退,那就開打吧!

  「七十步!關門!放箭!」

  「咣!~~~」

  「嗖!」「嗖!」「嗖!」「嗖!」「嗖!」「嗖!」……

  眼看著關門就在目前了,可是突然說關就關了。而險峻的山勢抬頭就是,說放箭就放箭了。不,不止是箭,在箭雨交射而下,賊人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準備試探搶奪關門時,突然關頭上一塊跟著一塊的大石頭,滾木,跟著是拋擲下來,迎著西涼人馬的頭頂灌砸。就在左冷的一聲令下,親手扯了一支箭,射殺一人後,兩邊埋伏在關頭的賊兵也即吶喊著殺了出來。

  一時間,只見山頭上火把舉了出來,如同星星一般的閃耀著,從著各個險峻的地方刺射著人的眼睛。且飛矢和著亂石,以及滾木,跟著是從著各處噼啪噼啪的打下。而山下仰頭上山的西涼人馬,不管是在射程百步之內的,還是在更遠的距離的,幾乎因為兩邊夾纏的山勢給羈絆住,頓時有許多人陷入一片血泊之中。

  慘呼聲,驚慌聲,一陣接著一陣。

  就在城門忽然關閉的那一刻,其實機警如胡赤兒也早已經扯步往後就跑,只差一步就被頭頂一根滾木給砸中。饒是如此,他還是沒有逃過夾角的一支流矢,將他臂膀射中。胡赤兒中了一箭,心裡大惡,還想去找那傳令的問罪,不想那傳令的早已經被關頭上一塊大石給砸成肉泥。眼看著慌亂的人馬往下亂走,胡赤兒咆哮著,拔出刀子,指著守關的左冷一頓破口大罵。

  要說起來,胡赤兒人馬雖然是多,但此時所處畢竟是險峻之處,又是仰攻,實在得不到便宜。且,此地雖然是在關口之前,地方卻是十分的狹小,根本就擺不開他的數千人馬,也就組織不了火力。而縱然能夠在關下擺下個一千左右的人馬,但畢竟這個關口險峻是在其一,卻又因為是個『夾關』,麻煩也就更多了。他們一但身入其中,如置身瓮城一般,除了身後不用防備,其餘三面靠得近了幾乎都是敵人的火力範圍之內,這讓胡赤兒的攻堅戰就更加的麻煩了。

  雖然,胡赤兒此時也很是清楚,要想拿下此關肯定是困難重重,但他卻沒有想過要退卻。畢竟,兩關已經過了,如今要他捨棄兩關下山,胡赤兒當然是不肯。更何況,被山上這些山賊一陣偷襲,頓時倒下了一大片,損失了幾十的人馬,這讓胡赤兒心裡如何平衡?再說了,他不可能帶著傷就這麼狼狽的跑下山去,將來問起來讓他如何跟將軍牛輔交代?

  「射,給我狠狠的射!」

  胡赤兒揮舞著刀子,在後督戰,只要是敢退卻的他是毫不客氣的拎刀就砍。他此時整個人跟瘋了似的,也完全忘記了他手臂上的箭創。他只知道,山上守兵畢竟是少,死了一個就少一個,不怕攻不上去。而守關的左冷,他則是親自操弓殺敵,一連射殺多人。隻眼看著有人將要靠近關下了,則又立即丟下弓箭,操起大石滾木往下一通亂砸。

  說來,他關上別的沒有,大石滾木備的倒是齊整,也不怕用完。只是,守關的人畢竟只有區區數百,在敵方箭矢一輪又一輪的瘋狂打擊之下,也很快倒下了一大片。殺到後來,就連左冷也是身中數箭,不過好在這些箭矢都射的不是地方,倒是沒有立馬要了他的命。而關下,胡赤兒眼看著一時仍是無法奪下關口,且還因此斷送了不少士兵的性命,自己這邊士兵的死亡數字還在不斷的遞增著,屍體都堆積成一座小山了,他也是一陣肉痛。

  打嗎?繼續打下去能有個結果嗎?雖然射殺了些他們的人,可他們仍是有不少的人頑強的戰鬥著,且他們占據著地理的優勢,是他們無法比擬的啊。若是不打,就此放棄,能甘心嗎?胡赤兒眼睛通紅著,尚在心裡盤算著利弊,還沒有開口說話,倒是他身邊的那些弟兄們,早在他耳邊嘀咕上了,讓胡赤兒不可再戰了。

  胡赤兒到了此時,忽然想到山頭的王故,心裡跟著一陣大惡。想來,他這邊都打成這個樣子了,他們為什麼不派出一支人馬來支援,只需他從後一殺,也鐵定能打下這個關口,可是王故這廝為什麼不派人過來!其實他這邊埋怨著王故,王故還不知埋怨誰呢。

  就在先前時,他王故還想著他在這裡據守,好歹拼命抵擋一把,也要等到他的人將胡赤兒的西涼人馬請上山來,好聯合鎮壓張白騎。然而,他這邊在損失了許多人馬的情況下,不但沒有等來胡赤兒,反而傳來胡赤兒被卡在第三關的消息。他當時聽來是暴跳如雷,也很快明白,是自己疏忽了。想來,這第三關是由左校的弟弟左冷把守著,而左校目下舉大旗明擺著支持他張白騎,他怎麼能放心繼續讓左冷鎮守第三關呢?想來他此時不反才是怪事呢。

  王故當時聽來,便準備著派遣人馬過去收拾左冷,幫胡赤兒一把先將左冷給擊殺了,好放任胡赤兒領兵進來。然而,也就在這時,旁邊部下們突然提醒王故,說西涼人畢竟蠻橫,要全部讓他們上山,就算將張白騎等擊退,只怕是前面拒狼後面來虎,勸王故乾脆讓左冷先打壓打壓西涼人的氣焰,損失他一些人馬,這樣對他未必沒有好處。王故呢,也就相信了,自然是裝作沒有看見,任著胡赤兒跟左冷拼殺。

  不過,一旦時間一長,胡赤兒那邊仍是未能攻破第三關,而他這邊漸漸吃緊,也害怕起來,不得不重新考慮分兵去敵左冷。然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這邊一旦有了這個想法,攻擊方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攻擊的勢頭更加的兇猛了,讓他根本無法另外抽調人馬,也只好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其實,經過先前的一系列戰鬥,陳諾這邊也已經漸漸有了些頭緒。那些散亂的人馬,此時在張白騎的號召下,也很快得到了重新的安排。等到各部人馬組合完成,張白騎也立即將這些人馬暫時交由陳諾統一指揮。而陳諾,將這些人馬分成三五股,一股一股的輪流衝殺。這樣,累了的可以下去休息,休息好了的可以積蓄力量接著再戰。而這樣一輪輪下來,陳諾這邊都是以飽滿的力氣跟王故疲敝的士卒大戰,對方雖然占據了地利優勢,卻也架不住陳諾這邊的輪番轟炸,也難怪王故越到後來越感覺吃力。

  陳諾這邊打得王故抽不開手去幫助胡赤兒,胡赤兒那邊,卻因為在損失慘重的情況下仍是攻不破這個小小的關口,一股死亡的氣息也立即籠罩在了眾人的頭頂。死人,成堆成堆的倒下,箭矢眼看這密密麻麻的射出了不少,卻仍是沒有效果,仍是沒有打破此關,這讓這些西涼人感到了膽寒。再繼續打下去,不知還要犧牲多少人呢!

  胡赤兒不會理會這些,他只是拼命的指揮眾人衝殺。然而,他的人馬突然在半山腰不走了,還在第三關關下打了起來,這讓已經過了的第一關和第二關守兵們看來很是不解。山下兩道關口的守兵也因為西涼人無故攻打自家本寨關口,也立即陷入了混亂之中。在第二關,那些不得前進的西涼士兵,也不再繼續往前衝殺了,倒是干起了趁火打劫的勾當,百數人一夥直接從山上衝下來,圍打關口。

  從山下攻打關口難,可從山上,那簡直就是平推呀。守關的優勢盡去,加上對方又是兇惡的西涼人,那些守關的賊兵片時陷入混亂,死了不少人,關口直接就被這群西涼兵給奪了去了。當然,這還不夠,第二關奪了還有第一關呢。第一關可是他們的退路,退路他們當然不想被別人掌控。於是,這些人又即揮兵連進,攻打第一關。

  第一關雖然險峻,但也架不住這伙西涼兵從山上扔石頭往他們頭上砸啊,遠遠的,西涼人沒來,這些守關的山賊也就各自棄關而走,毫無阻攔的意思。這兩個關口雖然輕易被西涼人給奪了下來,但這些人也根本沒有守關的意識,居然是拿了關口,仍是跟土匪似的,東逛西盪,在關口內外放火的放火,幹仗的幹仗,好不混亂。

  山上一片混亂,卻正好是給了山下張四和王五領來的這群虎頭寨的數百人馬一個便宜。

  他們在接到張晟的煙火訊號後,一路緊趕慢趕的跑了來,正驚詫於山勢的險惡,只怕是上不去啊,要參戰談何容易?然而,也正是在他們仿徨不知去留時,忽然因為西涼人的殺下,天王寨山賊的棄關,倒是讓他們撿了一個便宜。張四、王五眼看著目前的局勢,那是二話不說,操刀子就帶著人馬往關口撲去,殺喊聲跟著大起。

  從山上跑下來的那些天王寨的山賊們,他們正是惶惶不知所以,突然又被這數百的虎頭寨人給殺上山來,也就更加的鬧糊塗了。他們也根本理不清來的是哪家人馬,只當是西涼人,趕緊是沒命的向著兩邊亂跑。而那些追逐天王寨山賊的西涼人呢,本著趁火打劫的心態下山,突然被張四、王五這支人馬給兜頭遇上,二話不說,稀里糊塗的就打了起來。

  西涼人說來很厲害,但畢竟從山上流竄下來的都是一群散卒,也根本不成體系,雖然前後來了數百人,卻被虎頭寨一伙人馬給沖得稀爛,黑夜裡死去了多少。

  山下這一亂,自然有人就報到了第三關關下的胡赤兒知道。胡赤兒本來心急著一時無法奪關,此時聽說山下又殺來一伙人馬,將他人馬剁翻,惶惶不知多少之數,他心裡也是駭然。胡赤兒自然是猜不到山下還有虎頭寨這支人馬在,也不知道他來了多少人,但他知道,再努力一把眼前這個關口可能就要破下了,自然不會就此捨棄關口走人。

  他此時一手握著肩膀上的那支箭矢,將箭矢木桿折斷,丟在地上,方才吩咐一人,讓一人分出個五六百人出來專門去對付山下的那支人馬。還別說,有了專門人指揮,自然比起先前那股鬆散的兵馬戰鬥力要好得多。有了這支成隊的人馬殺下去,張四、王五那邊也立即吃緊。

  眼看著,張四、王五帶著人馬一路掃蕩,也根本遇不到什麼阻礙的勢力,很快也就攻破了第一道關口,向著第二道關口進發。然而,在第二道關口下,張四因為走得急,沒注意當頭有一支流矢飛來,直接射進了他的胸口,一箭就將他給崩了。張四一倒,山頭上呼啦啦的就衝下一隊人馬,這讓王五猝不及防,趕緊是帶著弟兄往山下就撤。

  還別說,被點名的這伙西涼人馬都是從第三關撤下來的,他們攻不下第三關心頭裡早就有了一把無名怒火了,也無處發泄。而這群虎頭寨好漢的突然殺上,倒是立即給了他們一個發泄的對象。他們只張狂的咆哮著,將著手中的利箭盡情的望著虎頭寨這夥人馬身上招呼著,只很快虎頭寨死了不少的弟兄。

  混戰中,王五手臂上受了箭創,但他仍是忍者痛,帶領著大伙兒一步步抵擋。他們中少數人守住了第一道關口,讓餘下的人馬好從容的往山下撤去。而留守關口的,自然是沒能逃過西涼人的踐踏,陣地很快也就失守了。好在犧牲了這些人,其餘大半的人馬則趁此機會往山下逃命。縱然是王五,他雖然心知他此行的目的絕不在於逃命,然而,當兵敗如山倒時,他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是挽回不了頹敗之勢。

  王五,他在崩潰的人馬面前,還有西涼騎之下,他也只能是選擇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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