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賊兵大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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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士卒其中的兩千多步卒也已經渡河而去了,如今留在孟津渡口的不過是三百騎騎兵,外加不到百數的弓箭兵了。陳諾等尚不清楚對方是敵是友,且聽馬蹄聲雜沓,倉促之間將至,不敢大意,乃命令左右一齊動手,將尚未搬運過河的輜重車全都堆上前去,形成一道防護網,讓百數的弓箭手藏身於其後,三百步騎則在陳諾的帶領下,巍峨立於馬背之上,橫槍持戟以待!

  「來者是敵是友,速速報上名來!」

  典韋的聲音洪亮,話喊得中氣十足,如一面破鼓一般,嗡嗡嗡的傳揚出去。

  然而,將到近處,陳諾也已經注意到,這伙騎兵在前,不過幾十人,後面更有一連串的步兵緊跟著。但看騎兵不成方陣,步兵沒有隊形,陳諾大概也已清楚,這夥人只怕正在逃難之中,非是針對他而來。只是,要是任由對方騎兵這麼一陣亂沖,只怕自己這方的士氣也會受到影響,甚至隊形被沖毀。陳諾無奈,看著這些瘋跑的騎兵根本就沒有聽到喊話,更別說他們能夠識趣的停下腳步來。一聲令下,百數弓箭手分為三波,一輪接著一輪,望著對方騎兵隊立射落。

  刷刷刷,很快就有三五人中箭落馬。而後面趕上來的騎兵,在看到前有伏擊的情況下,也是嚇得調轉馬頭,不敢再往前沖。可這樣稍稍阻滯之間,後面趕上的步兵將路給斷住了,人馬頓時侷促起來,比起先前顯得更加的混亂了。

  三波箭矢射完,陳諾沒有讓人再射,畢竟已經給了對方震懾,而對方也無硬闖之意,再射也沒有必要了。

  而那邊,在一陣慌亂後,似有人向這邊喊話,問陳諾等是何人,為何阻住他們的去路。此地畢竟不是陳諾的地盤,且陳諾也不想跟這些人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故而讓典韋回了他們一句。那邊聽說是冀州袁紹部下人馬,方才有人問可是陳諾陳將軍?陳諾聽他喊出自己名字,也是微微一驚,此人是誰,如何知道我的?但叫典韋稱是。

  那邊立即有人喊誤會,自報姓名,原來是河陽縣令段煨到了。

  此地雖然離河陽不遠,但陳諾怎麼也不會想到段煨會到此,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那邊段煨怕陳諾誤會有假,乃親自出來,在馬背上喊話,口稱下官,並讓旁邊士兵打亮火把,照著自己的面目,還怕陳諾認不出來。

  段煨的聲音是一下子聽出來了,只是段煨的那張老臉在火把下一照,披頭散髮,如鬼厲一般,很是滲人。陳諾微微一愣,也即命令讓人將輜重車搬開,親自打馬向前。那邊段煨也是屁顛屁顛的帶著眾衙役趕上來相見,到了跟前,趕緊丟身下馬,向陳諾行大禮。

  段煨畢竟是一縣之令,且陳諾有意要接納他,雖他在落難時,他也不好怠慢半點。陳諾也立即下馬,伸手扶住段煨,問段煨發生了何事?那段煨聽陳諾一問,臉有愧色,方才說道:「此事一言難盡啊!將軍不知,將軍你剛走,就有一夥千數的匪人打到了我河陽城下。我河陽城,目下已是被匪人占了去,下官是不得已才逃難至此,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將軍你。」

  陳諾眉頭一皺,看了看他身後眾衙役,此時也已陸續趕到,連騎兵在一起怕有個兩三百之數。有這麼多的人馬,居然連區區千數的匪人都攔不住,還讓人鳩占鵲巢了,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想河陽也非普通城池,就算匪人再多,也只需要緊閉城門,再派出一支騎兵突圍去向野王城張楊處求救,怕也可以支撐到野王那邊的援軍到來。

  而且,看這些人的架勢,應該是尚未接戰就棄城而走,這要說起來,也未必說不過去啊。更何況,賊人就算勢大,架不住了,當跑去野王向張楊求救才是,何以會往孟津趕來?他們是想渡河乎?就算渡河,河對面也是董卓的西涼勢力,他們連匪人都不敢接戰,難道還膽敢跟西涼勢力較量較量?

  陳諾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故意問道:「哦,原來如此,可我有點不明白,縣尊大人不北上找張將軍,何以到此啊?」

  段煨一聽,臉色變了變,正要開口,卻見後面一陣慌亂,聽出來是匪人即將追到了。縣令一聽,奇了怪了,河陽城都丟給這伙賊人了,這伙賊人追上一陣意思意思也就罷了,何以還要追著我們不放,都到河水邊了,難道你非要逼我跳河不成?但他也無瑕他想,趕緊是一臉無辜的看向陳諾,向陳諾求救。

  陳諾輕嘆一聲,說道:「說來不巧,孟津這邊雖有船隻,但都被我臨時徵調了。我數千人馬目下有一大半都到了大河對岸,至於其他的大概都還在河中心,要等他們趕來只怕已經來不及了。目下看來,縣尊大人還是斷了渡河的念頭吧,事已至此,也只能是全力一搏了。如果縣尊大人你信得過我,就請將尊下的這些人馬暫時交由我來指揮,縣尊大人你看如何?」

  段煨原本還指望著趕到孟津渡河,現在聽陳諾一說,知道已經是不可能了,看來也只能是將最後一點的希望全押在陳諾身上了。

  段煨趕緊一點頭,回身命令一聲,他身後的衙役也即答應著。

  遠處火把遙遙的連著,看這隊形,怕有個千人左右。如此看來,賊人是傾巢出動了。這就有點奇怪了,若非段煨跟這伙賊人有深仇大恨,如何放著縣城不要,還仍是緊追至此,有種不死不罷休的意味,實在是沒有必要啊!陳諾也沒功夫多想,趕緊帶著段煨的人馬再入陣中,將輜重車重新擺上,弓箭手如前放在輜重車後。

  只是,縣令這次畢竟帶了兩三百人,除了騎兵安排在後,其餘步卒大多手中有些長槍大戟之類的,便將這些人安排在弓箭手之前,躲在輜重車下,將槍戟架在輜重車縫隙里,嚴陣以待。

  賊人的騎兵差不多也有個十數個,只是他們也不敢跟後面的卒子拉得過遠,是以在等待了一陣後,賊人步騎大至,火把晃得人眼睛都花了。那段煨雖然仍是端坐在馬背上,少了陳諾半個肩膀,但對於賊人洶湧而來的氣勢,仍是止不住內心的驚悸。

  段煨看了一會,禁不住開口嘆道:「陳將軍你看,雖在黑夜看不清賊人的樣子,但單單從這些火把和腳步聲來判斷,這伙賊人紀律嚴明,且懂得陣法布置,哪裡像是什麼普通賊子,分明比正規軍隊差不了多少啊!」

  段煨說的一點都沒有錯,雖然因黑夜看不清對方賊人的面目,但單單從這些人所打的火把以及調動的步伐來看,也的確是在黑夜下布著陣勢,一般的賊人哪裡懂得這些?雖然尚未能明白這些賊人是屬於黑山還是白波一夥,但陳諾單單從布陣來看,難免要犯嘀咕,對於這伙賊人的頭目,心裏面也隱隱有了一個答案。

  「殺!」

  步卒在前,騎兵遊走於兩邊,賊人發起了第一輪衝鋒。轟轟轟的步子邁下去,大地發出膽怯的震顫。百丈,五十丈,二十丈,十丈,八丈……嚯!箭矢如雨飛射出去。在一輪又一輪的射擊下,賊人並沒有倒下,仍是保持著陣型,一個接著一個填補著沖了上來。幾個回合後,等到箭矢的打擊已經不足以威懾到對方,藏身於輜重車下面的長槍大戟起到了作用,那些試圖想要闖將進來的賊人,突然被對面輜重車內捅出的槍矛給刺中膝蓋,劃破肚皮,不得不哀嚎著倒了下去。

  又一輪攻擊下來,地上留下了成堆的屍體。而輜重車陣內,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被賊人從後射來的箭矢給掃了一圈,同樣留下了一堆死屍。但說到底,這伙賊人的損失遠遠多過於陳諾這方,但他們卻並沒有退下去,而是接著組織下一輪的進攻。段煨看在眼裡,方才鬆了一口氣,笑道:「賊人也不過如此嘛,這一輪下來都差不多死了兩三百了,可他們還仍是不知好歹組織進攻,他就不怕把唯一的一點家底也打光了?」

  陳諾並沒有表示樂觀,是啊,如果按照現在的架勢,賊人在損失了這麼多人後,士氣也已經低落了,當就此撤退才是,可他們為什麼還仍是急於進攻呢?要知道,再打下去,只怕他們也不會討到任何的好處的。再說,他身後還有三百多的騎兵未動,他們不是瞎子,當然看得見,他們就不怕這支騎兵的力量?可為什麼仍是執意要拼個你死我活呢?

  就在這時,轟隆隆的馬蹄聲起於河陽方向,如雷霆之勢鯨滅一切,向著這邊掃射而來。陳諾明白了,賊人原來遠遠不止於眼前這些人,原來他們還有更多的夥伴還在後方。他們在前不計死亡拼命的衝殺,不過是做拖延罷了,而真正的殺手鐧還未亮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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