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齊家主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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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他只是想把太子叫出來訓斥的,沒想到貴妃不知道從哪裡得來消息,哭著喊來就來給齊家求情。

  哭到最後,皇上再也忍不住了。

  「齊家和太子只能夠保全一個,要麼齊家被抄家,要麼太子無緣皇位,你自己選吧。」

  匆匆趕來的齊家主走到的時候聽見的就是這麼一句話,他忍不住停下了腳步,想聽聽自己的女兒應該怎麼選。

  不過沒讓他等太久,因為一聽這句話,貴妃就開始尖叫起來。

  「不可能,太子不能夠承受這樣的後果。」

  果然啊,齊家主嘴角的苦笑就沒有下去過。

  他太了解自己的女兒了,也太了解自己這個外孫了,他們所保全的人,怎麼都不會是齊家。

  「皇上,齊大人來了。」

  有太監衝著皇上報信,皇上收斂了怒氣,有幾分的尷尬。

  「宣。」

  人都來了,自然也不可能不見。

  更何況在他本來就沒有犯錯的情況下,這一切都是太子欠他的。

  齊家主大步走進殿內,太子本能的朝著貴妃所在的位置挪了挪,他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自己這個外祖父。

  「臣參加皇上。」

  齊家主衝著他行禮,好像沒有看見殿內還有兩個人。

  貴妃哭腫了的眼睛眼巴巴的望著自己父親,希望他能夠沒事吧。

  「齊恆,你可還有什麼話說?」

  皇上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刻意避開了齊家主的視線,略微冷淡的開口。

  齊家主衝著他磕了三個頭,臉色是少有的嚴肅,還帶著幾分豁達。

  「臣自知罪孽深重,只求保全妻兒老小的命,其他的別無所求,只求皇上能夠看在老臣兢兢業業這麼多年來的份上,放過臣家眷一命,臣感激不盡。」

  齊家主的臉色很絕決,但比他更絕的,是皇上的態度。

  他道:「私藏礦山你可知道是什麼罪名?株連九族,你的妻兒老小自然不是例外。」

  言下之意,就是不答應了。

  齊家主沒有放棄,只是倔強反駁:「若真是株連九族的話,臣的九族包括皇上,貴妃,和太子,算起來的話,這條規定是不成立的。」

  這麼多年來,皇上印象中他還是第一次和自己唱反調。

  而且還是這麼無所謂的態度,可偏偏皇上卻生氣不起來。

  太子急了,怒道:「我和父皇母妃是皇家人,怎麼能算是呢,你不要為了給齊家脫罪,反而把我和母妃扯進來,我們本來就不是一類人。」

  真是好諷刺,齊家主動了動嘴角,不言。

  身邊的貴妃也勸他:「父親還是和皇上低頭認個錯,臣妾剛才還在求皇上,不說別的,你和母妃二人定是不能有事的,這」

  「貴妃慎言,我和夫人為了齊家的小輩赴死,心甘情願,只求能保留我齊家後人,其他的也就別無所求了。」

  事到如今,他對不起齊家人,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

  至於太子和貴妃,自己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只盼望,太子真的能夠順利的繼承皇位,身世的秘密永遠不會被發現來的好。

  「父親,你真是糊塗。」

  貴妃見父親如此不識抬舉,有些生氣了,罵道。

  皇上沒說話,把他們每個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原來他這些日子以為嬌憨可愛的貴妃,居然是個這樣沒腦子的蠢貨。

  「臣糊塗了一輩子,只求在今日得到個明白,若是皇上答應的話,臣保證這件事和太子毫無牽扯,一切都是臣的貪慾,做的乾乾淨淨。」

  齊家主很是堅定,大有一副若是皇上不答應,他就起來不走的架勢。

  皇上神色鬆動,若是以此來作為交換的條件的話,那再好不過了。

  「求皇上答應他。」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是貴妃和太子的。

  皇上沒說什麼,只看向齊家主。

  「你必須死。」

  這算是,妥協了嗎?

  齊家主笑道:「這是自然。」

  然後他轉過頭去看向自己的女兒和外孫,眼中的冷漠好像是在看陌生人。

  「用我的命,換齊家人的平安,還有太子殿下的前程,兩位主子覺得划算嗎?今日一別,從此再也不會再相見,臣真心祝願貴妃娘娘和太子能夠平安喜樂,一生無憂。」

  他這些年來幫著太子做了很多壞事,大的小的,多得他數不清。

  要是真的論起來,這些罪也確實是足夠他死了。

  「父親.」

  貴妃忍不住淚目,到底還是自己的生父。

  她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被太子被拉住了,這個時候要是出了差錯該怎麼辦。

  「齊恆,朕答應你了。」

  皇上點頭,也沒有了呵斥人的心思。

  齊恆必須死,不是他要求的,更是要給百姓們的交代。

  民心難得,他不想就這樣失去。

  「臣叩謝皇恩。」

  重重的一個響頭磕下去,齊家主走出了殿內。

  背影孤獨又絕決,帶著他一家之主的責任,再替太子完成最後一件事情之後,就了卻他這一生。

  殿內的太子和貴妃沒由來的有些害怕,不敢去看皇上的眼神。

  「貴妃。」

  皇上負手而立,眼中帶著二人看不懂的神色。

  他看向貴妃,眼底包含無限的悲傷。

  「臣妾在。」

  貴妃柔柔開口,不明白這個時候皇上叫自己作甚。

  「你說太子,怎麼就半點不像朕呢。」

  他喃喃自語,似乎是在惋惜,又像是在傾訴,更多的,包含了無奈之色。

  貴妃立刻臉色大變,所幸她因為恐懼無法抬頭,所以還算是未被察覺。

  「皇上,太子他,他.」

  貴妃不知道應該如何回話,她小心翼翼的抬頭,發現皇上臉上沒有帶著憤怒的神色,才鬆了口氣。

  可是那又是為什麼呢?皇上為什麼突然這樣問。

  「罷了,再不相似,他也是朕的孩子。」

  皇上心中不免沾染幾分苦澀,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太子。

  自己映象當中,太子好似總是跪著,惹自己生氣了要跪,做錯事情了要跪,無論怎麼樣,先跪著總沒錯。

  可就是這樣,半點不像自己。

  「說起來,倒是」

  話到嘴邊,皇上卻沒有往下說了。

  或許是自己說的話不符合時宜,所以他並沒有說出口。

  但其實皇上想說的是,所有人當中,最像自己的反而是現在的沈涼州,他千防萬防著的外甥,他和自己年輕時候過於相似,甚至比之還要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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