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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靠在圍欄上的兩個身影的一刻,任舒雙眸驟然亮起。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老天是眷顧他的,他擔憂的所有情況都沒有發生。不僅如此,目標竟然就這麼被送到他面前了!

  「是不是平時就做虧心事啊。」任舒笑著說了句。也不用從前門進了,他直接按照地圖上的介紹,繞到別墅後方,開始從那裡上樓梯。

  ……

  ……

  室內待久了,總想到外面吹吹風。

  「看不出來,」秦墨戳一戳掛在自己身上的人,「不渡大佬這麼不能喝。」

  李洵幽幽地瞥他一眼,「都說了,我沒醉,就是房子裡太悶。」

  秦墨說:「哦,懂了。」

  李洵:「你敷衍得有點明顯。」

  秦墨就笑。他身體靠在圍欄上,身前壓著李洵,兩個人親密無間、牢不可分……挺不可思議的,滿打滿算,他和對方在現實里見面也才半個月吧?結果從最初的碰一下李洵,李洵都得努力把手抽回去,到現在這樣天天不靠近另一個人就總覺得缺了點什麼,關係發展實在迅速得驚人。

  「現在比賽也完了,」他說,「其他人都走了,我明天也要走。回去還是早點睡,起來以後收拾東西。」

  李洵聽著,停了片刻才應聲:「嗯。」

  秦墨又揉揉他的腦袋,覺得手感不錯,毛茸茸。

  李洵最先沒說什麼,但等秦墨揉出樂趣了,手指甚至轉到前面,輕輕地勾了下自己的下巴,他終於麵皮抽了一下,「輕風大大,你這手勢是不是不太對啊?」

  秦墨笑著說:「有嗎?哪裡不對?」

  李洵也不多分析,直接上手,一樣去拿捏秦墨的頭髮。

  秦墨被他沒有方寸的動作逗笑,腦袋晃來晃去,「夠不著吧?——嗯!」

  最後一個音節,是因為李洵的手往下一滑,直接落到了他脖子上。

  對方的掌心貼著秦墨脖頸,拇指輕輕壓著喉結,剩下的手指落在他頸後。都是敏感的地方,哪怕只是這麼鬆鬆地就放著,都讓秦墨的身體微微顫抖。再看看面前含笑的李洵,他嗓音都放軟了,輕聲叫:「不渡……李洵,我不鬧你了,鬆開吧。」

  李洵聽著他的語氣,喉嚨略微發乾,漫不經心地「嗯」了聲,手卻一時沒有落下。拇指在秦墨喉結摩挲兩下,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說:「你這裡有一顆痣。」

  秦墨笑道:「是嗎?我都沒注意看過。」

  「是。」李洵說。講話的時候,他更靠近秦墨了。之前在屋子裡時是覺得憋悶,於是拉著秦墨上來吹風。最開始的時候,情況是緩解了很多。可現在,那種躁動的、灼熱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他覺得自己唇齒之間缺了點什麼。

  之前買的那一包糖,今天下午正好吃完最後一顆。說起來,剛開始的時候為什麼要買它?……抹茶味,因為想到秦墨是抹茶味嗎?

  李洵之前沒覺得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

  你想到一樣吃的,在後面看到這樣吃的時直接點餐,這不是很正常的事?至於為什麼覺得秦墨是「茶」,他皮膚白,就像是瓷器。頭髮又是烏黑的,更像散落在雪白瓷器上的茶葉。

  現在,李洵眼前也是這樣的場景。他不知道秦墨來黎大之前有沒有去理髮店,至少參賽的這十多天中是不曾去。沒修剪的時間有點長,他的頭髮不像是最初見到時那樣利落,而是垂落在脖頸旁邊。烏黑襯著雪白,落在李洵眼中,讓他愈是覺得自己原先的聯想一點錯處都沒有。

  「還有這裡。」他的掌心還是鬆開了,但手指依然徘徊在秦墨脖頸間。順著他優美的頸線一直摩挲到後方,在脊骨的地方輕輕一按。

  秦墨近乎是在他懷裡,「嗯」了聲,聲音打飄又輕顫,還是笑著,「這種地方,我更不可能看見了。」

  李洵說:「對,你看不見。我能看見。」

  有什麼東西存在於他們兩個之間。無聲地醞釀,越來越讓人無法忽略。

  他們意識到了,可要說掃走那樣東西、當做它從來不曾出現,好像也不太合心意。

  真正想要做的、懷有衝動的……夏日的天台上,聲聲的蟬鳴里,柔和月光落在兩個人的肩頭,也照入他們看向彼此的眼睛。

  要邁出那一步嗎?都在想,都在踟躕。依然會在意他們在現實里認識對方的時間實在太短,可是單說對身前的「人」的認知,又多到完全無法忽略。如果換一個地方,換一個世界,他們知道彼此、了解彼此的時間就太長了。「走馬輕風」為「江不渡」許下了二十八個願望,「江不渡」一個一個聽了過去,在那一個一個願望之後,都加一句:「『走馬輕風』也一樣。」

  「我,」李洵說,「秦墨、輕風……我好像——」

  秦墨定定地看著他。

  李洵有很多話想說,他也有很多話想說。雖然眼下的時間、地點都讓人意外,但誰說必須精心準備才能得到好結果?就算是現在,只要是合適的人……他們都是知道的。

  也是這個時候,「吱呀——」

  通往天台的樓梯門動了一下。

  動靜不大,卻像是落在平靜水面上的石頭,霎時間打破一切,讓人完全無法忽略。

  靠近著彼此的兩個青年迅速分開了,一起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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