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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是得去啊。沒完成任務,最多心有遺憾。要是從一開始就畏縮起來,怕是幾十年、幾百年後記起這段往事,都要抽自己巴掌!
有這份經歷在前,和許多築基修士的純粹遺憾、覺得自己技不如人不同,諸多金丹修士就是滿心悲戚,只恨自己當初為什麼要待在距離豐陽郡那麼遠的地方。
也暗暗埋怨制定規矩的聞人家主,為什麼不能多留給他們一些時間,讓他們精力恢復……
不少地方,甚至爆發了衝突。
倒有不少修士見狀,前去勸架。
半是真心,半是想著要是自己的英勇舉動被人記下來、交到聞人家主手中,多半能留下一絲印象的吧?越往後,這樣的好印象,就越是重要啊。
聞、慕自然還是不會加入這種場合,可惜的是,周圍人多了,便容不得他們「不受摻和」。
一群金丹修士先喊再打,打著打著連令牌都滾到一邊,正好碰到聞淵的腳。
所有人的視線都轉過來了。
聞淵後退一步,拉開自己與牌子的距離。
令牌主人看準時間,猛地撲上,重新拿回自己的東西。
接著,人就退出衝突場面,匆匆離開。
這不算壞事,可看著對方的身影,聞淵的表情卻頗有複雜。
慕笙留意到,輕聲叫他的名字:「聞淵,你——」
聞淵側頭看他,搖一搖頭。
這並不是說他無話好說。相反,慕笙意識到,道侶這是要講頗重要的內容。
他立刻抓住聞淵的手,不動聲色地與他遠離人群。等到周圍再沒其他動靜了,聞淵終於能吐出一口氣,道:「……被那牌子碰到的時候,我沒有任何特殊感覺。換句話說,如果我直接把它撿起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這說明什麼?
慕笙的表情也變了。
現在進入第一輪優勝,並不代表高枕無憂!相反,修士們手中的牌子,隨時可能被其他人奪走……
第193章 逃仆(74)
這絕不是好消息。是以聞淵在意識到的第一時間便從原地離開了,所為就是儘可能地減少他們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好讓「牌子可以被爭搶」一事莫要曝光。
或者至少晚些曝光。
慕笙表情緊繃了片刻,與聞淵講:「其實還有一種可能。他們沒在令牌上加認主的法門,為的就是看修士們發現這點之後,都是什麼反應。
「畢竟是要尋找傳承之人,又有『莫要將聞人家送出的傳承直接納入其他勢力』的要求在,我想,這會不會也是一種隱晦的考驗?
「比如牌子本身是沒問題,但當初發牌子的時候他們已經記錄過哪個令牌歸屬於誰。到了事情結束,要是有那人和牌子對應不上的,就會被直接排出局。」
聞淵聽著這話,知道比起「擔憂豐陽郡接下來一段時間的情況」,慕笙更多還是想讓自己寬心。當然,他的話本身也有道理。
「只是,」聞淵嘆道,「也要讓人人都這麼想才好。」
慕笙笑道:「旁人這會兒不是同樣心思也無妨,咱們可以稍稍宣揚一下嘛!正好這些時日,一直在那些沒有人的鋪子裡轉來轉去,也有幾分無聊。」
兩人說定,後頭果真有意無意地在街上、茶館中說起「聞人家主怕是不想看來的修士們自相殘殺」的猜測。期間一個字都沒提起牌子,可等兩人話音落下,有那目光原本放在旁人身上打量的人,若有所思地將視線轉向他倆。
「你們是,」竟有修士將青年們認出來了,「之前說不要傳承的人?」
聞淵、慕笙自然坦然承認:「沒錯。」
兩個字出來,在場的修士們很快開始竊竊私語。
如青年們所想,發覺令牌狀況的人不光是他們。甚至比起回到城中之後,不少修士在外衝突的時候就拿到了其他人的令牌。
現在看來,他們竟是做錯了?——要是旁人說那話,他們肯定是不相信的。可講話的,偏偏是偏偏是與所有人構成競爭關係的兩個青年!
有那認識聞、慕的,這會兒再往深處想:聞人家是否符合他倆那個神秘師門的條件?……聞淵、聞人家……
「我早年有幸,見過老家主一次。」兩個青年耳朵尖,甚至在人群里捕捉到了這樣的聲音,「從前是不覺得,可現在看,聞淵仙師的眉毛、鼻子,似乎和老家主有一兩分相似啊!」
聽到這猜測的人譁然。
看向聞淵和慕笙的眼神都多了幾分熱切。
青年們被這種視線盯著,之前再多心情,這會兒都成了麵皮微抽,哭笑不得。
也就是離開人群之後,慕笙才促狹地與聞淵說了句:「當真沒想到,我家夫君還有這等不俗的來頭。」
聞淵:「……」
聞淵:「再說一遍。」
慕笙:「還有這種不俗的來頭。」
聞淵:「不是這個。」
慕笙:「哦……」一本正經地思索片刻,「『真沒想到』。」
聞淵無奈地看他。
慕笙一臉無辜地與他對視片刻,終於還是笑出聲來,叫道:「我家夫君!」
……
……
無論修士們最終如何決定對待令牌的方式、信不信越傳越猛烈的「聞淵正是聞人家主一直不曾對外公開的後輩,這會兒便要代表聞人家主,緊盯諸修士所作所為」的傳感,第二輪考驗還是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