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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袍元嬰心中惱火。

  以本心來論,他最想做的事情自然是直接將著不識好歹的青年脖子擰掉!然而真要這麼做的時候,他卻愕然發覺,原本應該只是自己掌心螻蟻的築基中期,竟然數度逃過自己的攻勢不說,還總能給他造成一點並不嚴重、卻也足夠讓人心煩的傷害。

  比如現在。

  紫袍元嬰手指輕輕撫過自己的面頰,感受到了細微的刺痛。

  將手放下時,他指尖帶上淺淺艷紅。

  血!區區築基,竟然讓他一個元嬰流血!

  紫袍大怒。不光是他,餘下的金丹修士們一樣被那個身形靈活無比、仿若在戲耍他們的青年激出怒氣。再度面對對方拋來的靈符時,他們甚至拼了一把,不像是之前那樣儘量躲避,而是迎面而上……

  這一幕落在在場所有人眼中,紫袍元嬰先是怔忡,隨即目眥欲裂。

  「不——」

  他雙臂前推,大量江水由此升騰,豎在靈符與金丹弟子們之間,像是一堵高牆。

  然後,無數靈符進入水牆,在其中炸開。

  江面有短暫安靜。

  不,那並不是安靜!

  紫袍元嬰用最短時間意識到,自己耳邊的靜謐,正源自他眼前的爆炸。

  在靈符們的威力之下,倉促升起的水牆粉身碎骨。接下來,靈符爆起的衝擊力直接迎向後方的修士們。

  血珠滾入江水,在最短時間內淡入其中,再也看不出痕跡。

  金丹修士們甚至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便直接被甩到岸上。之後,他們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劇痛。

  造成這一切的青年看著這一幕,眼神平淡。他身側,那個持刀的青年轉眼出現,兩人並立著看向紫袍諸人。

  江上唯有元嬰修士依然站立。他咬牙看著眼前一幕,一字一句恨不得從齒縫之間擠出,道:「你們……怎麼敢!莫是不知道我們是誰嗎?」

  講話的時候,男人從自己腰間摘下一個令牌。

  聞淵看著他的動作,輕輕「嗤」了一聲。慕笙的反應倒是更大一點,他眼睛微微眯起,視線在令牌上掃過,忽地笑了:「這是你師父的傳送令,捏碎之後他便能立刻感覺到這邊發生的事,還能直接送來他的全力一擊,對否?」

  紫袍元嬰並不意外他知道這點。令牌的製作方法,在外並非隱秘。不光是逍遙宗,就連那些普通的小門小派、剛剛崛起的新家族,也會為出色的子弟製作類似東西。

  他把令牌拿出來,打的就是以此威懾來人的主意。作為元嬰中期,他的師父自然更非等閒。眼前的築基們之前膽大妄為,可眼下,總該有所顧忌……

  等等,他們手上拿了什麼出來?

  在岸上師弟師妹們的痛吟之中,紫袍修士面容微微緊繃,望著青年們掌心散發著同樣氣息的傳送令牌。

  他心臟一抽。早該想到的,能有這麼膽大妄為、不知天高地厚小輩的,自然也不是尋常人家!看那令牌上的氣息,他們身後之人,要麼與師父修為相等,要麼還要更進一步。

  聞淵神色冰冷,慕笙則是露出一點笑意,看著對面人神色變化。

  等紫袍元嬰眸色當中出現謹慎、猶疑,聞淵終是開口,問:「你當真覺得,與我們鬧到不可收場之後,你師門願意保你?」

  自然……

  這兩個字浮在紫袍元嬰心頭,最終還是沒有讓他說出口。

  原因無他,對面的青年實在是太自信了。他那種睥睨一切、不把逍遙宗放在眼裡的氣勢,讓紫袍元嬰忍不住多想。

  尤其是這時候,岸上的金丹弟子中有人緩了過來,能夠細細去看聞淵、慕笙的容貌。

  發現這竟是兩張熟悉面孔後,他瞳仁一縮,在第一時間給領隊師兄傳音:「師兄!這正是管事堂焦師弟此次採購法扇、錦囊的那家鋪子的兩個鋪主。」

  紫袍修士嘴巴微抿,神色徹底落入不定。

  竟是這兩個人……

  以時人的認知,他們不會覺得世界上存在一種叫「流水線」,可以在短時間內製作、組裝數千個法扇的東西。從管事堂新採購回來的物資里,逍遙宗上上下下都只領會到一件事。

  能做出這麼多品質相同、彼此之間近乎毫無差別的法扇的,絕對是一個規模不輸給逍遙宗的龐大勢力!捫心自問,讓他們的器修來做同樣的事,光是損耗就能達到十之六七。

  紫袍修士的背脊終於躬了下去。

  「兩位……」他喉結滾動,此前浮在心頭的輕蔑盡數成了驚恐。難以想像,如果自己一時傲慢,帶來的結果是逍遙宗與兩人背後的勢力相敵,回宗之後,師父、長老們會如何處置自己。

  「方才是我等不對。」男修繼續道,「還請你們諒解。」

  不光是他,其他被衝到江岸上的金丹修士這會兒也掙扎著起身,同樣朝兩個築基青年致歉。

  聞淵、慕笙看著這一幕,無論是面色冷淡的青年,還是眉眼帶笑的青年,逍遙宗眾人都無法分辨出他們真正的喜怒。

  只能等待。好在須臾之後,他們開口了。依然是帶刀的那個講話,沒說原諒與否,而是直接問:「你們急沖沖的過來,是要做什麼?」

  金丹修士們立刻轉向元嬰師兄,後者則支吾片刻,勉強回答:「這些天,一直有人窺探我們宗門絕密功法。被我等察覺之後,那人立刻使計離開,卻到底留了痕跡。現在,我等就是在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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