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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奉齊目光里多了幾分防備:「你不是在延州嗎?怎麼跑到東邊關來了?難道是想跟師父求情,讓他重新接你回谷?」
越清眠失笑出聲:「你好歹讀了這麼多書,應該知道在跑來質問別人時,得先把狀況了解清楚。」
柳奉齊沒有接話。不是他不想,而是根本沒想到。其實那日申桃與越清眠相見,就被他無意間看到了。
但申桃回來並沒說什麼,其他人似乎也沒看到越清眠,所以這事他記在心上了,卻沒有多問。
今日他上山找藥,回來就看到越清眠帶著兩個人繞過醫棚而行,他心下不安,怕越清眠再給醫谷找麻煩,便跟上來想警告一番。
越清眠並未為難他,怎麼說都是小時候長在一起的師弟,越清眠總不能放任自己的脾氣,因為柳奉齊語氣不夠客氣而揍他一頓。若真那樣做了,為難的倒不是他,而是師父了。
「我此次是與慎王一同前來,與醫谷無關。」越清眠解釋,「你不必這樣提防我。」
柳奉齊顯然不信他的目的這樣單純:「如果你不知道醫谷在這邊行醫,你還會跟慎王一起來?」
「會。」越清眠說的斬釘截鐵,至於柳奉齊信不信,就不是他該管的了。
柳奉齊眉頭擰緊,語氣依舊很冷:「就是因為你之前和四皇子走的近,醫谷才陷入風波,遭人忌憚,落得此番下場。如今你不僅沒有反省,反而又與慎王混在了一起,你是真怕醫谷有一天好日子過啊!」
越清眠收了僅有的那點笑意:「柳奉齊,醫谷受創,到底是誰所為,為著什麼原因,還未有定論。把原因推到我身上,我不辯解。但現在我被逐出師門,我與誰往來,站誰一邊,後果都由我自己承擔,若再連累到醫谷,那只能說明對方針對的是醫谷,而非我。我只不過是別人針對醫谷的一個藉口。」
此話說完,越清眠好像突然意識到時了什麼,但又朦朦朧朧的不太清晰。
柳奉齊被駁的啞口無言,最後只能幹巴巴地說:「反正你以後離醫谷的人遠一點。」
「你說遠就遠,你是誰啊?真討厭!」這次越清眠還沒開口,阿鳳就先出聲了。
如今阿鳳說話越發利索了,但平時還是話不多的樣子,也挺有禮貌的。沒想到這次居然表達出了生氣。
柳奉齊把目光轉向一直站在越清眠身後的兩個人。這兩個人一直沒說話,柳奉齊便沒把他們放在心上。現在仔細一看,一個瞳仁是赤色的,一個看身形是個習武的。
阿鳳開口了,十六自然也要幫腔:「就是啊。都繞著你們走了,你還想怎麼樣?路是你開的呀?越大夫都不回醫谷了,路還不讓走啊?」
柳奉齊不知道是被氣到了,還是實在不知道怎麼回,臉色開始發紅。
一邊是跟自己一同成長的師弟,一邊是自己這一年看著長大的兩個小的,越清眠偏袒哪一邊都不合適,便不欲再和柳奉齊多言,輕拍了拍阿鳳和十六的腦袋,笑道:「走啦。」
十六和阿鳳沒再說什麼,跟著越清眠離開了。
柳奉齊站在原地,表情很是不服氣。但越清眠他們已經走遠了,他也不好追上去。
走出一些距離,越清眠揉了一把阿鳳的頭髮:「學了這麼長時間講話,之乎者也沒記多少,和人吵架到是學會了。」
他的語氣沒有任何指責,只是覺得有趣。他不喜歡過於順從的性格,阿鳳之前就是過於順從了,現在會吵架是好事,即便段位低了點,最狠的話也不過是「真討厭」,不過也是有進步的。
阿鳳有點不好意思,說:「心裡不高興,他說話的樣子好討厭。不過沒發揮好。」
越清眠露出愉悅地笑容:「我看發揮的挺好。」
十六也附和:「我也覺得挺好。」
阿鳳似乎被這兩個人說的有點自信了,點頭道:「下次我儘量更好。」
越清眠笑說:「跟人吵架不要緊,但身邊得有十六、我,或者其他能保護你的人跟著才行,知道嗎?」
不然對方一旦有點身手,怕阿鳳是要挨打,這可是萬萬不行的。
買完雞蛋後,三個人心情不錯的回到軍營,路上的這點小插曲誰都沒放在心上。
「一早起來就不見人影,跑哪兒去了?」蒼莫止聽說他們回來了,就趕緊來了越清眠的帳中。
「去隔壁村子買了些雞蛋,剛煮上,一會兒你也吃一個。」村子裡的人也沒存多少雞蛋,現在天氣還沒涼下來,雞蛋不易儲存,所以他們一共也沒買到多少。
「那兩個小的呢?」沒見到人,蒼莫止不禁多問了一句。
「回來路上看到溪里有小魚,十六回來做了個簡易的網,就帶著阿鳳去抓魚了。」越清眠語氣帶著點無奈,不過想到軍中生活苦,兩個小孩自己找點樂子也不錯,別耽誤事就行。
「真能折騰。」蒼莫止邊說邊坐到了越清眠身邊,「我昨晚跟二哥說了請醫谷幫忙的事,二哥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準備今天給越掌門送信,約個時間與掌門詳談。」
「好。」越清眠並不參與這事,倒是把遇上柳奉齊的事告訴了蒼莫止。
「柳二這是記恨上你了,還是本性暴露了?」蒼莫止對柳奉齊的態度很不滿。
越清眠笑說:「我覺得個本性並不壞,可能醫谷的事真的對他打擊挺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