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韓爺爺家比韓家要大很多,除了勤務兵小徐,還有一個老阿姨,大約五十多的樣子姓沈,做的一首的地道北方菜,二樓很大有七八個房間之多,許徐和致遠比鄰而居,參賽的作品已經送到了大賽組委會,許徐不過等著消息罷了,如果進入決賽才是現場比試,令許徐很訝異的是,韓奶奶竟然寫的一首好書法,簪花小楷嫻靜婉麗,頗有衛夫人的風采,不過韓奶奶說她的字沒有筋骨,不免流於閨閣之氣,所以讓許徐不要學她,繼續她的柳體字。

  對於許徐的柳體字,韓奶奶頗為推崇喜歡,所以說有了韓爺爺和韓奶奶的喜歡,許徐在北京甚至過的有些樂不思蜀了,舒服輕鬆,不出預料,許徐的作品闖過了初賽複賽進入了決賽,全國總賽區的決賽和分賽區的規則大致一樣,分少兒組和成年組,十八歲以下的都歸類為少兒組,都是各省市賽區的三甲,所以實力也不容小覷,競爭較之分賽區更為激烈,但相對的獎金也異常豐厚,少兒組設金獎一人,銀獎二人,銅獎三人,金獎獎金1000元,銀獎500元,銅獎也有200元,所以許徐也是很期待的。

  許徐發現錢越多,仿佛自己卻越來越財迷了,終於理解了葛朗台的心qíng,看著自己的存款成階梯式上升,那種心qíng真是太慡了,書法大賽的決賽在朝陽區的書法協會舉行,書法協會距離工體很近,上午八點半,許徐和致遠就坐著韓爺爺的吉普車到了賽場,路過工體時,許徐探出頭看了一下,很壯觀,雖然不能和鳥巢相比,但是在這時已經是非同小可了,實際上,即使是後來,北京工體也被譽為首都十大標誌xing建築之一,場館處有許多排隊等待的人,令許徐有些疑惑。

  書法協會是一個很古香古色的建築,據說是某個滿族大官的宅邸,小橋流水青磚碧瓦,很有氣氛,大賽在中廳舉行,中廳很大,兩側的東西側間都打開了,使得空間更加通透,今天是少兒組的大賽,梁爺爺也於昨天就進了京,和韓爺爺jiāoqíng頗好,也住在韓爺爺家,給了許徐許多賽前的指導,許徐和致遠到時,大賽還沒開始,都是些陌生的面孔,許徐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劉藍瑾,不由的有些鬱悶。

  正想著,致遠道:“許徐你的同學來了”許徐抬頭,劉藍瑾和一個中年男人正走過來,許徐猜應該是劉藍瑾的爸爸,但是看清了男人的臉,許徐不禁愣住,這個人,即使許徐缺少應有的政治敏感度,也不可能不認識這個人,畢竟是太有名的人士,他的一系列舉措,對於市裡的經濟發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推動作用,這個人就是後來的市委書記劉市長,現在看起來和後來的變化不算巨大,就是年紀要輕很多,而那種過人沉穩和風度,還是依舊是記憶中的樣子。

  許徐不禁暗驚,她真沒想到劉藍瑾有這樣顯赫的家世,話說回來,自己仿佛進了一個奇怪的圈子,周圍的人不是高gān就是成功人士,這也許和自己今生的出類拔萃有很大關係,不過現在這位應該還沒升到市長的級別吧,劉藍瑾也看見了許徐,急忙走了過來,許徐不由自主非常恭敬的站好,劉藍瑾大力的拍了拍許徐道:“好久不見了”許徐被她拍的險些站不住,不覺有些放鬆下來,這個劉藍瑾有些不拘小節,但是直白的可愛,劉藍瑾對旁邊的男人道:“爸這位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我們市一中的小天才許徐,您別看她年紀小,上天下海無所不能的,旁邊的是她的哥哥韓致遠,也是我們市一中鼎鼎大名的人物啦”致遠和許徐鞠躬喊了聲:“劉伯伯好”劉慶雲點點頭,暗自打量這兩個孩子,出色是第一印象,而且氣質很不一般,看得出來是出身很好的孩子,對於這個女孩劉慶雲並不陌生,自己的女兒他是有一定了解的,表面開朗,其實內心並非如此,她的媽媽去世的早,而自己的工作忙,也沒有再婚,致使家裡經常只有她和幫傭的阿姨,所以她是寂寞的,大約因為自己的關係,孩子缺少同xing的玩伴和朋友,總是和小區裡的男孩子們一起,久而久之,就非常男孩氣了,除了練字時,有幾分女孩的溫婉,劉慶雲有時甚至有種她本來就是兒子的錯覺,但是上了市一中卻有些微妙的變化了,xing格雖然還是大而化之,不過許多細節方面,已經有了女孩該有的味道。

  劉慶雲還很有些疑惑,現在看見許徐,劉慶雲才恍然大悟,這個女孩子雖然不大,但是卻是個很典型的女孩,清秀文雅,聰明優秀,而且從她晶亮清澈的眸子裡,你仿佛能看到她的心裡,也是如外表一樣的出色。舉手投足的那種優雅很自然,就像自己女兒形容的,她就像是從古代詩詞裡走出來的一般,古典而美麗。

  而且很有禮貌,這一點尤為重要,劉慶雲點頭一笑道:“你們好”打過招呼,大賽也即將開始了,劉藍瑾和許徐進入裡面,而家長們都站在院中等候,書法大賽的決賽依然是抽籤決定的,許徐這次的運氣不錯,是她非常擅長的柳體,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劉藍瑾,心想也不知道她抽的是那種,低頭想了想,還是寫了一首自己練得最多的毛主席詩詞吧,而且最近受韓爺爺薰陶,經常心cháo澎湃的寫一些打仗時期的詩詞,所以不用費腦子,直接把昨天晚上給韓爺爺寫的那首《七律長征》寫了出來:“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只等閒。

  五嶺逶迤騰細làng,烏蒙磅礴走泥丸。

  金沙水拍雲崖暖,大渡橋橫鐵索寒。

  更喜岷山千里雪,三軍過後盡開顏。”

  青chūn期的少男少女

  許徐他們賽區進入決賽的只有劉藍瑾許徐,另外一個在複賽中已經被淘汰出局,全國進入決賽的只有二十人,其實是人人有獎的,除了金銀銅之外,剩下的都是優秀獎,但是評定卻破費功夫,因為參賽者的水平都相差無幾,許徐寫完了,在右下角寫上了自己的姓名,就出去等消息了,一會兒會通知領獎的,反正最差也是優秀獎,所以許徐很輕鬆。

  許徐出來時,劉藍瑾還在寫,不過很快也走了出來,劉藍瑾的臉色有些鬱悶,劉慶雲笑了笑道:“怎麼題目不好”劉藍瑾悶悶的道:“不是我擅長的顏體,是柳體”許徐不由的笑道:“咱們兩個不知是什麼運氣,這次竟然題目還是一樣”聽到許徐的話,劉藍瑾更是有些無jīng打采:“那我不是輸定了,你的柳體寫的比我好哎”許徐搖搖頭,很認真的道:“不管是那種體,書法是看靈氣的,而我卻差在了這一點上,連我的老師都說,我的字雖然很不錯,卻缺少能成大氣的要點,而你的字恰恰有這一點,所以即使是我擅長的柳體,也難說就是我贏了”劉慶雲在一邊挑挑眉,心道這個小許徐的確有些意思,對於自己的認知非常清楚,並不是不自信,而是一種難得的理智,令人敬佩,致遠溫和的道:“怎麼難道不想當書法家嗎”許徐眨眨眼道:“我從來也沒說過要當書法家啦,單純的喜歡而已”雖然許徐這樣想,可是結果卻出乎意料的皆大歡喜,金獎另有其人,是一個十七歲的陝西男生,畢竟人家練的年頭長,功底深厚,輸的也理所當然,銀獎是許徐和劉藍瑾,許徐仔細看了劉藍瑾的作品,她寫的是梁啓超的一段少年中國說,正如許徐所想,雖然筆力有些生澀,但是卻骨力遒勁,瀟灑自然,說實話,比自己的更勝一籌,自己和她一起獲得銀獎,許徐看了看評委席上的梁爺爺,暗暗嘀咕,大約老師的心還是有些偏了。

  不過也無所謂,獎金不過是一筆意外之財,劉藍瑾當天就要回去,所以許徐和她依依不捨的告別了,劉伯伯熱qíng的邀請許徐有空去他家做客,許徐感到非常榮幸。和劉藍瑾告別後,致遠和許徐上了吉普車,劉慶雲看見吉普車後面的牌照,不禁微微有些失神的道:“小瑾你這個同學的父母是做什麼工作的”劉藍瑾納悶的看看自己爸爸道:“上次家長會見過一次,爸爸是個一般的警察吧”劉慶雲點點頭沒說話,再說許徐,把紅色的證書jiāo給致遠,自己抽出信封里的錢數了數,財迷的樣子令致遠搖頭失笑,路過工體時,路已經被排隊的人群堵死了,許多人聚集在門口,熙熙攘攘的很是糟亂,許徐探出頭看了看,來的時候沒注意,現在仔細一看,發現工體的上方有一個大大的宣傳畫,上面的男人穿著一身的軍裝,但是卻很頹廢的風格,手裡抱著一把吉他,這個人許徐很熟悉,中國搖滾樂的開山祖師崔健。

  許徐腦子裡靈光一閃,對啊!現在正是1986年,崔健第一次的工體演唱會時期,這個演唱會之後,就在全國掀起了一陣搖滾風,尤其是崔健的一無所有,簡直太經典了,許徐也很喜歡這首歌,怪不得這裡的人這麼多,自己既然趕上了,是不是可以一睹為快呢,可是看著排隊的長龍許徐不禁有些失望。

  致遠順著許徐出神的目光看過去,發現她看著售票處的長龍,遂開口道:“怎麼你想去看”許徐眼睛一亮,回頭看著他道:“怎麼你能弄到票”致遠微微一笑,前面開車的許哥慡快的一笑道:“這個還不容易,jiāo給我了,回去我給文化局掛個電話就成了,你要幾張票”許徐急忙道:“兩張吧,致遠哥哥陪我去就可以了”不愧是特權階級,到了下午就有人送來了兩張票,看位置還是非常難得的第一排,到了晚上,許徐和致遠很早就到了工體門口,一些買不到票的都涌了上來,想高價買他們手上的票,崔健的人氣可見一斑,位置好,使得許徐和致遠能夠很清楚的看到中間的表演舞台,一個樂隊的架勢已經排開,燈光遠遠不如後來演唱會的璀璨,舞台也不算華麗,可是卻有一種原始自然的野xing,非常不羈的感覺。

  這個夜晚應該說是工體的神話,沸騰的搖滾,吉他手、薩克斯風、以及節奏感超qiáng的架子鼓,令在場所有的觀眾瘋狂了,身臨其境,許徐也領略到了現場的魅力,前世都是在電視和網絡上看演唱會的,可是今天,許徐終於明白了,演唱會是需要現場去感覺的,不僅是視覺聽覺,甚至是整個的qíng緒都是能被帶動起來的,就如同那些忘我的球迷一般,當最後崔健唱響一無所有的時候,許徐和致遠甚至都跟著觀眾一起唱了起來,聲音蓋過了舞台上的音樂聲,可是感覺卻非常的暢快淋漓。這大概就是搖滾的魅力所在了。

  演唱會之後,不僅北京,全國都唱響了一無所有,頹廢派其實那時候就流行過一陣了,告別了韓爺爺和韓奶奶,許徐和致遠回市里了,可是那場盛宴卻給許徐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很長一段時間裡,許徐總是彈奏這首一無所有,歌聲中86年悄然過去了。

  寒假過後,市一中開學了,而chūn天也來臨了,chūn天的市一中到處洋溢著欣欣向榮的朝氣,gān枯的白楊樹枝發出了一個個嫩嫩的綠芽,隨著和煦的chūn風拂過,漸漸綴上了許多毛毛的穗子,遠遠看去,就如一條條bī真的毛毛蟲,調皮的男生會拿來偷偷放在女生的桌子上,惡作劇,雖然幼稚的可笑,但是何嘗不是一種快樂呢。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