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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兵們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不是……冥王嗎?
他怎麼來了?
萇舟原本還佯裝懵懂,此刻神情卻是一沉。
那雙桃花眼都失了笑意。
「我就說我忘了什麼事!」顏僑恨不得一拍大腿,「仙君主動下地府,他是第一個,而且他不是戴罪之身,不能直接投往地府,關於仙君正常調職前往地府的,上仙界如今沒有建立這樣的互通途徑,所以帝君就讓冥王辛苦一趟,親自來接。」
他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萇舟和冥王可是……
「哼。」萇舟冷哼一聲。
這位冥王大人,萇舟是記得的。
何止是記得,那簡直是印象深刻。
說起來,他跟冥王認識還挺早,早在數千年前,那時帝君歷劫,他和冥王同為帝君的下屬。
那個時候,他有心結識冥王,只可惜後者也不知是天性如此,還是冷情至心,總而言之就是,冷得難以接近。
靠近冥王十尺之內都得結冰的那種。
好生無趣。
再後來,上仙界宴會,因為一件小事,他跟冥王的關係徹底歸零,甚至還有可能是個負數。
自那以後,冥王就再也沒有上過天。
仙尊萇舟和現任冥王不合,此事鬧得幾乎是人盡皆知。
從天上至地下,都這麼說。
「我要是早點記得冥王會來,我就不會帶你來此了。」顏僑有些懊惱。
萇舟臉色愈發黑了。
「行行行,那不看了,我們走吧。」誰知道冥王會來得這麼早,適才纖雪狐一展真身,也就一瞬的功夫,顏僑連毛都沒看到。
「別生氣了,我的好萇舟。」顏僑哄道,攬過萇舟的肩,轉身。
萇舟果斷推開肩上那自來熟的爪子。
顏僑又搭了上來,「聽說株鏡研究出了新的卦象,想不想看看?你也知道上仙界沒幾個擅於卦象的,株鏡這卜卦之術是最厲害的……」
……
兩人相談的話語越來越遠。
他們離開得太早,也就沒有看到,不遠處的冥王緩緩抬眼,視線落在二人親密無間的背影上。
冥王本就冰冷的神情,好似又冷了幾分。
……
仙氣蓬勃的大殿內,一聲中氣十足的吶喊震得這殿內也抖了一抖。
「小萇舟!」
萇舟捂了捂耳朵,在心中默念,一、二、三……
三還沒念完,殿內的主人風一般閃現而至,「小萇舟,你好久都沒來看我了!」
來人容貌清秀,便是顏僑口中的株鏡,上仙界九位仙尊之一。
株鏡一來,便拍掉顏僑搭在萇舟肩上的爪子,將萇舟拉了過來好生瞧著。
果然,萇舟就知道會這樣,他輕聲道:「也沒有很久……」就三個月,還是因為公事不得不離開的三個月。
「讓我好好看看,這麼長時間,小萇舟有沒有受苦啊?」
萇舟是仙尊,誰會刁難一個仙尊?萇舟心下無奈,他看著株鏡皺起眉頭,便知株鏡下一句一定是……
「瘦了!」株鏡一臉的心疼。
萇舟陪著乾笑。
堂堂株鏡仙尊,不管見人第幾次,也不管那人是誰,見面第一句話一定是:「好久不見,你又瘦了!」
大差不差了。
「你也知道他瘦了,還拉著人在這閒聊?」顏僑橫插一句,卻始終分不開株鏡握著萇舟的手。
顏僑:「……」
「也對啊。」株鏡順勢將萇舟往殿內帶。
他一見萇舟,心情就會變好,畢竟萇舟長得實是標緻,那雙桃花眼笑起來,彎若弦月,好似將你捧在心尖上一般深情,況且萇舟升為尊神的時日不長,是九位仙尊之末,年紀最小。
小麼麼,自然是最得其他仙尊疼愛的。
「這卦象是我最近新得的,原本是為了卜人間東方位的氣運……」株鏡將萇舟帶到一處高台,高台之上,依次展開各種卦象。
「株鏡仙尊的新卦象,帝君都未必能第一眼見到。」顏僑調侃。
「那是自然。」株鏡還有些驕傲,「只有小萇舟有這個榮幸。」
萇舟一一掃過那些卦象,目露好奇。
「想學?」株鏡精準捕捉到萇舟的情緒。
「哎喲我的小萇舟,你知道上仙界沒幾個擅長卦象的,這偌大的上仙界也就只有我一人精於此道……」株鏡頓時痛心疾首。
又來了。
萇舟:「我其實沒有那麼……」想學。
株鏡再一次握緊了萇舟的手,「你願意學那真是太好了,想學什麼卦我教你!」
株鏡不由分說,「學個姻緣卦怎麼樣?這是最簡單的。話說這卦象就是天命,卜卦呢其實是……」
萇舟再次打了一個呵欠。
他真的太困了,以至於株鏡後來又說了什麼,他完全沒聽清,只依稀聽得「天命」二字。
卦象即天命,很合理。
「喏,小萇舟你看,這姻緣卦就這樣,星位調動,紅鸞漸起。」株鏡迫不及待地演示。
萇舟:「……」他真的沒有要學。
……
兩個時辰後。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住處,萇舟迷濛著一雙眼,打了今日的第不知道多少個呵欠。
原本他這樣疲累,該是去休憩才對,但大抵是剛剛被株鏡念叨了太多遍,以至於他如今一坐下來,腦海中全是株鏡演示姻緣卦,解說卦象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