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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望著床頂發愣。她深吸一口氣,腦海里卻忍不住想起魏玉和她的點點滴滴,怎麼忘都忘不掉。
她緊緊閉上眼睛,眼淚卻一直掉下來,滴落在枕頭上。若是放做以前,廠督會一邊說她麻煩,一邊哄她;而現在只有守在宮殿外的宮女,還有冰冷的夜晚。
徐音睡不著。
她沉默了片刻,最後輕輕呢喃了一聲:「我不開心。」
「魏玉,我想你了。」
第42章 提督夫人
此時, 提督府。
深夜。
福安進了屋,將門關上。他看見魏玉正坐在桌台前,疲倦地按著眉心, 桌上還有一杯熱氣騰騰的茶。霧氣氤氳, 房間內只有一盞燈。
他嚇了一跳, 忙道:「廠督, 這茶可喝不得。晚上喝濃茶容易失眠,這深夜了,您還不睡?」
魏玉桌前沒有放卷宗,而是放著一幅畫, 畫著一個姑娘。筆墨雜亂無章地擺在桌上,他深吸一口氣, 啞聲道:「你出去吧。」
桌上不放卷宗, 肯定不是處理事務。放著姑娘的畫像,那畫上的必然是徐音。廠督這是放了相思病了。
福安嘆了一口氣,想起之前還想讓徐音好好的待廠督, 撮合這兩位,卻沒想到這二位就是一對冤家。
好後悔。
他寧願這二人從來都沒有過交集。
福安不知道說些什麼, 想獨自一人離開,沒料到魏玉驟然開口:「你有沒有喜歡過的姑娘?」
「……」福安沉思片刻, 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答案,「有。」
「那麼你告訴咱家, 為什麼沒有和她在一起?」魏玉問。
桌上的蠟燭在搖晃, 燭影映照在窗紙上。福安的聲音很輕:「回廠督,奴才是因為自卑。奴才是殘缺之人, 沒辦法給她幸福,也不想讓她最後和我這樣的閹人在一起。因為配不上, 才不想毀掉。」
魏玉莫名其妙地笑了一聲,嗓音沙啞得可怕:「咱家又何嘗不是。因為配不上她這樣純潔無瑕的白紙,才不想伸手用烏黑的墨去毀掉她。她不會喜歡咱家的,咱家有自知之明。」
他看著桌案上徐音的畫像,凝神看了片刻,還是將畫像拿起來,準備放在火舌上一點點燒掉。福安驟然開口:「但是奴才會後悔。」
「後悔什麼?」魏玉停下動作,驟然發話。
福安看見魏玉將畫像重新放在桌上。他道:「若是對方喜歡自己、不願意看見自己這副模樣呢?我以前也以為這個姑娘不會喜歡我,後來她嫁人,丈夫對她非打即罵,過得並不幸福。一年前我才知道她已經自盡了,我很後悔,後悔當時沒有勇敢一點。」
魏玉的指尖在微微顫抖。福安繼續道:「廠督,若是徐音喜歡您,您不妨大膽去追求。最後若是錯過,多可惜啊。」
福安喃喃自語,不知道在和誰說話:「她自盡前,曾經留下一封信,派人交到我手裡,我那時候才知道,她其實願意。可惜我是個懦夫,若是重來一次該多好。」
魏玉緩緩地將畫卷收起。他輕輕開口:「是時候動手了。」
無論徐音到底會不會接受他,他都要再竭盡全力試最後一把。
-
徐音在皇宮過了十多天,皇帝日夜與妃嬪尋歡作樂,找的都是和元皇后相像的妃嬪。
或許是看見自己,就會不斷地想到元皇后,這樣心裡更加痛苦,只能以作慰藉。
徐音只覺得荒謬。高高的一方宮牆,每當走在宮道上的時候,她總覺得自己像一隻困住的飛鳥,不見天光。
在宮裡住了沒有多久,皇帝便想盡方法彌補對這個女兒的愛。
他輕嘆一口氣:「若是你母后在就好了,她是朕唯一的皇后,也是朕最愛的人。」
徐音想,若是真喜歡元皇后,就應該用一生來後悔、來懷念她、來愛她,而不是接二連三地找替身。她聳聳肩,每當皇帝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只是保持沉默,沒有言語。
眼瞧著和敵國的戰事越來越緊迫,徐音和齊螢會想到遠在北疆的小侯爺,擔心不已。
北疆的戰事傳到京城要許久,齊螢等得焦急,卻不會表露出來,但徐音看得出,她很心急。
霜降,天氣越來越冷,眼瞧著就要入冬了。徐音照例打點了太監,去齊螢的宮殿裡。
正巧走在宮牆下,貼身宮女匆匆跑來,氣喘吁吁,神色難看:「不好了公主、公主出大事了!」
「什麼?」徐音心裡一跳,猛然回過頭問。
「北疆戰事吃緊,小王爺帶領精兵上陣殺敵。此戰兇險,北疆那邊傳來戰報說……小王爺身負重傷、下落不明……」
徐音瞳仁微微一縮:「那敵國豈不是要長驅直入,除非齊螢去和親?」
宮女點頭:「眼下恐怕只是如此,聽說陛下已經在籌備此事了。奴婢方才路過,聽見公公們在小聲議論此事。」
徐音一顆心霎時間涼了大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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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爺征戰沙場,居然不敵,大概是死了。」三皇子慢悠悠地說出這一句話。
屋內檀香裊裊,玲瓏低眉,站在三皇子身邊。三皇子笑道:「站這做什麼?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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