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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以自己為誘餌了。
宋殊眠沒想到謝瓊嬰如此說,愣了一愣後也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謝瓊嬰還是去了春熙堂,他去的時候,宋殊眠已經睡下,並不知道他的舉動。
謝瓊嬰踏進春熙堂前,對陳維說道:「帶人把門看住了,別讓裡頭的人跑出去喊人了。」
陳維知道謝瓊嬰是來給三奶奶出氣了,若是看不住這門,一會讓人跑去喊了國公爺來,可就不好了,他道:「三公子放心,我帶人把大大小小几個口都堵住了,不會叫他們去把二爺喊來的。」
謝瓊嬰「嗯」了一聲,便讓人敲響了春熙堂的門。
已至三鼓,可謝瓊霖仍舊在坐在院中,顯然是在等著謝瓊嬰的到來。
院中只有一盞燈還亮著,稀稀疏疏的光亮讓人看不清院中人的神情,謝瓊霖看到謝瓊嬰來了竟然笑出了聲音,「你果真會來。」
謝瓊嬰神色晦暗不明,嗓音有些低沉,道:「謝瓊霖,你怎麼敢把手伸到她的臉上的啊。」
兩人心知肚明,謝瓊嬰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謝瓊霖不會躲,他的名聲是壞了,但他就是自己挨打,也要拉著謝瓊嬰一塊下水。
謝瓊嬰多和謝瓊霖說一句話都嫌噁心,他轉頭對下人說道:「別打到他的臉了,往身上打。」
果不其然,謝瓊霖打了人的消息在京都裡頭傳開了,不過高門大戶裡頭每日都有各種各樣的新鮮事,這兄長打弟妹,雖不常見,但也算不得什麼。
只不過這動手的人是謝瓊霖,京都里的人對他印象向來都是謙謙君子,如此一遭,實在是有失體面。還在呂老夫人的壽宴上頭因這事還遭了呂知羨的編排,那句「臉都不要了」,更是將謝瓊霖的臉打得生疼。
況且......謝瓊嬰也帶人把謝瓊霖打回去了,第二天謝瓊霖就頂著個腫脹不堪的臉往戶部衙門裡頭跑了,暗戳戳地編排他的壞話,謝瓊嬰也因此挨了謝沉一頓罵。
謝瓊嬰並未讓人打到謝瓊霖的臉,他知道謝瓊霖的德行,這人厚顏無恥到了極點,即便是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還在做戲。謝瓊霖既在乎自己的名聲,又想要去弄壞他的名聲。如此一來,謝瓊嬰故意不動他臉,也只讓人往他身上打,謝瓊霖既然想要在謝沉面前維持好自己好大哥的形象,總也不能扒了衣服到處跟人說他挨了弟弟的打。
謝瓊霖為了叫人看到他挨了打,勢必會往自己的臉上做動作。
他這是自己把自己扇成了這副模樣。
當初他打了宋殊眠一巴掌,謝瓊嬰就能有辦法讓他往自己臉上打回去十掌。
謝瓊嬰又不在乎臉面,謝瓊霖那套於他而言,根本沒有用。他縱使把謝瓊霖打了又能如何?無非是叫他的名聲更差一些,讓謝沉更加討厭他一些。
這些東西,遠不如給宋殊眠出氣重要。
他不在乎名聲,更不在乎和謝沉所謂的父子之情。
他只在乎宋殊眠。
這件事情約莫過了兩三天,就傳到了徐彥舟的耳朵裡頭,天色已晚,徐府內,二皇子朱睿言正和徐彥舟在書房之中對弈。
屋內燃著燭火,有月光從半闔的窗中泄入,灑在了置於旁邊的棋桌上,徐彥舟食指與中指夾著一粒白子,面上神色淡淡,正等著朱睿言落子。
而朱睿言那一邊看著就沒徐彥舟那般風輕雲淡了,此刻他眉頭緊鎖,黑子已經陷入了絕境,而他亦尋不到破局之法。
良久,終於放下了手上的黑子,隨著棋子落下,他也開口說道:「這一局又是我輸了。」
如今黑子已是強弩之末,這顆棋落與不落皆沒有差別。
朱睿言是傍晚那會來的徐府,如今共下了三盤棋,天已經黑得不行了。
一共三盤,朱睿言一盤也未勝過徐彥舟。
他道:「你就不能讓我一二分?好歹我也忙了一整日,得了空來尋的你。」朱睿言的話語之間儘是怨懟。
徐彥舟手上還摸著那顆棋子,聞此卻連眼睛也沒抬一眼,「若我真要讓你了,你又不依。」
徐彥舟同朱睿言相識多年,自是清楚他的為人,朱睿言話上雖這樣說,但若是真的讓了他,他必又要嘮叨一番。
徐彥舟聽他抱怨自己忙了一整日,問道:「清丈土地的事情還推不下去?杜家這番下場,倒還不讓他們害怕嗎?」
崇明帝那邊讓朱睿言跟著聞昌正一塊盯著新政的事情,由此也可見得,對朱睿言是何種器重,也無怪乎會有改立皇太子的傳言流傳出來。
朱睿言擺手說道:「倒也不是推不下去,但自古以來新政的施行總會有一些人跳出來反對,杜家的下場縱然難看,但也終究是商賈人家。富貴險中求,他們仗著自己是官,手上有權,也不會太怕,手底下的小動作還是不少。今個兒方查了京郊的那一片地,你猜怎麼著?」
徐彥舟聞此抬眼看了他一眼,問道:「怎麼了?」
朱睿言道:「去之前我們先打聽了一遍那塊的戶頭是誰,竟說先前姓陸,而後改姓了陳。」
皇太子的母族便是陳家。
徐彥舟聞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朱睿言叫這一眼看得有些心虛,趕忙說道:「由小及大,這點道理我好不明白清楚嗎?用不著你提醒我。我倒沒這麼傻,一下子就去踢陳家這塊鐵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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