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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彥舟笑道:「謝國公爺。」
見到徐彥舟這樣子,謝沉更覺得丟臉,分明是自己反悔在先,他卻絲毫不見生氣,若是徐彥舟吵一頓,或者挾恩圖報都好,可他就是這樣淡淡地笑著,謝沉也無顏再在這處待下去了,起身說道:「那你們表兄妹好好敘舊罷,我先行離去。」
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謝沉走後,徐彥舟的嘴角終掛不住笑了。他早就該猜到了的,謝瓊嬰若是能這麼輕易地放手也就不是謝瓊嬰了。國公爺出面了又能如何?也沒有用。
宋殊眠啊宋殊眠,你到底是使了手段能把人勾得這樣不放啊。
國公府太大,春澄堂到國公府的花園那處有一段路,徐彥舟等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
這雪已經還在下,眼看著是要一直下下去了。亭榭之中,風雪交加,而徐彥舟巋然不動地坐了一柱香的時間,像是察覺不到冷一般。不遠處,宋殊眠踏雪而來,就算穿著厚重的冬衣,也依稀能見得起身姿裊娜聘婷之態。
花園這一處有不少的丫鬟僕從,兩人以表兄妹的身份見面,不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也不會有人多說什麼的。
宋殊眠緩步入亭榭之中,讓沛竹撐傘等在外頭。
今日是個晴雪紛飛的日子,屋檐之下鈴鐺被風拂過叮鈴作響。
宋殊眠前幾日挨了凍之後,身子便一直不利索,為了禦寒,里三層外三層套了不少的衣服,外頭還套了一件鵝黃連帽斗篷,能將整個人兜住。
她走到了徐彥舟的跟前,坐到了謝沉方才坐過的位置,伸手掀下了帽子,露出了一張淨白的小臉。早晨的陽光正好灑在兩人的側面,在他們的身上髮絲上鍍了半邊的金光。
徐彥舟看著她直截了當問道:「可願和離?」
宋殊眠反問道:「和離了之後呢?回到你的身邊繼續像從前那樣待著?你已經娶了妻子,那我該以什麼樣的身份侍奉著你呢?」
宋殊眠字字珠璣,這便是不願意了。徐彥舟臉上一如往常帶著笑,只不過眼中的寒意已經十分刺人。
宋殊眠繼續說道:「是表哥同國公爺說的叫我們的和離的罷。」
宋殊眠的語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徐彥舟嗤笑了一聲, 「我當表妹嫁了人後腦子還不好使了,沒想到還真是一如往常聰慧。」
第四十七章
宋殊眠知道徐彥舟雖然在笑, 但這會顯然已經是生氣了。
宋殊眠的臉色泛著病態的白皙,她也笑,「還得多謝表哥當初教得好。」
不就裝嗎,誰還不會了。
徐彥舟說道:「真是個好孩子, 竟還記得我教了你。那你是蠢得不成?謝瓊嬰這樣的人, 你倒還敢把終身託付給他。杜家的事情因誰而起?這國公府裡頭就是個污糟的大染缸, 你當你的那幾分小聰明在這裡頭夠用啊你就非要往裡頭去跳?」
徐彥舟像是氣極, 說到了後頭幾乎已經咬牙切齒。
宋殊眠這幾日本就煩心,她看著徐彥舟這樣也來了火氣,說道:「我非要往裡頭跳?徐彥舟, 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是你先把我往裡推, 你不推,我怎麼跳?」
徐彥舟知道宋殊眠向來伶牙俐齒, 從前在徐府的時候還有所收斂, 如今她都嫁人了又有什麼顧及?徐彥舟不是來和她爭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若是你願意的話,就當是你替司巧嫁了進來,我用盡法子也會帶你出去。當初在海家的時候, 你不是還想著和離嗎?怎麼如今就不願意了?」
徐彥舟好歹和宋殊眠在一起生活了六年, 宋殊眠的心思他自然能輕易察覺得到。
刺骨的寒風倒灌進了衣服,宋殊眠攏了攏衣領, 把脖子捂得更加嚴實了一些,她道:「徐彥舟, 你弄錯了。就算我離了他, 也不會再願意回到你的身邊了。你以為你又比謝瓊嬰好在了哪裡啊,你從來都瞧不起我, 我在你的眼裡頭就是一個消遣的玩樣。怎麼,當初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棄我若敝屣,如今怎又念得我的好了?」
徐彥舟被氣笑了,「消遣的玩樣?宋殊眠,你好大的臉啊,我把你當作消遣的玩樣,還教你識字讀書?我就該把你教得蠢笨如豬,沒了這些花花心腸,在你大婚那一天就給我老老實實滾回來才是。偏生把你養得這樣方頭不劣,一堆的小心思給我自己找氣受?」
兩人還從來沒有吵過這樣的架,就算是那回徐彥舟讓宋殊眠替嫁,他們之間也不過是不歡而散罷了,沒有鬧得這樣難看。
風雪聲大,仆侍們又站在稍遠的地方,就算是兩人大吵也沒人能注意到這處不尋常的動靜。
宋殊眠終於忍不住對徐彥舟罵道:「你這樣說,也便是承認對我意。而當初我的心思你難道不知道?我們郎有情妾有意,可是你倒好,轉頭把我送去嫁謝瓊嬰,到了現在反而開始故作深情。」
「郎有情妾有意又如何,你以為誰都是像謝瓊嬰一樣不顧世俗言論,離經叛道嗎?徐家嫡長子的正妻,宋殊眠,你如何配?」
徐彥舟的話如同一把刀一樣刺了過來。
宋殊眠也沒必要再跟徐彥舟有什麼好臉色,她冷笑道:「是,是不配。那你憑什麼會覺得我放著謝瓊嬰正妻身份不要,去當你徐彥舟的妾?你瘋還是我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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