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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日說這些,只不過是想要喚起謝沉對他那一點僅剩的父子親情。
謝瓊嬰的聲音到了後頭已經滿是悲切,眼角甚至有淚珠淌下,他仰起頭來看著謝沉哭道:「我從來沒有想要搶過哥哥的什麼東西,他的東西還是他的,為什麼父親連我的妻子也不肯放過?就當是我求父親了......求父親不要這樣對我了......」謝瓊嬰的臉色慘白,身形搖晃得厲害。
謝瓊嬰從小到大也沒有在謝沉面前哭過,這是第一回 。方才打成了那樣,他也沒有哭,而如今竟哭成了這樣。
他在求他。
他死都不肯認錯,死都不肯低頭,這一刻竟然在為她求他。
謝沉被謝瓊嬰說得啞口無言,心底一痛。他眼中的謝瓊嬰沒心沒肺,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但如今看來也不盡然。
謝瓊霖比謝瓊嬰大上了五六歲,小的時候謝瓊霖時常會來找自己哭訴想念母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謝沉對亡妻之子又心有愧疚,況長寧又時常苛責謝瓊霖,讓他更是心疼。
謝瓊霖曾對謝沉哭訴,擔心他有了弟弟就不會疼他了。謝沉為了不傷謝瓊霖的心,也始終對謝瓊嬰保持著冷漠的態度。
謝沉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那邊謝瓊嬰已經直愣愣地往地上倒去了。若非憑著那一口氣,他早就已經受不住這些了,他方才已經支撐了許久,如今再也撐不住了。
謝家的家法不輕易不會出動,但若是一經出動便能打得人沒了骨頭,那樣子粗壯的棒子,打在人的身上,一下都能把人打吐了血,何況謝瓊嬰硬生生挨了三十下。
謝家鬧了快有一夜,天邊甚至冒出了魚肚白。謝瓊嬰被人抬回了春澄堂,太醫來來回回進出,直到了晌午那會,這邊才安定了下來,長寧醒了過後,知曉謝瓊嬰昏迷過後,便又和謝沉大吵了一架,吵完過後便一直守在了謝瓊嬰的身邊。
謝沉和宋殊眠此刻正站在春澄堂的院子外,宋殊眠怕今日這麼一出過後,謝沉恐怕變換了心意,她問道:「國公爺昨夜的話......」
宋殊眠話還未曾說完,就被謝沉打斷,「你全當我沒說過吧。」謝瓊嬰那番話確實是戳到了謝沉的痛處,他如今被打成了這樣,看著真不能再受什麼刺激了。
宋殊眠聞此言如轟雷掣電,她還是不死心地問道:「不作數了?」
謝沉知道這事是他理虧,也有些不敢去看宋殊眠,說道:「嗯,不作數了。」
宋殊眠本就因為這場除夕團圓宴不停軸地忙了幾日,昨夜又是一夜未眠,這會聽到了這話腦瞬間嗡嗡作響,一陣頭暈目眩。她的身形明顯晃了幾下,旁邊的沛竹見此忙扶了上去。
宋殊眠本都不敢應下和離這話,想著這人是國公才生了幾分希冀。結果這樣就不作數了?那昨日何苦去問她呢?鬧了這麼一出,除了讓謝瓊嬰記恨上她,還有什麼好。
他這樣出爾反爾,不是把自己往坑裡推嗎?!
偏偏這人是謝沉,宋殊眠一口氣只能梗在胸口,不上不下。
兩人沉寂片刻之際,只見長寧從裡屋裡面出來,來勢洶洶的走到了的宋殊眠的面前,在眾人尚未反應過來之際,狠狠地給了她一個大耳刮子。
第四十三章
方才杏嬤嬤已經把在榮德堂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長寧, 她本就氣在頭上,宋殊眠答應和離的舉動更是惹得長寧盛怒。
她一掌將宋殊眠打偏了頭去,那張保養得當的臉上因為折騰來折騰去的緣故,也終於出現了一些疲憊, 她指著宋殊眠罵道:「你這人好生涎皮賴臉, 你以為你這樣的身份就配的上嬰哥兒了?如今能嫁進謝家當正妻是你幾輩子修過來的福分, 整日鬧和離, 非要我把你打殺了去才甘心是不是?!」
宋殊眠只是捂著被打了的半邊臉,也沒有說話吭聲。長寧氣在頭上,再說恐怕就不是一個巴掌那麼簡單了。
旁邊謝沉看到宋殊眠挨打, 扯了長寧說道:「你把氣撒在小輩身上做什麼?叫他們和離也是我說的,你怎麼不來打我?」
長寧聞此, 狠狠地甩開了他的手,作勢也要往他的臉上打去。
謝沉沒想到長寧真要動手, 好在動作迅速截住了她, 「你瘋了不成?竟連我都打。我管教自己的兒子還不成了?!」
長寧打不到他, 只能用眼睛狠狠地剜謝沉一眼,「管教管教,沒有管, 何來教!就數你胳膊肘往外拐了, 若是我的兒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告訴你, 我要你們都別想要好過!」
謝沉來了氣,「你是有天大的本事, 我不消得和你多說!」說罷甩開了她的手拂袖而去。
長寧看著謝沉離開春澄堂, 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宋殊眠,她厲聲說道:「往日有嬰哥兒護著你, 倒是叫你不知天高地厚。你當誰都把你當成了寶是不是?如今我再不教你做人,你倒是不知道這裡是國公府了。」
寶?究竟會有誰把她這樣的人當成寶?
長寧沉聲道:「現在開始你就跪在這裡,三公子什麼時候醒過來你就什麼時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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