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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笠, 拿絲絹來……」
盛玦的聲音傳來,有點啞, 還帶著些懈弛疏懶。
然而, 許笠根本不在這裡, 這裡只有江洛瑤。
江洛瑤想了想,覺得自己不便去給他送了, 畢竟他現在應該也在自我悔恨, 這種難為情的場面, 自己進去了, 豈不是更加打擊他?
她無聲地嘆了口氣。
心想,自己昨晚不該那樣說他的, 若不是那番話,他也不至於在今早這樣折騰,這種傷病,一時半會兒的激奮怎麼能治好?
終於還不是徒勞無功,增添傷悲。
江洛瑤出去的時候,眼眸再次蓄了晶瑩,幾乎是一關門,便落了淚。
王爺如此無力,讓她也很內疚,是她不好,不該多說那些話的。
許笠等人一回頭,突然看見門內出來一人,險些沒嚇出魂。
「江姑娘您方才進去了?」許笠大驚失色,「姑娘怎麼哭了,被嚇著了?」
江洛瑤搖搖頭,說自己沒事,緊接著便擦了淚,回自己房間去了。
方才失責的許笠嚇得久久不敢進去伺候攝政王了。
若是真的江姑娘撞見了王爺……
而王爺又正好沒有敗火,怕是又給被欺負了吧……
許笠面色蠟白,不敢說話。
蕭青抱著劍,問他為何這般驚恐。
許笠欲哭無淚地笑了笑:「江姑娘不小心進去了,王爺必定會降罪於我,就是不知道王爺現在心情如何,若是心情好了,或許此事可以輕飄飄地揭過去,甚至勉強能算作我的一件功勞,但王爺要是沒有稱心如意,當然捨不得說江姑娘,只能拿老奴我罰罪了。」
容百聽他這樣說,驚訝地張大嘴巴:「許先生既然會被罰嗎?我和哥哥跟了王爺這麼多年,都沒見您真的受過什麼罰。」
蕭青:「我們做影衛的,受罰才是真的罰,先生與我們相比,簡直千差萬別,您也別慌,王爺最多也只是口頭責罵幾句,不會真的傷您的。」
許笠回想了一下,道:「也是。」
他確實經常惹惱他家王爺,但每次都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懲罰,這麼多年了,也就這麼湊合著活下來了。
那……為何他每次都有種要掉腦袋的驚惶呢。
許笠再次嘆了口氣,硬著頭皮進去伺候了。
那絲絹,這才終於送到了盛玦手裡。
盛玦慢條斯理地淨了手,這才起身道:「方才喚你時,你去磨蹭什麼了。」
許笠實話實說:「方才江姑娘不小心進來了,是老奴失責,還請王爺恕罪。」
「什麼?」盛玦那種倦憊後的悠然氣息瞬間散了,他險些沒穩住,當即再問了一遍,「她怎麼進來了?」
許笠很害怕,但還是說實話:「江姑娘出去的時候……還哭了。」
盛玦:「……」
是不是自己嚇到他了。
盛玦懊惱地把絲絹隨手丟進水中,眉頭蹙起,他心想,自己剛剛那般久長,好似還沒忍住聲響,她那麼單純的性子,應該會怕的。
畢竟她呀,連見人家眷侶親吻,都要好奇地停下來去看的。
她哪兒會知道這些事兒,肯定會畏懼些的。
也罷。
早見晚見都一樣,日後她嫁到王府,總得面對自己。
「老奴該死。」許笠不知何時已經利落地跪下了,他滿是歉意地請罪道,「王爺降罰吧,老奴甘願領罪。」
盛玦單手把他給拉起來,道:「無礙。歸根結底還是本王嚇著了她,日後本王儘量克制著些,她便不怕了。」
許笠頭低得很低,不敢接話。
·
這日。
江洛瑤依舊被太后叫去了。
因為徐世子的事兒,太后特意和她多聊了幾句。
太后委婉地和江洛瑤說,事情弄得這般不如意,倒也不是徐世子輕浮,很可能是因為岳昌侯太過古板嚴厲,所以才叫事情成了這個結果。
「侯爺心疼自家女兒的心,哀家也是可以理解的,但現在你也到了婚嫁的年紀,也不能由著你爹爹一拖再拖了。」太后說,「洛瑤,徐世子也因那日之事而悲愁,這裡有一封他留給你的信,你先別急著拒絕,回去瞧瞧,若是有心,哀家可以再給你們二人牽線搭橋,找機會見面看看。」
江洛瑤是想要拒絕的。
但是太后執意要她收下信,若是無心於徐世子,再在信里拒絕。
既然太后都這樣說了,江洛瑤便也不太好再婉拒了。
她收了那信,當晚便回去看了。
剛拆開那信,裡面便掉出了一枚壓乾的花枝,隨後,又是一封求愛的詩作。
江洛瑤掃了一眼——
華而不實,絲毫沒有一點真心可言,果真就如外人說的那般,這位徐世子輕浮放蕩,只看中女子的容顏樣貌。
也罷,就再寫一封信回去,叫他以後死了這個心。
江洛瑤沒有再考慮,直接提筆落字……
也許是已經習慣了用攝政王教給她的運筆,她都沒注意到自己寫下的字,是和攝政王一模一樣的,更沒有多想,要是徐世子看到這封信後,會如何感想。
在盛玦回來之前,信便送到了徐世子手上,而這一消息,自然也被影衛傳給了攝政王。
盛玦惱火地問:「信送出去了?」
蕭青答道:「是,現在已經到了徐世子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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