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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消氣的功夫,他記起了當年,攝政王上位之時,有一些阿諛奉承之輩去討好對方,不湊巧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叫盛玦當場變臉,嚇得那些奉承小人幾天都不敢合眼。
那時候,對方是怎麼說來著?
好像是因為有人拍他馬屁時,提了幾句他的容貌,用的辭藻極其靡麗,好像這天下最好看的男子就是他了。
這話倒也不至於太荒謬,盛玦俊美倒是真的,只是那時候的他似乎並不自知,甚至還有點反感別人提到他的皮囊。
岳昌侯就怕他是個注重皮相的人,當初見對方上位掌權,還有些擔憂的。好在對方顯然不關心這些,把那副好樣貌往旁邊一丟,恪盡職守地給小皇帝守著江山社稷,也沒娶妻沒亂搞,好像他生來就是王朝的保護神,叫個人私情都得靠邊站。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自己願意信任對方,和對方站隊的原因。
當時他還想著,幸虧自己站對了。
宮廷喋血,朝臣更迭之後,這位倨傲英逸的攝政王居然贏到了最後,哪怕聲名狼藉,但勝者是不需要論這些的,總之新朝多年,是他匡扶家國,功大於過,史官也會據實而書。
那時候,這位權貴王爺不允許任何人拿他的樣貌說事,誰說就給誰好看。
當時岳昌侯也是很理解的,畢竟功勳不與容顏同論,是一種該有尊重。
……但現在,他不理解了。
這盛玦不是最討厭別人在意他的容貌嗎,怎麼當著自己女兒面時,還不要臉地拿那副好樣貌去引誘了?
古往今來,容顏相貌大多都是姑娘家的專長,他這樣的權貴之人,反而也用上了這種花招。
可真的是不要臉面。
岳昌侯想到攝政王剛剛說的那些話,就氣得發暈,試想,現在當著自己的面對方都敢說如此孟浪話語,若是回了王府,關起門來,對方指不定要發什麼癲呢。
岳昌侯心急地問她:「洛瑤,他沒欺負你吧。」
江洛瑤頗有些無奈地告訴自家爹:「沒有,爹爹還沒看出來嗎,王爺在故意氣您呢,他也只是說說而已,您還真的就信了。」
岳昌侯:「……」
他平靜下來一想,再扭頭一看旁邊意得志滿的盛玦,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中了對方的詭計,現在說不定對方正在心裡嘲笑自己呢。
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再站一會兒,怕是要被這個攝政王給活生生氣死。
既然自家女兒說了沒什麼,應該也無大事,姑且就當這幾日的攝政王在故意氣自己,以後和女兒談話的事情,需要從長計議。
得慢慢來,急不得。
畢竟現在盛玦裝著一副好人樣,自家女兒也正全然信任著對方,自己也不便插話。
不如等什麼時候攝政王露出馬腳了,自己再趁機說事兒,去勸說女兒,反而效果會更好一些。
這樣一想,岳昌侯也暫時沒那麼焦心了。
他重重哼出聲鼻息,甩袖頭也不回地走了。
等自家爹爹走後,江洛瑤才回神去問攝政王到底有什麼急事兒。
盛玦一臉高深莫測地把錦帕拿出來,展開給她看:「這是本王特意給你帶的,是太后宮中的烏梅霜糖,本王試過了,味道還行,你應該愛吃。」
江洛瑤:「……」
宴席場上,這東西吃都吃不完,太后給年輕子弟準備了足量的烏梅霜糖,大家都吃膩了。
怎麼……攝政王還當成了寶貝呢。
「每位朝臣只有幾粒,本王沒捨得多吃,漂亮的都給你帶來了。」盛玦眉目中帶著說不出的期待,伸手把錦帕給她,「快嘗嘗,好不好吃。」
江洛瑤本來是想告訴他實情的,但是轉念一想,這大老遠的,對方居然特意包了幾塊霜糖給自己,那份心意實在不能辜負,不如暫且當做不知,滿足了他的期待。
她淡淡地取了一粒,默默放入口中,霜糖慢慢化開,甜味與梅子香一起在舌尖綻放,竟然還真的比自己方才吃的更有滋味一些。
盛玦又問了一遍:「怎麼樣?」
江洛瑤抬頭看他,見他眼眸微亮,明明是冷峻威儀的面相,卻能給人一種真摯熱誠的情感。
此刻,他一向蹙著的眉是舒展的,薄唇亦是帶了笑意弧度,那種期待由心而生,很難叫人不心神一顫。
而當他冠玉般俊美的容顏與笑意結合時,就更會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震撼了,在絕對的俊朗面前,沒有人不會被驚異到屏氣凝神去欣賞。
江洛瑤不能免俗。
她格外愛美好的事物,包括貌美之人,比如攝政王。
現在的攝政王,確實能讓她多看幾眼。
他可真好看。
這句話,在江洛瑤心裡感慨了無數次,她最初了解此人,也是先瞧見了對方的好樣貌。
有此容貌,就算偶爾幼稚了些,也不是不能理解。
江洛瑤看在這張臉的份兒上,又多吃了幾塊。
吃完,她評價道:「好吃,王爺帶的果然別有一番味道。」
「你若是愛吃,本王等會兒去和太后多要一些來,我們帶回府里慢慢吃。」盛玦很滿意,對方吃的舒心,他便也高興,「本王當時就覺得你一定愛吃,果然沒猜錯吧。」
江洛瑤順著他,說是的,就是這樣。
盛玦在她收回手的那個空檔,突然把手中的烏梅霜糖連帶著自己的錦帕強行遞給了對方,美其名曰:「都給你,等會兒宴會時,還能解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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