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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氣中有些淡淡的無奈,左宏泡了一壺花茶過來,放在茶几上,聽到她的話,身形微微一頓,靠著娟子坐好,手臂自然的穿過她的腋下,把她攬抱在自己懷裡,下巴擱在她的發頂上:

  “好,除了分手,談什麼都好”

  娟子仰頭:

  “左宏你忘了嗎,我們一開始就說好的......”

  娟子的話沒說完,就被左宏打斷:

  “我反悔了”

  左宏低頭,一個吻落在她唇上,語氣有些孩子氣的賴皮:

  “我反悔了,我愛你,既然你讓我愛上了你,你就要負責,這輩子你都是我的”

  娟子突然推開他,站起來走到窗邊,今天的天氣不算很好,厚厚的雲層堆積起來,yīn霾暗沉,大約會下雨......

  娟子沉默良久回頭,平心靜氣的開口:

  “左宏你知道的,我最討厭麻煩,我希望我的生活什麼都是有條不紊,按部就班的,工作,感qíng,我們原來那樣不好嗎,為什麼把事qíng搞得這麼複雜,我從來沒說過要結婚,要嫁給你,我也並不在乎你有個未婚妻,或者多少紅顏知己,你明白嗎......”

  左宏猛然站起來,定定的望著娟子,一步一步走過來,走到娟子跟前,伸手握住她的下巴,抬起來,直直的看進她的眼裡,她眼中淡然而冷漠,這種冷漠如一把利刃,無遮無擋的刺進左宏心裡,疼的他深深吸了口氣。

  這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昨夜還在他身下那麼美麗的綻放,手臂緊緊圈著他,讓他領略了極致的快樂和滿足,甚至,現在他懷裡還留著昨夜的溫熱。今天她又翻臉了,這是要和他劃清界限嗎。

  左宏微微眯眼:

  “你什麼意思?”

  一個字一個字,從他的薄唇中吐出來,帶著雷霆萬鈞般的壓力,眸中極力壓抑的怒氣,仿佛只要娟子敢開口,瞬間就會噴薄而出。

  娟子略有幾分遲疑,這樣的左宏是她沒見過的,基本上,從她認識左宏那天開始,這傢伙就是一副痞痞的嘴臉。

  其實說他痞也有些過,本質上他是個很出色的男人,並非尋常庸俗的角色,更別提他背後還有qiáng大的背景,這個男人是女人趨之若鶩的類型,皮毛鮮亮,內在也並不貧瘠,而且脾氣好,不,該說在自己面前,他的脾氣很好,而且越來越好。

  娟子知道,自己什麼德行,說好聽點,叫有個xing,說難聽點,就是野蠻bào躁,而且很多時候不講道理。

  活得是痛快了,但也非常自私,可這個可以稱為天之驕子的男人,卻把她的一切都包容下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他這樣,以至於他那幾個飛揚跋扈的好哥們,都看不過去,每次看見她,都沒什麼好臉兒。娟子承認,有時候她是故意為之,就是想惹他到極限,利落結束兩人的牽扯。

  因為越牽扯越深,越糾纏越緊,緊的娟子都感覺到不妙了,感覺到,這個男人開始認真了,認真的要和她談婚論嫁。

  她害怕,說真的,她很怕這樣的左宏,那種認真要和她一生一世的左宏,讓她覺得有些恐懼,蕭子說她是紙老虎,表面看上去比誰都qiáng大,其實最膽小,她最缺少的就是安全感,也許是少年時第一次愛qíng的遭遇,或許還有其它的因素。

  總之,她不想把她的人生寄托在別人身上,尤其男人,她真正相信的人,這個世上寥寥無幾,她的父母親人,和一起長大的蕭子,剩下的,娟子都不信。

  多疑,缺乏安全感,娟子內心實際上有些病態的,和左宏的關係維持了這麼久,一個是左宏無所不至的包容,另一個就是娟子心裡的貪念,她貪戀著他懷裡的溫暖,捨不得這種溫暖消失。

  可這種溫暖夾帶著麻煩,打亂她生活的時候,她不得不捨棄它,因為溫暖的代價太大了,大到她不想去承受,說穿了,她就是一個這麼自私的女人。

  可此時,面對這樣yīn沉的左宏,她竟然說不下去,下巴上,他的大手粗糙用力,她甚至感到微微刺痛。左宏就這麼盯著她,一瞬不瞬,仿佛想透過她的眼睛看到她心裡去......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誰也不退縮,誰也不說話,過了不知多久,左宏唇角微彎,低頭噙住她的唇,輾轉親吻,輕輕滑到她耳際呢喃:

  “你還有我,娟兒,我會站在你身邊的,無論何時,何地,所以,求你,不要說讓我難過的話,成不,你不在乎,可我在乎,我說過多少次,我愛你,你什麼時候能正視......”

  低低輕輕的聲音,裹在唇邊模糊的吐出來,悱惻纏綿.

  直到左宏放開她,娟子才發現,自己想說的話,全部被他堵了回來,這個男人,有時候狡猾非常,而且在分手一事上,從來都qiáng硬到不配合。

  左宏的怒氣迅速消融,因為她的遲疑,因為她眼中絲絲淡淡的不舍,他看到了,她心裡是有他的,哪怕只是這一點點的不舍,也足以令他欣喜若狂。他的娟子並不是捂不熱的,她有心,有qíng,只是武裝在qiáng硬冷漠下。

  這才是他的娟子,他愛的娟子,矛盾彆扭但可愛的女人。

  左宏突然彎腰抱著她的腿舉起來,突然升高的感覺,使得娟子不由的尖叫起來:

  “啊,你有病啊,快放我下來,我頭暈......”

  “不放”

  左宏有些幼稚的拒絕,抱著她轉了幾個圈,轉的娟子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才放她靠在沙發上,他單膝跪地,仰頭望著她:

  “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眸光晶亮,聲音里有著單純的快樂,三十多歲奔四的大男人了,此時就像一個傻氣的孩子,偏偏這樣的左宏,竟然比任何時候都觸動娟子的心,蠱惑的娟子微微點頭......

  靠在圍欄上遠眺,雲層下連綿的青山,在明滅的日光下起伏,仿佛望不到邊際,他們出來的時候,市里已經下雨,出了市區不久,卻是一片晴朗了。

  這裡並不太遠,從家裡出來,開車大約三個半小時就上了這裡的盤山道,左宏輕車熟路,直接開到了最裡面的山裡人家來。

  開門既是青山,來的時候,還路過了一個不大的湖,湖水清可見底,左宏說那裡是水庫,可以去哪裡垂釣划船。

  與世隔絕,這裡仿佛紅塵外的世界,遠離了都市的喧囂,令人不自覺的感到安定,定心定神。

  左宏的手臂從後面圈過來,挽住她的腰,溫熱的氣息拂在耳邊痒痒的:

  “這裡很美是不”

  手臂緩緩上移,捧著她的頭微微轉了個方向:

  “那邊,看見了嗎?”

  娟子順著他指引的方向看過去,那邊半山中有幾棟白色的房子,青山藍天中,顯得異常美麗:

  “那是新開發的私人別墅區,我預購了一套,以後我們可以每年都來這裡度假,那邊半山有一片山楂林,到了秋天結了滿枝的果子,一眼望去,半山都是紅通通的,很壯觀,可惜現在還沒完工,要到明年......”

  喜悅、期望、對未來的計劃和憧憬,這樣的左宏,又帶給娟子一種突兀的陌生,她控制不住轉過身,抬頭望著他,眼底有絲絲難解的困惑。

  娟子竟然有種錯覺,仿佛今天,才撥開面紗見到真正的左宏,一個和他印象中完全不一樣的男人,迷人的男人。

  第19章

  莫雲玠這輩子都沒像那晚在夜色那麼láng狽過,喝了個酩酊大醉不說,最烏龍的是,瞧上的竟然是左宏的女人。

  不是他躲得快,估摸就被左宏開了瓢,那混小子當時簡直像瘋狗一樣,眼珠子都是赤紅的,恨不得殺了他,也足以證明,那個女人在左宏心中的地位。

  莫雲玠摸了摸腹部,現在都還隱隱作痛,可見那小子使了多大的力氣,這是恨不得一腳就踹死他呢。

  不過娟子,莫雲玠腦子裡,qíng不自禁跳出那個女人,美麗魅惑而又帶給他一股莫名感覺的女人。莫雲玠發現,她和自己想想中天差地遠。

  大哥調查來的資料,他當時不過掃了一眼,印象中就是個美麗的女人,可美麗,對於他們有什麼特別的嗎。

  當時他還說左宏那小子中邪了,玩玩罷了,竟昏了頭,非得娶這女人,她怎麼比得上他家小妹。

  可匆匆一瞄,看到的只是死板的照片,真正接觸到娟子,莫雲玠忽然就理解左宏了。這個女人,並不尋常,她美麗的生動而真實。

  她的xing格豪慡gān脆,女人中極為少見,配上她美艷的外表,組合成一股難以抗拒的魅力,所有男人,恐怕都難以抗拒那種獨特的魅力,甚至就連他......

  手機鈴聲打斷他的胡思亂想,拿起看了一眼來電,是他家老大莫雲琒,莫雲玠忽然覺得,他們莫家對那樣一個女子,使出的qiáng硬手段,真有些仗勢欺人之嫌。

  娟子那晚上望著他的眼神,嘴裡吐出來的話,現在想起來,都帶著諷刺和恨意。

  莫雲玠搖頭失笑,僅僅一晚上的時間,他的立場仿佛偏了,接起電話:

  “大哥,什麼事?”

  莫雲琒聲音里有幾分明顯的激動,這異常少見:

  “老三,玬玬......小玬玬找到了”

  “玬玬?”

  莫雲玠好半天才想明白,大哥嘴裡的玬玬是二叔的女兒,三歲多綁架事件中,丟失的小堂妹。他們都以為早就不在世上的孩子,竟然找到了。

  莫家的兒女,幾乎都知道這個堂妹對於莫家的意義,那是二叔、二嬸、爺爺臨死前最大的遺憾,念念不忘的遺憾。

  這麼多年了,他們兄弟三個,沒有哪個敢上去和他們父親說,小堂妹也許早就死了,因為他家老爺子在這件事qíng上,尤其堅固執。

  他固執的認為,那孩子沒死,那孩子還活在世上,等著他們莫家的人找回來,認祖歸宗,在二叔二嬸的墓前,好好的磕頭祭拜。

  這種固執,堅持了二十多年,至今絲毫沒有動搖,甚至成了莫家全家上下的一個結,解不開的結。

  固執,仿佛是莫家的傳統,爺爺固執,父親固執,二叔也是以固執出名的。莫家的男人都冷硬固執,所以更希望,有個柔軟的女孩子來緩衝。

  當初雲珂和雲玬的相繼出世,爺爺幾乎高興瘋了,大擺筵席慶生,估計到今天,許多人都還記得當年的的盛況,可惜的是,盛況之後便是蕭條,盛極必衰,這是爺爺臨死前的話。

  爺爺總是和他們不厭其煩的說:

  “你們不知道,小玬玬多聰明,多可愛,多漂亮,她的頭髮是卷的,柔軟的像蘇杭的綢緞,她的眼睛大大的,睫毛上能放一支爺爺的毛筆,就像電視裡的娃娃,她剛會走,就能跟著你們二嬸跳舞了,小手小腳伸展著,有模有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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