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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嘶」了一聲，捂著自己的心口，控訴：「這些NPC好惡毒，感覺自己被扎了一箭又一箭。」
這時，里亞原本還輕鬆的表情不知不覺地沉了下來，臉上也沒有了笑模樣。他盯著遊戲裡那一張張空白譏諷的臉，不知是想起了誰，牙齒都不自覺咬緊了。
直到室友碰了他一下，他這才回過神來，從而更加認真地看遊戲內容。
而等到主播一次又一次在向上爬的時候摔落到雲上城，看主播一次次蜷縮在地龜縮起來，耳邊不斷傳著那些人的冷言冷語，這時候，看直播的觀眾都不大笑得出來了，就連彈幕都變得稀少起來。
「站起來啊！」
「發什麼愣啊？就這樣認輸了嗎？」
室友恨鐵不成鋼的聲音響在耳邊，里亞也捏緊了拳。
很快，彈幕成片成片的也是類似的聲音。
「不要認輸！趕緊站起來主播！」
「爬上去！把這群垃圾全都踩在腳下！」
「登頂！登到最高點去！讓他們望塵莫及！」
「逆襲！打爛他們的臉！」
對，沒錯！里亞也這麼告訴自己，他也一定加倍努力，努力向上攀登，打爛那些人的臉！叫他們望塵莫及！
然後，向來不發彈幕的里亞也成為彈幕大軍的一員，打下一行字：「主播不要放棄！站起來重新爬！」
室友也瞧著那成片的彈幕，神情激動道：「艹！突然熱血起來了怎麼回事？」
等主播好不容易終於通關時，一眾觀眾都覺得，太勵志了！真的太勵志了！淚目了嗚嗚嗚！
即便這只是個遊戲，但別說，當攀到頂峰，再也聽不見那些刺人言語時，當看到這頂上一覽眾山小的絕美景色時，這一刻胸腔里都有種被塞得滿滿的感覺。
太有成就感了！雖然過程還是一樣的折磨人就是了。
主播已經通關了，他又是疲憊又是暢快，心裡的感慨之情還沒發完，忽然想起來：「不知道你們剛有沒有注意到，進遊戲界面的時候，好像還有個什麼特別體驗版？」
主播把至高頂的美麗風景都欣賞了個遍外加截圖錄屏後，又以勝者姿態從容地返回了主界面。
哦，一過來又是那個臭水溝，已經無所謂了，他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也是見識過頂上風景的人了，這些已經攻擊不到他了！
直到，他作死地點進了那個體驗版。
無論直播間還是視頻，觀眾當然是沒辦法聞到體會到這些作死點進噩夢體驗版的主播們的痛苦的。
只能看見他們進去之後那一張張扭曲又絕望的臉龐，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折磨。還不等觀眾弄明白，主播直接就下線了，看那背影，像是在逃，慌不擇路地逃。
？？？
所以是什麼啊？這個體驗版到底是什麼啊？！你到是說清楚再跑啊！
里亞和室友也是一頭霧水看著已顯示關閉的直播間，同時滿心好奇。而現在星網上，還有許多與他們一樣不明真相的網友們，仿佛是吃瓜沒吃明白，沒聽到事情經過與結果，就一整個抓心撓肺。
然而不等他們探究下去，他們班的教官就通知他們，現在集合去全息訓練室，訓練項目《攀登》。
二人只好暫時放下此事，快速集合。
到了訓練室，同學們個個臉上都和里亞他倆差不多，雖然極力裝作面無表情的嚴肅樣，眉眼嘴角還是泄漏出來了期待與興奮。
——遊戲再怎麼也是遊戲，總比枯燥的訓練有趣好玩得多啊！
這是此時，大部分同學的想法。
教官看著這群想法幾乎都掛在臉上的天真學生，冷笑一聲，道：「好了，都進全息艙，訓練開始！」
至此，一個又一個的恐怖校園噩夢就此誕生。
里亞此時已經跟其他同學一樣，進到遊戲裡了，進來之後，他還沒有來得及看眼前是什麼畫面，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便迎面襲來，就連空氣都是黏膩冰冷的。
里亞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沒有去捂鼻，類似的味道，他曾也聞了十七年。
緊接著，他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確實和他看了無數次的《攀登》一樣，一開場就是臭水溝與龐大的垃圾山。
但是，里亞看了那麼多次，早已把《攀登》地圖記得爛熟了，這確實是《攀登》的景與物，但很多細節都做了改動，就連原本開場的劇情也直接省略了。
也多了一個排名界面。
這個排名就是他們班每個人的號，號是固定的，平時參加其它訓練，一般教官也只喊號不喊姓名。相處一個多學期了，哪個號是誰，哪怕沒特意去記，他們也知道是誰。
里亞記得教官曾說過，無論是訓練還是實戰，第一要領，是先觀察周圍的環境。
所以現在，里亞也是沒有貿然行動，也是將這些原遊戲裡沒有的東西都一一看清楚。
也因此，他看到了排名界面接連有好幾個號灰了下去。
里亞一愣，灰了是代表掉線了？
那可不？並沒有體驗過這種臭氣環繞，空氣濕黏的好些同學，在一開局就直接受不了退出了。然後就看到了教官那張冷硬的臉。
幾個出來還在乾噦的學生也不敢噦了，教官這表情顯然是很不滿意他們的承受能力，雖然一字不發，但又像什麼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