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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時不時有精神震動如同聲波般傳來撞擊到四周，發出細微的聲響，繼而消失。
周而復始，療養艙外的指示燈已經從昨天的5級變成6級。
精神暴動的嚴重程度一共7個等級。
7級最嚴重，代表瀕臨自爆，已然沒有救治可能。
相當於一旦達到7級，相當於發了病危通知書。
這7個等級，4級是關鍵點，在4級以下代表安全，是S級以下治癒師可治癒的。
過了4級，越往後想要救治越難，一旦達到7級嚴重程度，要麼直接放棄，要麼短時間內會發生自爆。
到時候無法可控，傷人傷己，太過慘烈，屍骨無存。
荀老臉上皺紋橫溝，他拄著拐杖瞧著療養艙的孫子，幾天間老了不下十歲。
他早些年失去獨子，將唯一的孫子培養成人，誰知轉眼間，又要白髮人送黑髮人。
治癒師心裡也不好受，荀少尉是很優秀的人才，精神力更是雙S級，當年與寧家那位並稱學院雙星。
誰承想到不過幾年，先是寧家那位被質疑背叛聯邦下落不明，如今荀少尉又成了這幅模樣。
因為是機密，治癒師也不清楚荀少尉是如何受到這麼嚴重的精神攻擊，他見到對方時，他的精神暴動已達5級。
精神識海更是亂糟糟的，即使治癒，怕是也無法恢復到之前的狀態。
雖然惋惜，治癒師還是好心提醒：「荀老，一旦6級指示燈開始閃動，那麼只有十分鐘的時間做決定。否則一旦跳到7級，將會無法控制，到時候荀少尉的精神力會無差別攻擊，輕者自爆屍骨無存，重則……」
就看這防爆室能不能控制，否則可能會傷及無辜。
這些他沒說出來，相信荀老明白。
荀老動了動僵硬的脖子，只擺擺手，聲音蒼老沙啞：「你們都先離開吧。」
治癒師無法再提供任何幫助，他留在這裡也沒用，加上S級治癒師也稀少，不能輕易冒險。
一時間整個療養室只剩下安老、荀老二人。
荀老看向老夥計，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你也先回去吧，幫我去前院瞧瞧，至少阿勛的葬禮辦的體面點。」
荀家這一代最優秀的繼承人逝去，也代表著荀家落敗的開始。
安老爺子搖頭：「我陪著你吧，也不差這點時間。」
他擔心荀老萬一想不開，到時候別老的小的都沒保住。
更何況，讓荀老親自在孫子7級暴動前按下死亡按鈕，對荀老來說何其殘忍？
荀老眼圈泛紅，剛想說什麼，突然療養艙的指示燈閃了一下，下一刻開始頻頻閃動起來。
室外的二人臉色徹底變了。
倒計時開始了，只剩十分鐘的考慮時間。
荀老再沒忍住老淚縱橫，如果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他寧願自己這孫子平庸一些，至少還留著一條命。
悲痛的情緒瀰漫開，安老顫抖著唇，扶著荀老，故作輕鬆轉移話題：「這不還有十分鐘，也不知道安東那臭小子能不能趕過來。」
果然荀老看過去。
安老：「你還記得大前天我跟你說過的，那小子尋到一種很特別的美食，連古研究院那些人都搶瘋了。據說都是古藍星早就滅絕的物種做的極品美味，我那天也聞到了，那叫一個回味無窮，與營養劑壓根不是一個味。安東昨個兒回去，嚷嚷著非要讓他荀大哥也聞到，帶人去搶了，到時候啊，也讓小荀臨走前聞一聞，就當是送行了。」
荀老眼眶潮濕，感動又難過，抹了一把臉：「還是小東最乖，有好東西惦記著他荀大哥。那就聽你的，再等等，也讓阿勛不白來這一遭。」
安東是一路開著飛船狂奔來的。
之前怕搶不到沒敢提前說，沒想到運氣不錯，真的讓他搶到了，不僅每一樣都搶到了，還多出兩份。
6個手環他都帶來了，火急火燎一路奔進療養室的獨立小樓。
門口的守衛沒阻攔，他一路奔上頂層最裡面的療養室。
等過去看到只剩兩人，他心裡咯噔一下，腳步也停了下來。
抬眼看去，果然看到閃爍的6級指示燈。
他努力控制著發酸的眼眶，露出一個笑容，把一把手環揚起：「瞧瞧這是什麼，荀爺爺你是不知道我費了老鼻子力氣才搶到的。跟三十萬人搶，真的太不容易了。等荀大哥聞了肯定喜歡……」
他想說能聞著這些頂級美味投胎，下輩子肯定能平安喜樂。
但這話卻沒敢說出來，怕更傷老爺子的心。
他故意咧著大嘴笑著朝控制室走去，那裡有一個靠近療養艙的小窗口，治癒師就是從那裡給荀勛治療。
他知道時間不多，沒敢耽擱，走到那裡，將已經買下來的手環快速定時，等六個手環擺在療養艙內荀勛的腦袋旁。
上面連接著各種儀器，識別著他的精神情況。
等放完安東快速回到療養室外。
三人這時誰都沒說話，療養室內寂靜無聲，室外的三人盯著指示燈，仿佛能聽到那滴滴聲。
如同催命符，在催著荀勛的命。
荀老手中捏著控制器，能在荀勛自爆前一鍵腦死亡留住全身。
可不到最後一秒，又怎麼捨得？
只剩一分鐘的時候，第一個和第二個手環啟動，療養艙前面閃現透明的屏幕，上面出現一道提前設置的美食圖片，正是烏雞蟲草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