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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攸緩緩對上莊煥的眼睛，他眼裡的霸道和自信，竟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一個他遙不可及的人。
第二十四章 幻蠱
翌日一早，紀攸剛一出門，就不幸又遇見了莊煥。
所幸莊煥不是一個人，他正和羅風說話。
羅風和莊煥說話的樣子和旁人大有不同，對別人是個冰碴子，對莊煥卻是燙手爐，旁個師兄弟曾暗中討論過，也許莊煥一開始便是喜歡冰碴子，待這人成了燙手爐，他才不喜歡了。
紀攸正想旁若無人地掠過二人，眼尖的莊煥卻看了個正著，歪著身子越過羅風，朝著紀攸打招呼：「齊攸，早。」
他沒有點名道姓，紀攸便假裝沒看見。
誰料莊煥卻跟了上來，追在他耳邊說著：「齊攸，昨天我醉的厲害，話還沒說完就不省人事了。」
宿醉的事都能記得如此清楚，紀攸懷疑，他昨日是不是根本沒醉。
見紀攸不搭理，莊煥也不氣餒，說道：「我昨日說的，都是認真的，你要是有什麼難處，儘管來找我。我……定要把那人從你心裡趕出去！」
紀攸停住，他沉默片刻隨即轉身質問道：「莊師兄你……喜歡我什麼？」
「我……」莊煥根本沒想他會回應，愣在原處，一時沒有答上來。
紀攸似乎也料到他答不上來：「我來月恆派不過幾日，要是有什麼地方衝撞了師兄，儘管開口，莫再開這玩笑。」
莊煥急了眼：「誰說我是玩笑了？」
「若不是玩笑，怎會連這都答不上來，又憑什麼說，能把人從我心裡趕出去？莊師兄，未免太看輕了我。」
莊煥吃驚地任他從面前離開，啞口無言。說他心裡有人，不過是一句猜測，如今卻像是歪打正著地做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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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後，全數新弟子集結，雲臨立於高台上，也全然沒有酒醉的跡象，看來月恆派的酒量都是經由統一訓練的。
「各位師弟入月恆派已有些時日，今日將你們集合在此，是因為我們有一個交換訓練。」
幾位師兄所擅長不同，顧名思義，弟子們在今日可以選擇其他師兄進行特別訓練。
這對於紀攸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微微抬眼，看向了不遠處的廖英。
只要能有機會接觸廖英，他便多幾分把握。
殊不知，此時的莊煥，同樣在看著他。
紀攸毫無疑問選擇了廖英，不過等其他弟子係數退場，他才發現，廖英的隊伍，只有他一個。
廖英毫無表情地站在台上，與他面面相覷，一旁的元飛似看好戲一般拍了拍廖英的肩，飛身與眾弟子一道離開。
雲臨面向紀攸，道：「廖英師弟的蠱術為月恆派一絕，好好學，對你定然大有裨益。」
紀攸拱手：「是，謹遵師兄教誨。」
說罷，雲臨也拂袖而去，紀攸看著他撐直的左腿，走路時微乎其微的參差，心裡暗驚：原來雲臨，是一個瘸子。
只是他平時有武功作掩護，瘸的很不明顯。
紀攸還未來得及細想，就被廖英叫走：「齊攸，你跟我來。」
紀攸原以為，廖英會將他帶回自己的練蠱處，不料這人卻將自己帶到了一處僻靜的山洞，這讓他變得格外小心起來。
「廖師兄，這是何地？」紀攸問。
「我沒什麼可教你，帶你見見一些蠱蟲，以備將來不時之需。」廖英邊說，邊往山洞中去。
紀攸快步跟上，他曾見過尋攬月的蠱室，是一處廣大的密室，擺放著形形色色，大小各異的銅爐，可是這山洞漆黑又隱秘，讓人不禁有些心顫。
廖英拿出火摺子，點上兩壁的火把，側身道：「跟緊我，不然可能會迷路。」
紀攸猶豫著要不要在這個時候下手，可廖英的眼神一掃過來，他便知時機不對，唯有先緊跟著走。
廖英的眼神，讓紀攸感覺到並沒有他所說的，只是介紹蠱蟲這麼簡單。
「廖師兄為何將蠱蟲養在山洞中？」紀攸緊盯著廖英的背影。
「蠱喜歡陰暗潮濕。」廖英簡略道。
「師兄是散養蠱？」
「並不，大部分時間我還是會關著他們，以免出事。」
紀攸跟著廖英走過很長的隧道，兩側的火把時有時無，高低不平，看得出來，平時應該是只有一人在打理。
「前面我們要進火蠱洞，不能點火，你跟緊些。」廖英一邊說著，腳步卻沒有放慢。
紀攸緊步上前，可越是走得快，卻覺得廖英離自己越遠，漸漸地，便沒了腳步聲。
面前一片漆黑，耳邊一片寂靜。
紀攸不敢停下自己的腳步，一邊出聲：「廖師兄，你還在前面嗎？」
果然，已無人應答。紀攸微嘆一聲，方才就應該不要麵皮地拉著廖英的衣衫的，把人扣在身邊，他便做不出這般動作來。
紀攸當機立斷，轉頭原路返回。
再往前走，他不知道還有什麼等著自己，但若是回頭，運氣好的能碰上來時的火把，循著火把便能找到出口。
可顯然，紀攸的運氣並沒有這麼好。
他在黑暗之中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只知悶頭前行，只盼望著廖英最好是如他所說，把他那些寶貝都關好了，否則他就算有命出去，恐也是一身毒氣。
不知走了多久，紀攸隱約感覺到一絲絲的涼風，他沒有停頓，本能的順著涼風襲來的方位走去，有風就極有可能與外面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