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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宋青喬麼,謝晗眯眼打量了一番,心中有了跟從前完全不一樣的計較,便也不過分糾結妻妾之分。
總歸謝凝安潑辣,根本不是受人欺負的脾性,即便平妻,區區一個魏淺禾而已,不怕她翻出了天去,他們謝家人在乎的,從來也不是空空名分,實力掌握在誰手中,誰才有一切的主動權。
另一處的宋青喬卻完全沒有謝晗的老謀深算,謝晗能夠快速權衡利弊調整策略,宋青喬卻在這方面顯得過於稚嫩,太過在乎情感的純粹得失。
或許是他天真純善的性子尚未被完全泯滅,還想著與至高無上的皇權搏一搏,魏淺禾拉扯著他的袖口皺眉沖他搖了搖頭。
她不在乎的,他不必冒險觸怒龍顏,湮滅他用命換回來的無上榮譽。
今日,他三番五次為他忤逆聖意,他的真心,不光她一人,在場所有人都能切身感受到了,如此,就夠了,她不求更多,只希望兩個人能平平安安走出這波雲詭譎的大殿。
如今,她不僅希望自己能好好活著,也希望他一切都能好好的。
宋青喬聽懂了她眼神中的哀求,咬了咬牙,伏倒謝恩:「臣叩謝陛下隆恩。」
皇帝欣慰地點了點頭,擺手讓他與魏淺禾退下。
一旁始終臉色鐵青的淑妃,感受到李文登投射過來怨懟的目光,心中鬱憤,連帶著對皇帝的怨氣也大了很多。嬌嗔著上前來抱怨:「陛下……」
她話還未出口,皇帝便顯疲態,冷冷沖身旁公公道:「叫他們繼續晚宴,扶孤回宮吧。」
淑妃碰了一鼻子灰,更氣了,惡狠狠瞪了一眼場下的魏淺禾,氣沖沖跟著皇帝後面退場了。
說是繼續喝酒吃菜,在場幾位主要角色又有幾個還有好心情的。
但任誰心情再差,都沒有顧滄恆的心情更難以言表了。
皇兄說什麼?依阿恆的意思……這話堵在他心口,攪得他萬分難受。
到頭來,難不成還是他親手將她送嫁到宋青喬身邊的?皇兄還真是知道什麼叫殺人誅心哪!
他方才在皇兄宣布平妻時,就不該那麼理智克制住自己的,由著性子叫停打斷聖意好了,管他們怎麼想的呢,總比如今再無轉圜餘地的好。
從小小婚約起,到如今皇帝賜婚,魏淺禾竟是離他越來越遠,真的再無機會回他身邊了麼。
眼見魏淺禾與宋青喬耳語後起身離席,顧滄恆沒有猶豫,立馬站起身準備跟出去找她。
柳榆嘗試拉了一下他的袖子稍作勸阻,畢竟大殿之上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但被顧滄恆狠狠瞪了一眼後,他識相地放棄了這樣虛無的念頭。
他們家王爺方才受了怎樣大的衝擊他又不是不知道,這時候教他忍,怎麼可能忍得下去!
宋青喬原本想要跟著出來,卻被謝晗先一步攔下拉著寒暄,無奈,目送著魏淺禾離去,他心裡空落落地不踏實。
一路跟著魏淺禾身影追去的顧滄恆,終於在假山處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看到眼前一如往常的嬌美倩影,顧滄恆忍不住伸手上前想要觸碰,卻在看到她痛苦幹嘔的表情下愣住。
「你怎麼了?」
第70章 激怒
◎何必同旁人的新婦糾纏不清◎
被胸口不斷泛起的油膩感噁心到的魏淺禾扶著假山輕喘, 這一陣一陣的孕吐著實害的她不輕,生生叫她在大殿上忍了又忍。
那一桌的菜看著油淋淋的,沒一個可心的樣式,她一面防備著四周人群的反應, 一面還要忍受不斷飄過來的, 令人作嘔的味道, 真是受夠了。
身後突然響起的男聲嚇了魏淺禾一大跳, 她倉惶轉身, 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被顧滄恆一絲不漏地捕捉到。
他再次疑惑問道:「你身體不舒服嗎, 還是今夜宴食有哪道飯菜不乾淨?」
幸虧他對女子孕吐時才會有的反應一無所知,否則真是大禍臨頭,百口莫辯了。
魏淺禾一面怪自己還不夠小心, 有人跟上來了都不知道, 一面含糊解釋道:「這樣壓抑的氛圍,誰還能吃得下東西,令人生厭生嘔不是很正常嗎?」
顧滄恆代入她的立場,頓時覺得所說也不無道理。
她從小以來的生存環境單純,這是第一次面聖, 就發生了這樣直面皇權威嚴的事, 心生厭倦反感倒也正常, 像他這樣自小浸潤, 對壓迫習以為常的才是怪胎。
話題走進了死胡同,顧滄恆一時竟不知該怎麼接下去了。
他原本沒想要這麼快跟她搭話的,在他意識里, 這應當是他們京郊別院分別後的第一次見面。
沒有一起流放過西北的那些日子, 沒有宛都日日夜夜的那些陪伴, 他們僅僅只是一對分崩離析後再次重逢的年少友人,生疏而又冷漠的距離。
他沒想好該跟那時不告而別的魏淺禾說什麼,又該以什麼心情面對她即將嫁予旁人的現實。
只能生硬尷尬地問了一句:「你還好嗎?」
一句疏遠冷漠的問候,魏淺禾意識到他自我屏蔽了假扮柳樟的那段時間,以為她看待他,仍舊是爭吵後離別那日的顧滄恆。
心中覺得好笑,面上卻不露分毫,魏淺禾反問道:「小王爺覺得呢,你派人一路監視我,又在方才那樣的場合阻撓我的婚事,故意刁難逼迫我,還覺得身無長物,無所依傍的我會過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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