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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晟霞氣得跺腳,倒也理解夫君的想法,扭頭往外行:「你不去我去。」
「將軍夫人。」王慶海趕忙叫住她:「您牽連其中,過去也不方便,倒不如讓林知府派了人幫忙看守他們。」
自打京城的貴人們來後,林知府和馬知縣兩人也就未再離開過破廟回到良槐縣或者奉原府了,一直守在這兒,與衙吏們同吃同睡。
今晚,他們還命衛所的人和鏢局的人也睡在了外頭,把屋子留給傅家軍與京城貴人們,說是相信傅家軍沒做貪污軍餉的事,所以這樣做。
掌燈時分王慶海曾請了林、馬二人到屋裡歇著,二人不肯,只說:「我們身為父母官,卻害得諸位在我們轄區內丟失了軍餉,實在罪責重大。若我們還如沒事人一般地和諸位睡在屋裡,心中實在難安。」
現在二人正在外面臨時搭起的棚子裡睡著。
其實林、馬的想法,京中諸人倒也能夠理解。之前京城沒人過來管事的時候,他們算是這兒主事的,即便傅家人官職高卻有錯在身,這二人行事自然沒太多的顧忌。
可現在來了個大理石少卿,又有王慶海說自己曾向林知府暗中表明身份,那麼林、馬二人的此般做派便能解釋得通了。
曹學文被捆綁著丟在馬車上,身上的皮外傷上過藥了沒甚大礙。包傑則和其他留在這兒的鏢師們一起睡著,現在可能已經被吵醒。
如今大理寺卿說要讓林知府派人去看著曹學文和包傑,想來林知府不會不肯的,而且會做得妥妥帖帖儘量不留任何的錯漏。
方巒進便道:「那我和林旭士說去!」轉身出了屋子。
只是他剛離開須臾功夫就折轉回來。
搖曳的燈影下,左少卿大人五官緊繃著,大跨著步子跑到太子殿下跟前驟然停住,輕聲說:「他們回來了,還帶了個馬車來。」瞥一眼梁玉,他努力把聲音再壓低了些:「聞著有很大的焦味,恐怕是……」
他話沒說完就頓住。
不過屋裡人其他人大都會些功夫,饒是他聲音再輕也俱都聽見且聽明白了,應當是那些侍衛把燒了的屍體用馬車帶了回來。
梁玉神色悽苦,緊咬著後牙槽才勉強保持住正常神色。
大家都起身朝外行去。
午思莫名覺得心慌得很,腳步異常沉重,半晌無法拖動雙足。
嵇崇澗示意其他人先過去,他則落後許多滯留在了她的身側,等她緩過心神方才並行而出。
走到外面,才發現屋門口橫著跪了一排的人。再仔細辨認,赫然是跟著梁玉同去鏢局暗中守著的那些東宮侍衛。平日裡身杆兒筆直的練武之人,如今一個個耷拉著腦袋躬著脊背,全然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嵇崇澗目光掃過他們:「火全熄了?是否有外人傷亡。」
「已經徹底查看過,完全熄滅。知府大人派去守著的人也幫忙撲火了。」侍衛們說話聲音底氣不足,瓮聲瓮氣道:「沒有旁人受傷。昨晚睡前常遠山和他們起了爭執,他們把其他人都趕到鏢局待客那個院子去住了,只他們幾個留在了住所歇著。」
嵇崇澗心知定然不是常遠山與那幾人起了衝突,而是那幾人故意挑起事端與常遠山起衝突。於是淡淡道:「都起來吧。」
「屬下辦事不利,害得這些人死了,屬下罪該萬死。」侍衛們跪伏在地哀聲告罪:「萬不敢起來!」
梁玉忽而上前高聲呵斥:「公子讓你們起來,你們卻不肯。這是從此以後再不聽公子命令了麼!」
此般大罪的帽子扣下來,誰也不敢再繼續跪著了。十幾人連忙起身,卻頭不敢抬一個個低垂到了胸前。
林知府和馬知縣早已聽到了異常動靜從而起來,只一直在外圈沒敢過來打擾這邊的人。
府衙和縣衙的衙吏們依著他們的命令將四周圍住,擋住了那些已經聞聲起來的衛所人探頭探腦的目光,和鏢局後來的那些鏢師的疑惑視線。
這兒倒是沒有人前來打擾。
詭異的靜寂中,只焦糊味道隨風四處飄散,刺激著每一個人的鼻腔,令人難受到幾乎要嘔。
嵇崇澗大跨著步子朝侍衛們後面帶來的車子行去,撩開車簾,之前散發著的肉焦味道愈發濃烈,嗆得人無法呼吸。
他屏息大致查看了這些屍體狀況,讓出位置叫午思、王慶海和方巒進三人上去仔細驗查。
「身體確實都澆了油,燃燒很快很徹底。」王慶海嘆息著說:「這些人是抱著必死之心的,根本來不及救。」
方巒進回頭,與梁玉說:「聽見了沒?來不及!」
言下之意事情發生太快你不必太過自責。
梁玉好不容易忍下的淚就又冒了出來,忙別開臉悄悄拭去。
這時候,衙吏們圍著的外圈之外更有喧囂聲傳來。有人匆匆跑到外圈邊緣處,大聲喊叫著:「林大人!林大人!」
林旭士揚聲呵斥:「穩著點!這般無狀像什麼樣子。」
「可是大人,那曹、曹、曹學文他……他……」
有穿鴉青色衣裳的鏢局人問:「曹學文他怎麼樣了?他來了咱們這兒嗎?我們怎麼沒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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