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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往裡行著的時候,午思在大家說著話的空檔問了句:「聽聞廟裡出事的第二天一早,曹爺就帶著人去往破廟了?為甚你得知消息那麼早?」
她這樣問倒也不算突兀。既然丁仵作當時能夠看到他們出現,旁人也能。按照查案細則來說,查到這個也是正常。
曹學文很快地答道:「我家弟弟是個不成器的,做事兒總不經腦子。我本想著那麼多銀子要護送,他跟著不合適,偏他要去,我也只能允了。其實我一直不放心,第二天早晨本想去看看情況,誰知發生了意外,倒是讓我當先插手了番。」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讓人挑不出大的錯處來,且答得太過迅速,想必是早已想好了的說辭。
午思便沒繼續追問。
曹學文頗有幾分諂媚地跟在方巒進的身邊問來問去,一時問起大人睡時對床鋪有甚要求,一時又談及此地的飲食習慣,十分殷勤。
方巒進不堪其擾地落後幾步,拉了午思說家常話。話題都是關於京城吃喝的,曹學文插不上嘴只能作罷。
客房安置在了最裡頭的那一進。眾人正要往裡行的時候,梁玉探頭探腦問了句:「最前頭這都是鏢師的住處?」
「對。」曹學文應道。
王大海問:「鏢師們都住在這兒嗎?」環顧四周:「地方也不寬敞,容不下鏢局所有人都住著吧?」
「那是自然。」曹學文應聲,並不在這個話題上多談。
梁玉就道:「破廟裡的都有誰長久住在這兒?」指的是牽扯到軍餉中的鏢師,無論是生是死。
曹學文一一說了。
京城四人不由得再次交換了個眼神。
張奇、萬山石、杜風和金大鵬是本地人而後來做鏢師的,在這裡並沒長久住處,只是輪值到值夜時再在值夜處歇上一晚。而住在此處的那幾個,則都是跟著呂全從外地來到鏢局的。
方巒進意味深長道:「你們倒是心齊得很,便是住宿都是同在一個地方。」
曹學文應景地笑著,眼角現出深深魚尾紋,倒是讓他的目光柔和了些許:「我們能有個容身之處,還要感謝兩位當家的恩德。」
午思暗自咦了一聲,接了話茬繼續問:「你們是一直住在鏢局的麼。」
她不過是一時間還沒想通這其中的關竅所在,順勢問問罷了。按理說,鏢師們可以回自家去,只輪值需要值夜再住在這兒便好。
誰知曹學文卻繼續頷首說:「當然是一直住在這裡的。畢竟不用花錢。在外面租房還得另費銀子,不划算。」
這下子京城來的四人不由暗暗互相交換了個眼神。
太不合常理了。
鏢局一般不會讓親眷住進來,而他們幾個又怎會長久居於此處。除非這些人都沒有娶妻生子才能如此。可正常的壯年男子誰會一窩蜂全都不曾成家?莫不是有甚內情。
方巒進不想在這上面多費心思,索性直言問道:「你們怎的不成家?」
「不愧是大理寺的大人,果然心細如髮。」曹學文忽而神色莫名,「大人想必知道我們之前是做山賊的。習慣了不受拘束,哪還樂意娶個婆娘在家裡供著?倒不如兄弟們一起喝酒吃肉,那才快活。」
可問題是為首的呂全卻成了親……
午思問道:「呂家家眷現在何處?」
曹學文道:「呂大善人死後,生意自然也都黃了。家裡的生計維持不下去,呂太太遠走他鄉,帶著人不知道去了哪兒。」
午思覺得奇怪。
呂全去世也不過短短几年時間。既然當年把生意做得那麼大,又怎會幾年間就把家業全部耗盡,到了如此敗落的田地?
第58章
王慶海便道:「我們的住處倒也不急著看。不知破廟裡那些鏢師的住處都在哪個屋子?還請曹爺帶去看看才好。」
先前一直話語不斷的曹學文突地沉默下來, 氣氛一時僵住。
京城四人索性停了步子等個答話。
曹學文罕見地露出幾分猶豫,看著方巒進道:「大人舟車勞頓,不如先去休息下?若有甚想要看的, 不如等到暫時歇息後吃個飯再去。」
午思敏銳地發現了他想避開此時立刻去前面屋子的主意,忙道:「先去看看他們屋子吧。大人既是有這樣的打算, 你聽著就是。莫不是那邊有甚見不得人之處?」
明明剛才是王慶海提出的,她卻故意說成是方大人的意思。
曹學文想要反駁,撇眼看到方巒進正彎著唇角看著他, 面上表情似笑非笑。
他只能悻悻然點頭, 收回了朝著裡頭那一進院子行去的步伐,引了眾人往第一進的屋子行去。
這些房間不算大, 家具陳舊, 都是四張床外加一個桌子兩個衣櫃和一個五斗櫥的標準配置,其餘小物件則是每個屋子各有不同, 顯然是居住於此的人各自置辦的。
呂全帶來的人里, 有些已經離開了良槐縣去往旁處。如今還在這兒的,不過是朱磊、曹家兄弟倆、包傑、徐濤和孟平、宋子飛了。而孟平、宋子飛已死,活著的僅有五人。
除去他們外,還有些年輕未成家或者年少的鏢師和學徒居於此處。每間屋最多可以住四人。原本他們七個分成了兩間屋,曹家兄弟倆和徐濤在一間,空了一張床。其他四人同住一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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