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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常爺。」曹學文當即就要說些什麼,被身邊人拽了把。他憤然甩開徐濤的手,磨著牙扭過頭去。
徐濤笑道:「我們這就去辦。」不由分說把曹學文硬生生拉走。
鏢局是個三進三闊的院子。前院略小,後面的院子倒大。從所在的屋子透窗望過去,可見後頭空地上雜亂放置了各色的箱子與兵器,赫然是平時押鏢所用,此時活計少了些閒置下來。
「我們在隔壁還有個專門養馬放車的宅子。」待到眾人落座後,常遠山見京城貴客們隔窗打量後頭院子,說道:「比如傅家這一次的鏢,我們就是用了自己的車馬去送的。」
此時他們聊天的房屋是頗為敞闊的一間,屋裡沒有太多擺設,只一個擱置了兵書的花架和幾張椅子。門口旁有個簡單的武器架,簡單插著幾把尋常刀劍,大都沒有開刃顯然是平日練功所用。
方巒進問道:「你們這次派遣了何人去送傅家的鏢?挑人的時候,可曾仔細思量過?」
「實不相瞞,這事兒不是我做的。」常遠山嘆息著說:「我當時歸攏了半年的帳冊,打算回唐家堡稟與兩位當家的,每日都在忙著這事兒,顧不上旁的。此事我都交給了包傑去安排。他平時行事很是妥帖,又時常跟在我身邊幫忙,由他來辦大抵不會出事。」
誰知還是出事了。
思及此,常遠山也頗為唏噓。只他匆匆回來,很多細節都不知曉,僅聽鏢局人回稟又無法得知全貌,便耐下心來仔細詢問京中諸人。
方巒進和梁玉你一言我一語的和他說了。
聽聞那三人的死狀,常遠山黝黑的臉色更黑沉了些。
他千算萬算都沒料到,自己剛走沒多久鏢局就遇到了事兒。
初時聽聞事情有異,他想著有那麼幾方勢力在定然很快就能解決,便沒著急回來。
誰曾想前些日子又收到消息,事情不止沒有解決,而且傅家那位提督大人還被困於此,且北疆將士的幾萬兩銀子依然沒有個著落。
他這才著急了,正好該辦的事情已經辦完,忙離開唐家堡趕回良槐縣。
原本以為不過是個尋常案件,如今牽扯到三樁人命案不說,且這三人的死明顯蹊蹺。莫說是偷銀子的手段,單看那刀傷,也不是尋常賊人所能做出的。
「那兇手忒的狠毒!」常遠山目露赤光,怒道:「只要銀子便罷了,怎的還要折了我的人的性命去!」說著重重一拍扶手。
吱嘎一聲木質斷裂聲響起。幾人循聲望過去,赫然是扶手被瞬間拍折成了兩半,不由面面相覷,一時無話。
午思想到剛才和小童的對話,看兩邊人都暫時無言,便道:「聽聞貴鏢局收攏了不少呂大善人的手下,且呂大善人當年還是個蟊賊,不知此事當年具體是個何樣情形?」
這話一出來,屋裡的京城來人都神色陡變。
那呂大善人的名字,他們倒是略微聽人提到過,正是修建破廟之人。良槐縣的人提到他時都滿口稱讚,便是那龔相派系的絡腮鬍把總,也對那姓呂的十分推崇,說那是難得一見的大好人。
但誰都頭次聽聞,此人當年竟是做過賊的。
饒是王慶海這般冷靜的性子,也不由得追問:「怎的他有這般不光彩的出身?倒是未曾聽聞過。」
常遠山顯然不想多提這個,簡短道:「英雄不問出處。他當年做錯事,還不允許悔改麼。」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是很多事情都是有著千絲萬縷牽扯的,知道的細節越多,對查案越有幫助。」王慶海道:「譬如這呂大善人的出身。雖然他後面是好人了,可保不准他的手下里還存有惡徒。有些人骨子裡便是一股子凶性,即便有大善人引他向善,他也只會表面上應諾罷了。」
這話倒是有些道理。常遠山贊同地「嗯」了聲,仔細思忖半晌後,方才說道:「其實這事兒知道的人並不太多。鏢局裡的一些老人知曉,新人大多是不知的,除非有舊人告訴他們。那呂大善人名喚呂全。據說他自小也沒有個大名,原本家裡人都是狗蛋狗蛋這樣的叫著,後來因著『犬』『全』二字諧音,他就給自己取了個正兒八經的名字,開始在道上胡混。」
後來「機緣巧合」下,他成了賊寇,賺了些錢。由於敢打敢拼,慢慢收了些小弟在身邊,直接成了個土霸王。
隨後他手頭的銀子越來越多,年紀也漸漸大了,覺得自己再不能這樣下去,便改邪歸正,於十年前來到良槐縣,娶了老婆,做起正兒八經的生意,南來北往地跑著。
破廟就是那個時候修起來的。
第57章
廟裡香火旺盛了四五年, 他的鋪子也興旺了四五年。之後呂全染病,不治身亡。他的生意一落千丈,家裡人支撐不下去遠走他鄉, 積善廟的香火大不如前,慢慢也就無人問津了。這一年多直接成了個破落處。
「這呂家敗落的居然如此之快?按理來說,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攢了那麼多的銀兩又有南北方那麼多店鋪,怎會頃刻間就沒了後路。」梁玉訝然, 側身細問:「究竟為何他家敗下來的?如今他家人又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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