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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慶海聞言道:「那提議之人定然是鏢局的。」
他這話說得沒錯。傅家軍沒人知道有這處地方的存在,只能是當地人說起。而當時跟隨的當地人,都來自於鏢局。
方巒進當即接話:「那麼說,兇手是鏢局人的可能性極大了。」
他下意識望向了午思。午思朝他微微頷首。他舒了口氣,知道小午子已經把他們查驗屍體的結果告訴了大傢伙兒,不由滿意地笑笑。
林知府和馬知縣聽聞後對視一眼,俱都壓低聲音:「那依著方大人來看,下官該如何處置鏢局在廟中的人才好?」
既然是嫌犯,總得看押起來。可現在畢竟還沒切實的證據,若真把那些人看押起來,萬一抓錯了人,被龔把總看在眼中,少不得會往上去稟。龔相那邊責問起來,他們又不好交代。當真左右為難。
方巒進望向太子殿下。
嵇崇澗很輕地點了下頭。
方巒進會意,笑道:「你們兩個也不必如此緊張。我們現在還沒有拿到確切的證據,自然不會急慌慌去抓人。等我們去鏢局一趟再說。」
林、馬二人就都鬆了口氣。
嵇崇澗叮囑午思幾句路上小心,見她恭敬應聲後轉去和王慶海說話了不再搭理他,只能回了廟裡與傅榮添夫妻倆說話。
一切準備停當。
方巒進喜滋滋地望著敞闊大馬車,呲溜一聲鑽了進去。想想又覺得獨自乘車太過孤單。記起太子殿下一路上讓小午子陪著,想必因著那小孩兒好玩,路上雖然幾乎都睡著,醒了時也能逗一逗的緣故。就又伸出腦袋,雙手扒在車門邊,眼巴巴地望著駿馬之上的幾人。
第55章
「哎!」方巒進朝午思招手:「要不你也別騎馬了, 和我一道吧。」他一個人坐車也無趣得很,不如把小午子叫來同乘,好歹也能有些意思。
午思自然不肯。她騎在棗紅大馬上, 跟在王慶海與梁玉身旁,朝方巒進洒然而笑:「左少卿大人身份尊貴, 自然要坐車的。似我們這般先行騎馬去打探消息,不該是大人該做的活兒。」
那知府和知縣因了先前的事情,只當這一行人裡頭除去在御林軍任職的「傅青霖」外, 唯有方巒進是個官兒了, 很是贊同書童那番話,笑道:「那是自然, 那是自然。」
方巒進聽了後老大不自在。不過午思這番話好歹將他獨自坐車一事的緣由圓了過去, 故而面色稍霽,揮揮手道:「你們且去吧。」心下舒坦著鑽回車裡, 還是有些遺憾小孩兒沒能陪著他聊天。
嵇崇澗遠遠望著倒是不由笑了。
午思他們別過林、馬二人後策馬而行。
回到縣城裡, 依然是人潮湧動的景象。三人擇了偏一些的道路繞道行去,避開了人最多的路段,好歹在天尚還亮著的時候抵達了目的地。
震威鏢局鬧中取靜,安置在縣城繁華地段相隔不遠的一隅。鏢局的大門不過和四周尋常人家的大門一般,甚至略顯灰敗,門上銅環已經大半現出裡頭的褐色。上頭無匾額, 只門邊牆根的地方, 有塊三尺多高的不平整石頭,上面寫了狂草的「震威」二字。
王慶海蹲下身,盯著那字看了半晌, 嘆道:「聽聞這鏢局是取自當年建立者的名字中各一字。而後到了這一代,唐家堡的當家唐厚震與唐厚威兄弟倆的父親感念先人恩德, 給自家兒子取名時候也取了這兩個字。沒曾想倒是真得了祖先庇佑一般,鏢局在兄弟倆的操辦下更是發揚光大,許多要地都置有分號。」
梁玉牽馬笑道:「他們居然不避諱這些。」指的是後輩用了先人名。
「江湖兒女,行事自然與朝堂中不甚相同。」王慶海起身,撫了撫衣衫的褶皺:「聽聞這兄弟倆為人俠義忠厚,在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待會兒我們見了這兒的人,見機行事。莫要隨意起衝突才好。」說著望向梁玉。
他這些話其實正是叮囑的梁公公。
小午子倒罷了,雖年紀甚輕,卻難得的是個機靈懂事的,為人低調且很懂得見機行事。即便不說什麼,也不會惹是生非。
可梁玉慣常守在太子殿下身邊,在宮中橫行已久。他見梁玉為人太過跳脫,此刻「沒有官身」傍身,鏢局的人對他們仨應當不會太客氣,恐他氣惱下惹了不必要的麻煩,這才有此言談。
梁玉聞言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嘟囔道:「您老也忒小瞧我了。」說著朝門內指了下。
王慶海與內官不熟,不解其意。
午思卻是和他接觸頗多,明白他說的是裡頭有人。雖然她剛才已經聽到裡面有輕微細碎腳步聲,卻還是對著梁玉感激笑笑,順便道:「王先生實在多慮了。梁管事認真做事的時候,可是明姨娘身邊的人都犯怵的,不敢惹了他去。」
唯恐隔牆有耳,她特意把明貴妃說成了姨娘的身份。
另外兩人一聽便知是誰。
王慶海思量著道:「倒是我多慮了。」說著朝午思拱了拱手。他想到午思刻意遮掩的說辭,又想到剛才梁玉那一指,便意味不明地盯著那門看了幾眼。
午思上前叩門。
一般來說叩門后里面的人聽聞聲響再趕過來開門,中間總得有些時間間隔。可是此刻門環敲擊聲剛響不過兩下,裡頭已經響起了打開門栓的聲音。顯然是有人剛才已經守在了門裡頭,只是在靜聽三人對話沒作聲。且此人十分自傲,儼然一副不怕被他們發現偷聽的做派,才懶得遮掩,連停頓一會兒再開門的舉動都懶得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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