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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什麼都知道,偏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以為她好糊弄的?午思惱道:「我要帶著師父一起去!」
「那可不成。」嵇崇澗含笑望著她,知她現下把全部注意力轉移到了彼此之間,已經把方才的悲傷放下,不由眉間透出愉悅:「封淮說了,有我足夠。他還叮囑我好好照顧你,別讓人發現了不該的破綻。」
午思氣昏了頭,壓根沒注意到他話語中有甚不對勁的地方,也沒想著封淮讓堂堂太子照顧她這句話有甚不妥。她腦中轟亂紛雜,低著頭腳步匆匆往回去。
嵇崇澗是真怕她脾氣上來了一路上都不搭理他,這丫頭的性子他可是領教多年的。霎時間喉頭哽住,片刻後忙出聲喚她:「你去哪兒?」
午思行出幾步後已經開始後悔了。她想起來自己身為小太監的職責,卻因在和他計較著那晚珠簾後的刻意隱瞞聲音,拉不下臉去躬身道歉,只能停住腳步低著頭語氣含糊嗡嗡說了句:「回去收拾東西。」算是主動退讓了一步。
嵇崇澗放下心來,輕輕地笑。
這笑聲又好聽又愉悅。午思聽了不知怎的更加惱火起來,又礙著身份不好當眾發脾氣,索性跺跺腳獨自往仁昭宮去。
身後的笑聲便又肆意了幾分。
氣得她腳步更快了。
回到仁昭宮住的小屋時,封淮和何祥喜正忙得熱火朝天,把幾匣子點心一一歸置好放到易於攜帶的吃多高的盒子中。
看她來了,封淮意有所指地說:「你的衣裳和平日裡洗漱用的東西,我盡數給你包好讓人送到車子上了。車子是殿下安排的,你到時候只管上車就行。」說是洗漱之物,其實就是那些遮掩用的脂膏之類,交給太子比較妥當。
何祥喜奇道:「為甚是殿下安排這些?殿下也去?」
「那是自然。」封淮喟嘆著:「傅家出了事,殿下自然不放心讓旁人處理,必然親自去看才放心。」
何祥喜深以為然不住點頭。
午思的東西已經收拾好,眼下這兩個好友正一起準備吃食,她又插不上手,便問封淮:「師父,我想去容清宮一趟,不知現在合適嗎。」
兩位總管的動作同時一滯。宮裡人都知道康嫻長公主平日裡足不出戶,不喜到旁處串門,也不喜旁人叨擾她。
封淮朝何祥喜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繼續,自己則拉了午思到屋外無人的角落:「怎的想去那裡了。」眸中是顯而易見的關切。
午思想著,太子那般作偽裝的技藝恐怕正是封淮所教,不由暗暗嘆氣。可這個師父對她的好也是真的,便將這些雜念埋在心裡,認真回答他的話:「長公主一直很關心苹嬪娘娘的事情,而且之前借了長公主的胭脂盒子還沒還回去。如今事情告一段落,苹嬪娘娘順利出殯,我想著還是去拜見長公主一下比較好。」
封淮考慮了半晌,抬頭看看天,踟躕過後終是同意了:「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的話。」說罷打算轉身回屋。
午思還有另外的事情想問他,趕忙叫住他,湊過去把聲音壓得很低:「師父還是跟我說個清楚明白的好,不然我在容清宮做事冒冒失失的再失了分寸。不知師父為甚不讓我在那裡吃東西?難道說,長公主會下毒害我不成?可我一個小小刺客,即便她知曉了我的身份,不見我便是,犯不著如此行事。」
封淮臉色驟變,聲音透著明顯不悅:「長公主最是和善不過的,怎會做那種惡毒之事。」
他見這小姑娘目光堅定,知道此次不給個說法怕是很難糊弄過去,想了想便道:「我怕她給你下蒙汗藥之類的東西把你丟出宮去。」
午思面露不解,實則暗暗鬆了口氣。
以前她就十分疑惑,為甚賈姑姑對她那樣好,又是康嫻長公主的心腹,想來長公主也不會害她。
偏封淮作了那樣的叮囑。
現在看來,很可能長公主不贊成他們幾個把她留在宮裡,想要設法把她迷暈了送出去。
她頓覺心情輕鬆了許多,謝過封淮後快步出了仁昭宮。
封淮神色陰晴不定地望著她的背影。
何祥喜久不見人進屋,小跑著來到他的身邊,看看小午子已經走到了院門邊的身影,又看看封淮的表情:「怎麼了?容清宮又不是龍潭虎穴,你還怕你徒兒會被丟到香爐去不成。」
容清宮清靜寡淡,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進宮門就看到的那個大香爐鼎。
聽到友人這般的玩笑,封淮搖搖頭,擠出個笑容:「旁的我不擔心,只怕這孩子太多智,聰明反被聰明誤。」
「那你可放心好了!」何祥喜哈哈大笑:「我倒覺得這娃兒是個大智若愚的,很懂得藏拙。你且安心就是。」
封淮聽後輕輕搖頭。
懂得藏拙更麻煩。那樣就更猜不透她的心思了。
只是這些也不是他能左右的,姑且走一步算一步便是。封淮嘆息著挪動腳步,一步三回頭地與何祥喜閒聊著進了屋。
容清宮內檀香裊裊。
午思到時,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她信步往殿內去,有個捧著茶盞的小宮女正好從茶水間出來,看到了她,欣喜不已:「小公公來啦!長公主昨兒晚上還念叨您呢!」也不等午思回應,她拔腿朝里跑:「長公主!長公主!午公公來了!」因為太急,進門的時候還踉蹌了下差點摔倒。得虧了她反應快及時穩住身子,不然手中茶盞怕是會跌落摔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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