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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名喚隱玉。”

  隱玉笑著掃了眾人一眼,道:“除了這位公子,諸位都是第一次來花柳巷的天字號吧。”

  宋思凡道:“沒錯。不知這天字號,究竟是什麼?”

  不止他想問,眾人心中皆是一番疑惑,紛紛將視線移了過來。

  卻聽隱玉輕啟朱唇:“天字號,是真正尋歡作樂之地。”

  “何意?”

  “人之喜樂物慾,分三六九等。巷外人間煙火、平凡之樂,是為人字號。巷內紅粉青樓、欲望之樂,是為地字號。”

  “而天字號,追尋的是這兩者都體會不到的樂趣。求不得,買不到,自然也不能用凡塵俗物衡量。”

  她這番話說得隱晦難解,眾人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宋思凡又問:“那開天字又是什麼?”

  齊鈺插話道:“這我也知道,你可以問我啊。”

  宋思凡瞥他一眼:“那你說。”

  得此機會,齊鈺當即正色道:“天字號追尋樂趣並非一成不變,而是有不同的玩法。開天字,就是新開了一種玩法。”

  他轉頭看向隱玉,好奇道:“不知今日新開的天字是什麼?”

  隱玉笑而不答,推開了面前一扇門,道:“公子等下就知道了。”

  隨著她手上動作,朱漆大門輕動,露出屋內陳設來。這天字號廂房橫跨花柳巷兩側花樓,居於頂層,以廊橋相連。室內寬敞明淨,綺窗錦幕,湘簾琴幾,可謂清雅絕塵。

  若說這花柳巷中藏著這樣一間雅居,如非親眼所見,恐怕無人敢信。

  齊鈺轉頭走到沈孟枝旁邊,得意道:“怎麼樣?我沒騙你吧。”

  沈孟枝神色稍霽,卻道:“你從哪裡得知的這些去處?”

  “天底下還有我齊鈺不熟的地方嗎?”齊鈺驕傲之極,又沖一旁低頭四處打量的楚晉道,“楚兄,舊秦有這等好去處麼?”

  楚晉聞言微微抬頭,輕笑一聲:“舊秦皆是尋常煙花之地,自然沒有這天字號的這般別出心裁。”

  齊鈺一聽,調侃道:“好啊楚兄,聽這意思,你也是閱盡勾欄無數啊。”

  楚晉輕哂:“不比齊兄。”

  難得碰上一個志同道合的人,齊鈺立刻來了興趣,正要再與他探討一番,方才默不作聲的沈孟枝卻忽然開口,打斷了二人:“隱玉姑娘,今日的天字是什麼?”

  他話是對隱玉說的,面容卻朝著齊鈺和楚晉兩人。齊鈺心底一毛,還沒回過神來,沈孟枝已經偏過頭去,無事發生般,看向了不遠處的隱玉。

  隱玉手中拿著一張白紙,笑道:“諸位請看。”

  眾人紛紛看去,只見她將白紙輕輕放入面前水壇之中,紙面瞬間被浸濕,隨即漸漸顯出幾道模糊文字紋理來——

  三識故人莫敢忘,刻骨銘心一場真。

  眾人看得一頭霧水:“這不就是一句詩嗎?跟這天字的玩法有什麼關係?”

  隱玉笑而不語。

  宋思凡低聲念了一遍,皺眉道:“這句詩重點應該在前半句。三識故人,是哪三識?故人又是誰?”

  他抬頭看向齊鈺,道:“你不是玩過嗎?杵在原地裝什麼木頭,快說一說。”

  齊鈺一臉迷茫:“實不相瞞,我上次來不是這樣的。諸位,情況不同,這我也愛莫能助啊。”

  “……”

  一籌莫展之時,沈孟枝微微側臉,目光對上隱玉雙眼,緩緩道:“若我沒記錯,這位故人,說的應該是胥方一代名匠,木蓮。”

  眾人一愣。

  隱玉頷首:“沒錯,正是木蓮。”

  齊鈺小聲道:“名將?胥方什麼時候還有這樣一個將軍了?”

  “不是將軍的將,而是匠人的匠。”

  隱玉徐徐解釋道,“諸位皆知,胥方以面具聞名,而正是木蓮,將胥方面具推至鼎盛。”

  此等歷史淵源,眾人皆是第一次聽聞,不禁好奇。

  有人問:“那三識是……?”

  話音剛落,卻聽沈孟枝低聲道:“趙氏女三識木蓮。”

  隱玉微微一笑:“趙氏女是目蓮的妻子。這是一段少為人知的故事了。”

  “木蓮曾是胥方手藝最好的面具匠人,他與趙氏女恩愛多年,舉案齊眉,本是一段佳話。可惜那時戰事連連,時局動盪,木蓮被征至軍伍,夫妻一別十餘年。”

  “等到戰事平息,卸甲歸田,木蓮卻已容貌盡毀,雙腿殘疾,平日只能以面具示人。他不願以這副樣子回到趙氏女身邊,便托人謊稱自己身死,勸妻子再嫁。可趙氏女寧願守寡,苦守多年。”

  “直到一日,趙氏女上街買藥,卻在人群中聽見了亡夫的聲音。她循聲找過去時,眼前出現的卻是一個身材矮小、腿腳殘疾萎縮,戴著面具的男子,與木蓮的樣貌完全不同。趙氏女卻不死心,想讓男子將面具摘下。男子相貌已毀,無法辨認,趙氏女便以手描其骨,正合木蓮的輪廓。”

  “趙氏女認出這就是木蓮,男子卻矢口否認,不願與她糾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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