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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榆像個隨意拿捏的布偶,被南系玖折騰一遭塞進了被子裡。

  他露出一雙眼睛,打了個哈欠有點濕漉漉。

  南系玖伸手擦了擦他臉頰邊的生理鹽水:「怎麼還不睡。」

  「睡不著。」

  「不休息,第二天會頭疼的。」

  「……那你給我講故事吧。」

  南系玖輕笑,脫下外衣進了同一床被子,問:「想聽什麼。」

  「……想聽你師父的故事。」

  「好,我想想……」

  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輕柔,如果是平日的南系玖具有很強的邊界感,旁人根本不敢靠近,那今夜的南系玖便是截然相反的。

  白榆聽他說起兒時有關玉巒仙人的瑣事,突然發覺,南系玖的好多怪脾氣都是世人不知道的。

  他們根本不懂,南系玖簡直就是個討人厭的傢伙。

  動不動就吃飛醋,一不高興就陰陽怪氣,花滿樓的姑娘家都沒他會裝可憐……而且有時候真的很自戀,對待自己的師兄也常常一意孤行。

  他簡直就是個……討人厭的……

  也沒有……很討人厭……

  白榆這次睡的不錯,沒有夢魘纏繞,反而夢見了自己回到南山門,看見了一棵好大的玉蘭樹,南系玖在樹下的桌案上看書,夢裡還說想喝他泡的茶。

  睜開眼,白榆坐起身來,發現身側還有一個人,正在撐頭看著自己。

  「你……!」

  白榆一個字出口,又被憋了回去。

  昨天……發生了什麼來著?

  南系玖笑看他逐漸臉紅,說:「不記得嗎?」

  記得一部分。

  比如自己坐在南系玖腿上想親他之類的。

  可惡……怎麼最關鍵的東西沒忘啊!

  白榆趕緊解釋:「那是酒後!酒後失態,很正常的,情有可原,我那個……我……我沒碰到你吧?你……」

  兩個人的衣服都好好的,總不可能出什麼大事吧?

  「也就是抱著我耍了一通流氓吧,」南系玖道:「沒事,既然白公子都不介意,那我又能說什麼呢。」

  「我不是……你別說的我跟什麼渣男一樣……」白榆心虛的撩了一把頭髮,說:「我只是……行了行了把你的表情給我收回去,我補償你,補償你行了吧?」

  南系玖瞬間收好精湛的演技,說:「補償什麼。」

  「你要什麼?」

  玉寶閣倒是有很多奇珍異寶,想必有些東西連南系玖都沒見過,隨便送他一個,綽綽有餘。

  「要你——給我泡茶吧。」

  「當然……就這?」白榆反應過來,說:「這麼簡單?」

  這傢伙是不是心懷鬼胎……

  「今日不是還要去涼州,快起來吧,已經快中午了。」

  白榆立刻掀開被子:「你不早說。」

  二人穿戴整齊,走出來的時候小五剛好路過門口,白榆尷尬的笑了笑,想要澄清些什麼。

  小五眨了眨眼,腦子飛速的運轉了一下,猛的點點頭:「哦!」

  然後扭頭就走了。

  哦什麼哦啊哦哦哦?

  為什麼是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啊?

  白榆扶額,想著算了,反正他也解釋不清為什麼南系玖會在自己的房間裡過夜。

  而且他晚上好像真的非禮了南系玖,對著修真第一人耍流氓這種事情,試問還有誰。

  玉寶閣樓下,還有同樣穿戴整齊,不知道等了多久的胡黎和溫謹。

  「抱歉,我睡過了,」白榆下樓第一件事情就是解釋:「昨天喝了點酒。」

  溫謹:「可以理解,我們也沒等多久。」

  胡黎點點頭。

  白榆卻又發現少了一個人,問:「管墮呢?」

  「管公子他……」溫謹說:「他昨日離席時,說不太擅長面對分別的場景,所以在晚上自己先行離開了。」

  「這樣啊……」白榆對管墮的離開還是有些不捨得,但也尊重他的選擇,現在對於他來說,的確不適合待在九原了。

  南系玖不動聲色道:「既然如此,我們也該走了。」

  白榆這才注意到,原來胡黎都已經有自己的佩劍了。

  「你有佩劍了?」白榆走到他面前,問:「什麼時候得來的?叫什麼名字啊?」

  「你幹嘛……」胡黎護住自己的佩劍,說:「別老亂動。」

  「看看怎麼了,我是你哥我有什麼不能看的,」白榆最後還是把劍拿過來仔細瞧著,說:「還挺不錯的,怎麼來的?」

  「……」胡黎不滿,但又拗不過他也說不過他,只能老實回答:「兩年前,師父送我的。」

  「有名字嗎?」

  胡黎慚愧的說:「還沒有……我還沒想好。」

  白榆把劍還給他,囑咐道:「可別學你師父,他的佩劍叫未央,就是因為想不出來名字這麼取得。」

  胡黎似懂非懂,問:「那,你的佩劍叫什麼?」

  「玄度,」白榆說:「因為我的名字有星宿的寓意,而玄度,是指月亮。」

  這個起名方式不太適用於胡黎,因為他的名字是當年南系玖根據諧音取得。

  「……那,」胡黎有轉頭問溫謹:「謹師兄呢?」

  「我?」溫謹說:「此劍名為皎日,是我父親賜的名,恐怕也沒什麼參考意義吧。」

  「起名字好難啊,」胡黎說:「可是你們的劍都能聯想到和你們本人有關的事物,我的能聯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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