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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諳冷哼:「你早告訴我們你隱姓埋名做殺手的事兒,我今天也不用挨這一劍,演演戲就行了。焉知你是不是故意的。」

  「演戲?演戲就想在無月組織那兒矇混過關,你當裡面的殺手跟你一樣傻?」冷焰白他一眼,「你不真的傷得厲害,我怎麼對組織交待?若是交待不過去,我的身份暴露了怎麼辦?我是想救你,不是給你陪葬。」

  「……」

  常諳被駁了個無言以對,嘴裡咕噥:「身份暴露,這殺手你不當也罷,想鏟奸除惡也不必用這種辦法啊……」

  冷焰:「嗯?!」

  常諳閉嘴。

  雲不意在一旁聽麻了,又是一件真相出乎他意料的舊事,而且奇怪的是……

  「這種秘密你們在我面前直言不諱,真的合適嗎?」

  他有點絕望。

  冷焰看了看雲不意,又看了看門邊懶散擦頭髮的冷天道:「我哥哥說你值得信任,所以我相信你。」

  雲不意望向冷天道,想聽聽他又要說什麼逼話。

  「不用感動,我不是信你。」冷天道沒有讓雲不意失望,慵懶的語氣聽起來依舊那麼令人惱火,「我是信自己的眼光。更何況你的醫術這麼好,用一個絕不能被泄露的秘密將你拉上賊船,我們很賺。」

  常諳一愣:「啊?我們是賊船?」

  冷焰又踹他:「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大夫竟然很配合地問了我們受傷的原因,他真的如哥哥所說的那樣,既善良,又好騙。」

  「妹妹,閉嘴。」

  看著這一屋子不靠譜的家裡人,尤其是那個討人厭的舅舅,雲不意緩緩吐出一個字:「……靠。」

  決定了,他今年正月一定要去剃頭!

  第三十六章

  太順利了。

  雲不意坐在庭前謄抄醫書時, 腦海中冷不丁冒出四個字。

  是的,這一切都太順利了。

  他想解決為師父和父親的情誼埋下隱患的「故友之死」, 他們便自髮帶著雲團上門求救。

  他想治癒導致父親死於戰場的舊日陳傷,父親與母親便一受傷便登門求醫。

  他不知舊事內情卻想知道,舊事的親歷者便親口將真相告知,甚至演練給他看。

  雲不意有些恍惚地想,此番歲月迴轉,與其說是他改變了什麼,彌補了什麼,不如說因為他想改變, 想彌補,所以所有事情都朝著最好的方向發展。

  我思故我得嗎?

  雲不意忽然想到這句話,雖然句式怪異,卻很是符合現狀。

  他正沉吟著, 大門冷不丁被人拍響,門外的常諳一面拍一面大聲說道:「小先生,小先生?我們又來找你換藥啦!」

  「……」

  雲不意無奈擱筆, 過去開門, 就見冷焰左手被繃帶吊著, 右手在門上拍打, 滿臉無語。

  傷口受創的常諳則坐在輪椅上,作為她的聲替喊得中氣十足,精神抖擻, 絲毫沒有重傷之人的自覺。

  冷天道與雲長生站在輪椅後方, 不知商量著什麼, 看見雲不意,倒是默契地同時緘口, 還一左一右拽了常諳頭髮一把。

  「哎喲!」常諳的臉皺成老苦瓜,「你們說話就說話,別總是一言不合就上手,給我留點當大哥的尊嚴好麼?」

  「我們無法為你留不存在的東西。」雲長生推著輪椅進門,經過雲不意身旁時向他禮貌頷首,「小先生。」

  雲不意回以微笑,並無視了後面跟來的冷天道:「常先生,你作為殺手組織的目標,總是這般高調,每日招搖過市,當真沒問題嗎?」

  冷焰不知是不是太聽她兄長的話,對雲不意格外信任,甚至到了知無不言的程度。

  她答道:「小先生放心,這是我哥的計劃,拿這蠢東西當餌釣魚呢。」

  雲不意不笨,一轉念便明白了:「你們想釣出更多接任務的殺手,再讓他們任務失敗,好為冷姑娘之前的失手打掩護?」

  聞言,冷焰訝異又驚喜:「小先生,常人得知此法,最先想的是用他釣出幕後想取他性命之人。你是如何直接跳過第一層,往深里想的?」

  因為比起知道兇手身份,我更在意你們的安危。

  這個念頭從雲不意心頭流過,面上卻只是一笑:「我的思路一向與常人不同。所以,你們的釣魚行動可有成效?」

  說著,他半是試探,半是試驗地在心裡想:希望是有。

  「當然有啊!我都做出這麼大犧牲了,再沒有成效像話嗎?」常諳在輪椅上抖腿,仿佛心中住了一台縫紉機躁動的靈魂。

  「你犧牲什麼?」雲長生反問,「計劃是天道想的,解決殺手的人是蘅落,你只負責坐在輪椅上被我推著在大街小巷中行走,何來犧牲一說?」

  常諳咧嘴笑出一口白牙,厚臉皮道:「在輪椅上坐一天也很累的好嗎?更何況我還是傷員!」

  雲長生優雅地白了一眼,為免被氣出好歹,索性轉移注意力,四下打量,無意間將目光投向雲不意書案上的茶水。

  粗瓷茶壺,杯盞甚至是陶製,至於內中盛著的茶水,不必說,跟街邊小攤兩三文一大碗的粗茶沒甚區別,說不定口感還要更粗糙苦澀些。

  畢竟……

  雲長生看向雲不意,他正蹲在常諳面前為其換藥,手上動作輕柔仔細,可見醫術精湛,也頗有修養,與那一身樸素的布衣幾乎稱得上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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