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頁
偶爾她會故意對上官慕清說幾句曖昧不清的話,逗弄暗處的那個人生氣。夜裡,那人便會報復她,雙手使勁挼搓她的臉蛋,讓她在夢中都疼得清晰,或是捏捏她的耳朵,拇指指腹使勁擦過她的櫻唇,最後聽她小聲說疼,那人才會停下手來,用鼻尖蹭蹭她的鼻尖,一下一下地哄得她入睡。
她緊緊抱著他的腰身,不願他離開,他便會用薄唇輕抿她的耳廓,示意她要聽話。她咬他的脖子,那人也一聲都不哼,再咬重一些,他也不會哼一聲的疼。她最後咬在他耳朵上,很深的咬痕,才如願以償地聽到他口中逸出了很輕很輕的悶哼聲。
被困在溶洞裡的第三日早上,吳之筱靠著石壁睡得迷糊,忽聽得轟隆一聲,眼眸突然被一道久違的光亮刺入。
洞口開了。
吳之筱倏地起身,快走至洞口外,低頭看了看洞口處那些散落的石塊,從散落痕跡來看,這洞口應當是從里往外砸開的。
「阿筱……」上官慕清從溶洞裡出來,也注意到了腳下石塊的散落痕跡,道:「阿筱,你不覺得這些石塊有些奇怪嗎?」
「不奇怪。」吳之筱踢了踢腳下的石塊,道:「這裡碎石錯落,狀況複雜,即使這些石塊看著像是從裡向外砸開的,也未必是真的從裡頭砸開,興許是上頭滾落的石塊,或是……」
「上官侍郎!上官侍郎!」
聽見呼喊,兩人循著聲音往上看去,果然見洞口附近有人在搬動墜口的石塊,見著兩人從下邊的洞口走了出來,不禁高興地揮手高呼:「上官侍郎出來了!上官侍郎出來了!」
「我就說他們是衝著我來的,你看,我都出來了,他們也沒叫我!」
吳之筱一面抱怨著,一面提起下裳往上走,抬眼向四周看去,似在找什麼人,那人身著深緋襴袍,在白茫茫的碎石堆里,很好找的。
她看著那人踩著亂石,邁著大步,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深深地凝望著他耳廓上紅紅的咬痕,得意地抿唇暗笑——他是自己的,永遠都是。
「吳之筱……」
最後那人走近她跟前,異常溫柔地喚了她一聲,待她抬眼要細看他時,他卻已經忿忿然甩袖,轉身走了,頭也不回,頎長的背影挺直,走得毅然且決然。
她沒有喚他回來,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漸走漸遠。
「阿筱!」阿姊從亂石處跑向她,不顧她說的「小心」二字,只一味地想要快些跑到她面前,身上少見的穿著一件輕便素色圓領衣袍。氣喘吁吁地跑至她跟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又急又慌道:「怎麼手這麼冷?身上衣服也都濕透了!快些跟我家去!身上受傷了沒有?」語無倫次,是真的惶急了。
「笑笑!」安陽公主也忙忙地跟著來了,若不是周楚天一路護著她,扶著她,就她那莽撞的勁兒,恐怕是要摔個五六回的。
跟著她們回家的路上,吳之筱沒怎麼說話,只是點頭應和著安陽公主與阿姊的話。許是因為累了,困了,餓了,沒有力氣再去應付別的事了,只想好好地回家睡一覺再說。
採石場上,上官慕清望著趙泠遠遠離去的落寞背影,腳下快步跟上他——有些事得與他解釋清楚。
上官慕清與吳之筱從洞中出來的時候,襴袍是乾的,中衣是濕的,就是旁人見了也要胡亂浮想聯翩一番,更何況是對吳之筱極其在意的趙泠呢?且洞中生存艱難,如何取暖,如何上藥治傷,如何取水等事,都是可盡情發揮想像的。
剛才趙泠冷眼掃過他和阿筱身上的衣袍時,一句話不說便黑沉下臉,轉身走了,而阿筱也沒有任何挽留。
一個不信,一個因他的不信而憤懣,好像誰都沒有錯。
此時,一個工部的人走過上官慕清身側,沖他嚷聲道:「上官侍郎,你如今與吳通判可算是患難見真情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是啊是啊!」又一個人說道:「上官侍郎,吳通判與你經歷了生死,那是過命的交情,這麼好的小娘子,你絕對不能錯過了……」
還有一人道:「上官侍郎風度翩翩,吳通判清麗嬌俏,絕配!絕配!」
眾人紛紛起鬨著,笑著附和道:「絕配!絕配!」
「閉嘴!」上官慕清厲聲喝止,並揚聲問道:「工部水部司郎中張郎官何在?」
一身著綠衣襴袍的人快步走上前,躬身道:「卑職在此,上官侍郎有何吩咐?」
「勞煩你的人注意言辭分寸!」
「是。」
趙泠的府邸。
「趙子寒,趙子寒!」
無論上官慕清如何拍打趙泠書房的門,趙泠都沒開門給他。
上官慕清怒道:「趙子寒,阿筱何錯之有?你是個男人,你若懷疑我舉止逾矩,大可出來與我打一架,何必悶在書房裡一聲不吭,像什麼樣子!」
趙潛走上前來,拍了拍上官慕清的肩膀,道:「上官侍郎,我覺得你只有自戕以證清白了。」
上官慕清抬腿猛地踹了踹書房門,道:「趙子寒,你不信阿筱,不信我,卻信那些工部的人亂嚼舌根,你這種人,阿筱不要也罷!」
書房門被從里狠狠踹開,門裡的人裹挾著一身怒火,一把揪起上官慕清的衣襟,眼底滿是紅血絲,一字一句,怒不可遏,道:「滾!出!去!」
上官慕清用力扯下自己的衣襟,鄙夷地瞪他一眼:「趙子寒,你配不上阿筱!」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