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眾人紛紛問道:「怎麼回事?」
被架著往裡走的曹珏臉上火辣辣的疼,他用手指了指上邊,疼得他只能蹦出幾個詞:「茶壺,砸了。」
趙泠走過來,眾人紛紛讓路。
他淡淡看了一眼,問:「怎麼回事?」
曹家的管家看向樓上望台,與他解釋道:「回稟趙知州,不知怎的,樓上望台的茶壺摔落下來,恰好砸到我家阿郎的頭上。」
親眼看到茶壺摔下砸到曹珏的幾個人也上前道:「是啊是啊,我們也看到了,那茶壺不知怎的,就從望台上摔下來,砸到曹公子了。」
「對的對的,實在是太驚險了,還差點砸到吳通判呢!」
趙泠抬眼,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吳之筱,她的手背好像也被燙傷了。
她身側的女伎凝露正拿著她的手,擔心道:「吳通判,你的手沒事吧?」
吳之筱笑了笑,吹了吹那手背,對凝露笑道:「沒事,剛才茶壺砸下來的時候,被濺到了一點,比起曹公子來,我這根本不算什麼。」
此時,大夫從不遠處匆匆趕來,眾人見狀,全都散開,讓管家扶著曹珏進房內看大夫。
趙泠穿過人群,走到吳之筱身邊時,往她手裡暗暗塞了一瓶小巧精緻玉藥瓶,一句話不曾說,就往樓上望台走去。
身後的人看他可能是去找茶壺摔下的原因的,也都很好奇,跟了上去,想要看看這茶壺到底是怎麼摔下來砸到曹珏的。
吳之筱沒有跟上去。
三樓望台上,茶壺落下去的地方,還能看到潑灑的茶水。
茶壺原本是在方桌上的,方桌靠近望台欄杆,桌邊與欄杆之間約莫有兩寸寬的距離,望台欄杆比方桌矮一截。
趙泠一眼就看到望台欄杆上有些糖屑糖粒,他皺了皺眉,湊近一看,兩指抹過欄杆上,用手搓了搓——雪花酥糖?
他臉色一變,立刻用窄袖草草拂過欄杆上的糖屑,還暗暗用袖子擦了擦,將那欄杆擦得乾乾淨淨,不留一絲痕跡。
趁人不注意時,他的腳抵住方桌一腳,暗暗挪了挪方桌的位置,使得方桌遠離望台欄杆。
黑夜裡,除了龍虎燈,沒有誰再看得見他。
第14章 14 .我懷疑你不只是失憶
他下樓的時候,但聽得身後的人嘀咕什麼:「茶壺落下去的時候,根本沒有人在這方桌周圍啊!」
「對啊對啊,我當時就在望台上看風景呢,我就眼睜睜看著那茶壺摔下去,奈何離得不近,就沒趕得及上前拿住!!」
「鄭公子,茶壺摔下去的時候,你是不是就在方桌周圍晃悠啊?」
「我沒有,我離得遠著呢!」
「那茶壺是自己落下去的?」
「怎麼可能?茶壺好好的放在方桌上,沒有人動它,怎麼會摔下去啊?」
「難不成是被風吹的?」
「裡面滿滿一壺的滾燙茶水呢,什麼風能吹得動它?妖風啊?」
「可能是這船太晃了,那茶壺就摔了下去。」
「對對對,我覺得孫公子說得沒錯,這船看著平穩,其實挺晃的。」
趙泠面無表情地走下樓去,聽著身後的人吵個熱火朝天,他心中卻已經瞭然十分。
有人把茶壺架在方桌與欄杆之間,方桌比望台欄杆高出來一些,這高出來的一截被人用一塊酥糖補足,墊在茶壺下面。
借著那塊酥糖,茶壺便能穩穩地架在欄杆與方桌之間,保持平衡。
再灑幾滴茶水在酥糖下面,加上茶壺壺底難免有茶水,酥糖就這樣被茶水慢慢侵蝕,慢慢融化,直到化盡。
酥糖融化的時間,足以讓人跑到樓下去,足以讓人把被砸的人引到茶壺之下。
酥糖融化後,架在欄杆與方桌之間的茶壺就保持不了平衡,哐當一下,從欄杆上摔到廊檐上,再從短短的廊檐上滾落下去。
艙房廊檐上有排水的凹槽,所以,茶壺滾動而下的路徑是固定的。
正正好,不偏不倚地,摔在了曹珏頭上。
還真的是正正好呀!
趙泠看了一眼自己窄袖上的糖粒,走進船房內,徑直走到那位罪魁禍首面前,把她拉到一旁,沖她亮出自己的手背,指了指,示意要看她的手背。
她別過臉去,不說話——絕對絕對不能和他先說話,這是原則問題!!
他無奈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這幾天她為何不與自己說話,生的哪門子的氣?
趙泠只好主動湊近她,壓低聲問道:「上過藥沒有?」
他先和自己說話了!!!!
是他先和自己說話的!!
天啊!本官贏了是吧?扳回一局了是吧?!!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的!
本官不愧是本官。
吳之筱忍不住笑了起來,整張臉都在欣喜若狂,那雙清亮的眼眸彎彎,彎成兩彎月牙來。
眼尾上揚,眉毛都跟著上翹。
只是她沒出聲,若是出聲,定然是拍桌狂笑的。
「你笑什麼?」
趙泠皺著眉頭,擔心地看著她:她莫不是被燙傻了吧?這廝忘了他也就算了,再變傻了可怎麼辦?那還怎麼治?
不治了不治了,沒救了沒救了。
吳之筱輕咳兩聲,把突如其來的狂喜生生咽下肚子裡,總算收斂住了過於誇張的笑容,伸出手背給他看了一眼,紅紅的一塊在她白皙的手背上顯得很是扎眼。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