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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原見識過他跟顧晏的工作方式,忙起來根本沒有時間概念。

  什麼睡覺、吃飯、娛樂、放鬆……

  不存在的。

  這一次林醫生沒再找別人出馬,而是親自上樓強行沒收了燕院長的智能機,並頂著院長眯起的眸光,硬著頭皮僵著腰板又下樓去了。

  燕綏之也不著急。

  林醫生“吵著鬧著”要拿走,他就任對方先拿走了,然後重新架起了閱讀眼鏡。

  閱讀眼鏡資料庫里典藏的書浩如雲煙,嚴肅的、消遣的、有趣的、陰鬱的、悲傷的、圓滿的……想找什麼找什麼。

  燕綏之挑了一本閒書。

  這是他剛進南十字那天,被顧晏拽著去酒城出差時,在飛梭機上看過的。當時看得半半拉拉,這會兒有空暇,他又撿起來繼續。

  內容他記不太清了,也沒怎麼往心裡去。

  他看得非常隨意,每次林原來病房,他都能即刻放下閒書,給對方洗一波腦。

  林原一個人承受了原本三個人的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當晚就表示:“不玩了不玩了,智能機還是……還是放在顧律師你那裡比較保險。”

  他又沖顧晏眨了眨眼睛,用誇張的口型說:“顧律師靠你了,千萬別給他,我信你!”

  但他忘了一一件事——

  顧律師確實是個可信級別很高的人,99%的情況下,他都極其有原則,乾脆利落,說一不二。至於那1%的例外……

  燕綏之這個人就是他的例外。

  當天夜裡,燕綏之連哄帶騙,使盡渾身解數,從顧晏那裡弄回了自己的智能機。

  畢竟作為一對戀人,沒什麼是一場繾綣深吻解決不了的。

  實在不行?

  那就多親幾下。

  ……

  事實證明,燕綏之拿回智能機的舉措實在是明智又及時。

  半夜時分,燕綏之正靠著顧晏看卷宗,智能機里忽然收到了一條消息。

  消息來自於一個多日未見的名字——記者本奇。

  內容是一句話:

  - 有人要把顧律師搞出一級律師的備選名單,就是今明兩天了,你讓我得到消息提前告知你的。不過說實話……提前告知好像也沒用,已經來不及阻止或撤回了。

  第197章 回歸(一)

  事關顧晏,燕綏之最初並不想鬧得太大。

  於是他問本奇:

  你這消息是從誰那裡流出來的?幫忙牽個線,或者讓對方直接報個價吧。

  本奇回復他的語氣很驚奇:

  哇你一個實習生好大的口氣,還直接報個價。你錢多燒手麼?

  頂著實習生皮囊的燕教授確實動輒徘徊在赤貧線,這大半是他極不科學的花錢方式導致的。

  現在他容貌已經恢復了,雖然還沒往遺產委員會遞申請,但大部分未處理的遺產遲早要回到他手裡。也就這麼幾天了,他當然想用什麼口氣就用什麼口氣。

  但隔著智能機的本奇不知道。

  他先是懷疑實習生看到消息氣瘋了,胡言亂語。

  後來又猜測是不是顧晏授意實習生問的,真正要撒錢的人是顧晏自己。

  這位記者先生腦洞大開的時候手速驚人,一條信息接一條信息地往燕綏之這邊投,震得他手都麻了。

  院長好好發個信息,被這些震動弄得有點不耐,終於客客氣氣地問了一句:

  - 記者先生,你是不是把我的收件箱當成小說發表平台了?打算一口氣寫到結局?

  智能機不震了。

  距離醫院不到半小時車程的某個酒店房間裡,本奇指著屏幕吹鬍子瞪眼:“這實習生又踏馬嘲諷我!第幾次了?”

  “哦……”

  反坐在椅子上撥弄設備的赫西眼都不抬,心說你真想編故事自己心裡默默編就得了,非要一條條發給當事人看,不嘲諷你嘲諷誰啊?

  但赫西勉強給自己的老師留了點面子,說:“太過分了,別生氣。”

  本奇:“……你這個語氣就很敷衍。”

  他抱怨歸抱怨,卻沒有耽誤正事。幾句話間,他就已經跟那位放消息的朋友交涉好幾個回合了。然後得到了一個很遺憾的結果。

  他把這個結果轉告給實習生:

  再賣個人情吧,我幫你們又打聽了一下,這事確實有點難搞,現在握著內容的人不止一個,準確地說不知道有多少個。你光跟某一個交涉也沒用,撤了這個還有那個,想用錢一次性解決,恐怕有點難。

  發完這條信息,本奇便翹著嘴角好整以暇開始等。

  有點難並不代表毫無辦法,只是迂迴折騰一些。

  作為一個在媒體圈混了很多年的老鳥,雖然沒混出特別大的名堂,但經驗還是很足的。本奇沖好奇的赫西晃了晃食指,高深莫測地說:“我其實已經給他們想好幾套方案了,但不能說,得吊他們一會兒。這是個經驗,你得記住,有些事拖一會兒,讓對方著急一段時間,他們才更容易意識到你的重要性。”

  赫西:“所以您現在這是……”

  “我等他求我兩句。”本奇抬著他那圓潤的幾乎看不出分界的下巴,說:“這小實習生太傲了,不知道哪裡來的底氣,我要挫挫他。他低頭說幾句好聽話,態度放端正一點,我就給他指條明路。你看著吧,過不了兩分鐘他就又會來信息的。”

  赫西盯著智能機。

  果不其然,還不到一分鐘呢,本奇的智能機就震了起來。

  “你看!我就知道他鐵定要服軟。”本奇說著點開信息內容。

  就見那位實習生回了一個字:

  嗯。

  “……”

  赫西默默看向本奇,本奇一口氣沒上來,已經快要噎死了。

  他不信邪地瞪著智能機等到半夜,那位實習生居然真的再無動靜,以至於本奇刷了一夜的新聞消息,愣是失眠沒睡著,深深體會了一把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感覺。

  他對自己說:“等到8點,如果到早上8點,那實習生還沒開竅,我就下點面子,再主動點撥他一回。”

  這種糾結的心理讓赫西有點摸不透:“您不是跟那兩位律師關係很一般麼?怎麼現在又開始替他們著急了?”

  其實本奇自己也弄不清這是一種什麼心理。

  直到早上,他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淚汪汪地坐在床邊翻新聞。陽光從窗外漫上來,把他整個人浸泡在其中的那個瞬間,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了。

  哪怕他早就在稠膩的現實中混成了不那麼討喜的老鳥,也偶爾會在某些時刻冒出年輕時候的想法——

  希望背地裡耍陰招使絆子的人永遠不會得逞,希望有能力的人能順利站在與之相匹配的高度。

  這可能就是他所剩不多的一點兒初心吧。

  本奇掐著時間數到早上8點,正要一鼓作氣給顧律師以及實習生發信息,卻發現各大網站先他一步放出了報導。

  他們所用的標題不盡相同,內容排布也有差別,但主題核心都差不多,用通俗的話說就是“聯盟風頭正盛的准·一級律師顧晏,跟自己的實習生搞到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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