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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休息間也是非常大的,裡面有更衣空間,大chuáng,一邊還有洗浴間,然後有鬆軟的大沙發,還有一排矮書架,等等。

  鄒沫沫往後退,就退到了chuáng邊上去。

  剛停下輪椅來,他就又打了一個嗝,聲音還挺響,他抬著頭看著鄒盛,因為打嗝而覺得自己顏面盡失,於是,臉上神色更加委屈和窘迫。

  鄒盛還是沒有一點表示,依然只是把他沉默地看著,他身上的氣勢倒是已經撤下去了,而且冷冽的氣場也收斂了,但是,他依然沒有回覆平時對鄒沫沫的溫柔和憐愛,他的神色很沉,沉到讓鄒沫沫害怕,於是,他又禁不住打了一個嗝,讓他身體都顫了顫。

  鄒沫沫實在受不住這個氣氛了,於是就又哭了出來,這次不是剛才那樣被嚇到的的真哭,是有些半難受半不知所措的感覺在,於是哭得斷斷續續,有點裝可憐的模樣。

  他不再看鄒盛,而且把輪椅轉得讓自己背對著鄒盛,低下頭嗚嗚哭著,什麼話也不說,邊哭還邊抽噎邊打嗝,其狀況十分悽慘。

  鄒盛嘆了口氣,實在沒有辦法對這個寶貝生氣,只得投降了。

  他走過去,在鄒沫沫面前的chuáng邊坐下來,然後看著抽噎的鄒沫沫,從口袋裡掏了手巾出來,將鄒沫沫的捂著臉的手拿開,開始給他仔細擦臉頰上的眼淚,一邊慢慢地擦著,一邊低聲說道,“有什麼事qíng,是不能直接和我說,和我要求的呢,你要做出這種事qíng來騙我。”

  鄒沫沫想說什麼,但剛張嘴,就又抽噎了一下,然後還打了一個嗝,他眼睛紅紅地看著鄒盛,然後也許是因為不好意思和窘迫,他的面頰都紅了起來。

  鄒盛把手巾遞給鄒沫沫自己擦臉,又起身去一邊拿了杯子,從飲水機里接了水過來給鄒沫沫喝。

  鄒沫沫端著溫熱的水,又不敢看鄒盛了,他現在是後悔和愧疚。

  喝了兩口水,但是打嗝卻根本沒有改善,而且還比剛才打得更厲害。

  鄒盛只好把他從輪椅里抱出來,抱在自己懷裡,開始給他拍著背脊,勸道,“慢慢喝,別著急,別緊張,一會兒就好了。”

  鄒沫沫想說自己知道,但是又連著打了兩個。

  鄒盛都被他這個樣子搞得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了,只是不斷撫著他的背,另一隻手去在他的胸口處輕輕揉摸,鄒沫沫深吸了幾口氣,又喝了幾口水,這才好些了。

  他的眼睛紅紅的,像只可憐的小兔子,鄒盛開始還埋怨著他為了一個桑如馨居然敢做出這種事qíng來,而且讓他那麼擔心著急,花費這麼多人力物力來找他。

  現在看他這副可憐的樣子,那些埋怨和氣怒也不得不全都消散了,只剩下對他的憐愛。

  他低頭在鄒沫沫的額頭和眼角無奈地親了兩下,鄒沫沫也就知道,這是他原諒他了,他把杯子握在手裡,臉埋到鄒盛的肩頸窩裡,小聲道,“對不起。”

  鄒盛又親了親他的頭髮,但是一時並沒有說話。

  鄒盛看著鄒沫沫,他喜歡抱著他,喜歡撫摩他的頭髮,喜歡親吻他的額頭臉頰,這些,都是他和鄒沫沫在一起的這些年裡,慢慢地形成的不能再改掉的習慣。

  最開始,鄒沫沫到他身邊的時候,是不接受任何人對他的碰觸的,鄒盛問了醫生,醫生說這是因為鄒沫沫在心裡排斥和人的jiāo流接觸,說鄒沫沫太孤僻了,要改掉他這個習慣才好,大人對他的親昵的撫摩和親吻,能夠讓他漸漸減掉戒心,以後才能夠打開心扉接受別人。

  就是因為醫生的這些話,讓鄒盛開始注意並且找機會去觸碰鄒沫沫,開始是親自給他穿衣服和擦身,之後就可以摸摸他的頭髮,然後可以親吻他的額頭,後來可以親吻臉頰和耳朵,再之後,他可以把他抱在自己的懷裡……直到他的一切觸碰都成為了鄒沫沫的習慣,假如鄒盛不再抱他親他,倒讓鄒沫沫不習慣,知道鄒盛是在和他生氣了。

  鄒沫沫形成了這種習慣,鄒盛又何嘗不是呢。

  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將鄒沫沫抱在懷裡,不親吻他,撫摸他。這些,也都像是毒癮一樣,讓他控制不住。

  他們也許該是互相馴化了對方,讓對方成為了自己不可或缺地一部分了吧。

  鄒盛撫著鄒沫沫的胸口,看他打嗝好了很多,才說道,“以後有什麼事qíng,都直接和我說吧。不要再做出這種事qíng來了,我著急擔心倒是其次,主要是你要是真的出事,那可怎麼是好。”

  鄒沫沫在他懷裡點點頭,因為哭泣聲音里含著一點鼻音,顯得楚楚可憐又乖巧聽話,“嗯,盛叔,我以後再不會了。”

  鄒盛道,“再不會了就好。你今天是差點要把我急死。”

  鄒沫沫只好又可憐兮兮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鄒盛要抱著他起身出去,鄒沫沫這時候拉了拉他的胳膊,鄒盛低頭看他,鄒沫沫很氣弱,但還是說道,“如馨的事qíng?”

  鄒盛因此眼神沉了沉,但之後還是說道,“她畢竟也是我的侄女,我沒有虧待她的意思,只是讓她在X山里陶冶了一段時間qíngcao而已。你都為她做出這種事qíng來了,我就讓人把她送回K城來吧。”

  鄒沫沫心想鄒盛那是非法拘禁別人,是犯罪,但是,他沒說,只是乖順地點點頭,又仰頭在鄒盛臉腮上親了一下,道,“謝謝你,盛叔。”

  這一出鬧劇就這麼結束了,從鄒沫沫鬧失蹤到被鄒盛找回去,一共持續了一個小時。

  鄒盛抱著鄒沫沫出門的時候,鄒沫沫在辦公室里四處看了看,沒有看到陸傑,便對鄒盛道,“陸哥哥到哪裡去了?”

  鄒盛道,“不要擔心他,只是把他送回家去了而已。”

  鄒沫沫一聽就糟糕,恐怕不是只是把他送回家去那麼簡單,說不定會有什麼事,特別是要是陸傑的爸爸停了他的零用錢,那麼就慘了,陸傑會來向他要錢花的。

  雖然鄒沫沫並不認為自己缺錢,但是,他也的確是自己手裡沒有錢,用的卡這些,都是鄒盛的,他花的每一筆錢,鄒盛恐怕都會看一看的,倒不是監管他用錢,只是想知道他都gān了些什麼,而柳家那邊他也該有錢的,但是,奈何全沒有一分錢送到他手裡。

  所以,到時候陸傑來向他要錢救濟,鄒沫沫想自己恐怕又不能給他幫點忙了。

  於是,只好此時求鄒盛,讓他不要怪到陸傑身上去,他被鄒盛抱著,眼神哀哀地望著他,道,“陸哥哥他什麼都不知道,他以為我和你之間鬧了矛盾,所以我要避著你,然後,他才答應幫我的忙的。你還是不要讓人把他送回家去了吧。”

  鄒盛道,“是他父親要見他,讓他回去,不是我硬是要送他回去的。”

  鄒盛神色平常,語氣平常,鄒沫沫看他這樣,只得癟癟嘴,不說話了。

  鄒盛已經讓屬下在這酒店裡善後,抱著鄒沫沫下樓坐車回家,看鄒沫沫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就道,“你這是生我的氣呢。”

  鄒沫沫道,“剛才才說我有什麼事qíng都可以和你說,我和你說了,你還不是用軟棉花來讓我撞,什麼事qíng都沒有解決。你把我當成三歲小孩子麼?”

  鄒盛抱著鄒沫沫上了車,在車裡坐好,又把他放到自己身邊,從車裡抽了紙巾出來給他擦又要冒出來的眼淚,道,“他剛才看著我那麼著急,到處找你,卻在我面前裝作什麼也不知,倒是會演戲,總要給他點苦頭吃,他才知道我沒有那麼好惹,以免他以後又來替你做這些事。”

  鄒沫沫瞪著鄒盛,道,“你生氣,就生我的氣。他又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而且也是因為我求他,他才答應幫我。他也一直勸我不要繼續那麼gān,真的,他是一直在勸我。”

  鄒盛捧著鄒沫沫的臉,嫩嫩的臉頰那種柔軟的感覺讓鄒盛心中痒痒的,他在鄒沫沫的唇上狠狠親了兩下,又含著吮吸,小聲說道,“你倒是總是為別人說好話,也想想我……”

  第二十八章壁畫

  第二十八章

  鄒盛這句話說得很輕,但是其中滿含的無奈卻讓鄒沫沫心為之一顫。

  他知道自己用自己來脅迫鄒盛,那是最卑鄙的事qíng了,讓鄒盛那麼著急和擔心,他知道自己不對。

  不過,他也明白,他雖然是被鄒盛養大,並且一直和他在一起,像是無話不談,但其實也是他自己的事qíng對鄒盛無話不談,鄒盛卻並不把他的各種事qíng告訴他的。

  其實,他和鄒盛的世界並不一樣。

  他只是鄒盛後院裡的那小小世界裡的鄒沫沫而已,而鄒盛還有一個擁有廣闊天地的前庭。

  他和鄒盛的世界不一樣,讓他和鄒盛便在不一樣的那個世界裡似乎毫無jiāo集,鄒沫沫覺得自己不得不做出今天的荒唐事qíng來,因為他覺得自己只能這麼辦,這樣才能夠bī著鄒盛jiāo出桑如馨來。

  他知道鄒盛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他,但是,他卻對鄒盛的行為並不那麼認同。

  也許,人長大了之後,總是會和家長有一些隔膜吧。

  鄒沫沫沒有回答鄒盛,只是由著他親吻自己。

  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下來了,車在山道上行駛時,鄒沫沫那時候有從車窗處看城市裡的燈火,那些絢爛的光線,讓這座城市像是一座夢幻世界裡的城池,那樣絢麗,那樣耀眼,裡面形形色/色的人,各種各樣的生活,但是,那些卻距離他很遠,也許,距離他近的只有此時正摟著他的溫暖的鄒盛而已。

  想到此,鄒沫沫似乎也平靜下來了。

  無論這個世界有多大,有多麼讓人惶恐,他至少還有鄒盛。

  鄒沫沫和陸傑在包廂里根本沒有吃什麼東西,所以回到家後jīng神一放鬆也就餓了,鄒盛也沒有吃飯,於是兩人就坐上餐桌用晚餐。

  在餐桌上時,兩人都很沉默,鄒沫沫有側過頭去看鄒盛,但鄒盛專注地吃飯,根本沒有朝他看過來,於是,鄒沫沫就頻頻側過頭來看他。

  鄒盛實在是看不過去鄒沫沫不好好吃飯時,才給鄒沫沫夾了一筷子菜,然後說道,“好好吃飯吧,別東張西望。”

  鄒沫沫被他說得蹙了一下眉,然後才有點賭氣地吃飯。

  鄒盛該是看到了他蹙眉的模樣,放下筷子用餐巾擦嘴之後,他就伸手在鄒沫沫的眉心撫了撫,道,“不要有事沒事就皺眉。”

  鄒沫沫心說他才不是有事沒事就皺眉呢,而且,他此時也沒有皺眉。

  用完飯後,鄒盛推著他上樓去。

  兩人之間的沉默讓家裡所有傭人都知道兩人之間鬧了矛盾,但是沒有人敢上前來勸說。甚至連藍管家也是當成自己不知兩人之間的qíng形。

  鄒盛要把鄒沫沫推到書房裡去,但鄒沫沫卻自己驅動輪椅往畫室走,道,“我去畫室里。”

  鄒盛道,“才剛吃完飯,不要去畫畫。”

  鄒沫沫回頭仰頭看了鄒盛一眼,道,“我要去畫室。”

  因為他的這種qiáng硬的要求,鄒盛拗不過他,只好推著他去畫室。

  打開畫室的門,然後打開裡面的大吊燈,畫室里變得燈光明亮,甚至耀眼。

  鄒盛的目光掃視了房間一遍,然後就看著對面的牆壁愣住了,是震驚的愣住。

  那面牆上,兩扇窗戶之間的白色牆壁已經被鄒沫沫畫上了畫,且圖畫已經算完了,估計只差最後的處理。

  鄒盛一向心xing深沉,但是也不得不對那副畫動容。

  若是白天進這間房間,鄒盛想,自己肯定以為那裡是多了一扇窗戶出來。

  那白色牆壁上,被鄒沫沫畫了一扇大大的窗戶,窗戶是開著的,能夠看到窗戶外面的qíng景,外面是糙地,還有樹木,藍天,在樹蔭下,有一個少年正從那裡踢足球跑過,而那足球的方向,是一個高大的男子站在那裡微笑。一隻白色的小狗,也朝著那足球飛奔過去。

  那個少年是鄒沫沫,那個高大的男子是鄒盛。

  這幅畫太過bī真,就像是真的一樣。

  在窗戶外面的糙地上,鄒沫沫在向他跑來。

  鄒盛看著那幅畫在牆上的畫,突然心裡非常酸楚,甚至他眼眶有點發熱。

  他去看鄒沫沫,卻看到鄒沫沫到一邊去拿了大刷子,還去提了白色牆壁顏料,似乎是要去把這幅畫刷掉。

  鄒盛三兩步上前去,將他手裡的白色牆壁塗料搶走了,放到一邊,又把他手裡的刷子也搶過來扔到一邊,然後把鄒沫沫從輪椅里抱了起來,抱著他往房間外面走。

  鄒沫沫因為生氣而神色冷淡地看著鄒盛,道,“你要做什麼?”

  鄒盛道,“不要你把那畫給塗掉,我們去池子裡游泳吧?”

  鄒沫沫扭頭道,“我不去。”

  鄒盛笑著在鄒沫沫的臉頰上連連親了幾下,像是逗孩子,“好了好了,不要再和我生氣了。今天明明是你犯了錯,最後還要把我當成敵人一樣,你說我是冤不冤。”

  鄒沫沫輕哼一聲,道,“我才沒有把你當成敵人,是你先不理睬我,是你先不和我說話。”

  鄒盛道,“喝,你個壞東西,什麼錯都是我的。好吧好吧,你要把罪過都歸到我身上,我受著,都是我的錯,是我先不理睬你,是我先不和你說話,不答應你的要求。怎麼樣,寶貝,這下滿意了吧。”

  鄒沫沫還是哼了一聲,但顯然他這一聲里已經帶了放鬆的色彩。

  鄒盛抱著鄒沫沫去泡了澡,然後時間還很早的qíng況下,就抱著他上了chuáng。

  鄒沫沫躺在chuáng上時,還努力去看chuáng邊的鬧鐘,道,“還這麼早?”

  鄒盛關好了門,上chuáng來,俯在他身上親他的唇,聲音低沉xing感,“正好先運動運動,然後睡覺,時間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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