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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又明代為轉達:「為表歉意,他說送份大禮。」

  陳挽笑道:「秦先生太客氣了。」

  沈宗年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走吧,」譚又明對陳挽說,「和我去見見老朋友們。」今日來的雖然是陳挽邀的賓客,但譚家海外根基深厚,這些當地有頭有臉的人物很多都是他的舊識。

  趙聲閣、徐之盈和當地的一位官員交談完出來就看到了沈宗年,走過來問:「什麼時候到的?」

  「昨天。」

  趙聲閣點點頭。

  兩人一起到露台上喝酒,聊了一會兒海市的公事。

  露台在二層,可以看到下面的宴廳,上一次兩人這樣聊天還是在寶莉灣發布會的宴會上。

  也是同樣俯瞰全場的高位和角度,那次趙聲閣還戴了家族徽章。

  一眨眼,就已經來到了寶莉灣項目路演的尾聲。

  沈宗年說話一如既往:「怎麼樣。」

  趙聲閣撐著欄杆:「在追。」

  「……」沈宗年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我以為他這樣的性子落到你手上要被吃死了。」

  趙聲閣看著樓下正和一位英國商人談笑風生的陳挽,說:「是這樣嗎?」

  沈宗年被他平靜幽深的目光看得一愣,一時轉不過彎來:「什麼?」

  趙聲閣目光平靜。

  真的是這樣嗎?趙聲閣吃死了陳挽。

  看起來是陳挽暗戀趙聲閣多年,趙聲閣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但只有趙聲閣自己知道,這段關係里掌握主動權的從來就不是他。

  暗戀和主動的人可以隨時停止自已的感情,淪陷的人只能竭盡全力保留和索取那份迷戀。

  沈宗年看著他眼底平靜之下的涌動,有些無語。

  陳挽在樓下收到不少名片和請帖,他有時候無意中多看誰一眼,趙聲閣也跟著望過去。

  目光緩而慢,平靜而隨意,誰也不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沈宗年略微皺眉,「你——」

  趙聲閣轉過頭,問:「什麼?」

  「算了,沒事,」沈宗年說,「你就這樣吧。」

  什麼鍋配什麼蓋。

  「……」

  秦兆霆到的時候,陳挽正在和一位當地名流交談。

  「Keats.」對方隱約透露出想邀請陳挽參加兩天後的音樂會。

  陳挽藉機委婉地結束了這場略微過於熱情的談話:「約昂先生,我的一位朋友到了,我得先過去打個招呼,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您包涵。」

  秦兆霆朝他揮手打了個招呼:「趙聲閣呢?」

  「跟沈先生聊天呢。」

  秦兆霆接過陳挽遞的酒,舉著杯看他,似乎是想說點什麼,但最後也不過化為一個笑容,說:「陳挽,祝賀。」

  祝賀的東西很多,事業,愛情,理想,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陳挽不是不知道,他這樣八面玲瓏的人。

  但成年人的體面是,有些事情,不必說破,不必回應。

  他回以一個微笑:「謝謝。」

  秦兆霆說本來卓智軒也想飛過來,但近了年關,他們家是傳統大族,規矩多且嚴,沒有大過年還放小輩到處跑的。

  這個陳挽知道,昨天卓智軒還在線上跟他哀嚎,說只缺他一個太不公平。

  無論陳挽多忙,他們都是常常聯繫的,即使相隔一個太平洋,也和以前沒有什麼不同。

  秦兆霆外家在洛市,對這邊還算熟悉,兩人便說了些生意上的事情。

  沒有說兩句,趙聲閣和沈宗年就過來了。

  幾人打了個招呼,陳挽從趙聲閣出現就一直看著他,還朝他彎了彎眉眼,趙聲閣終於看向他,這一眼很深,也沒有笑。

  「……」

  譚又明天南地北地轉了一圈回來,春風得意,見到趙聲閣,熱情舉杯:「好久不見。」

  趙聲閣點點頭,也舉了下杯,問:「你在跟徐之盈比誰更抗凍?」

  「……」

  徐之盈女士今天在零下十度的天氣穿了身黑色的鏤空絲絨禮服,帕拉伊巴寶石皇冠,在一眾名媛中如同女王,氣場十足,仿佛下一秒就能直接登基。

  曼城冬日天暗得早,下午賓客就差不多散了。

  比賓客撤得更早的是方諫,來讓記者拍了張照就帶著學生直奔機場,出來這麼久,已經嚴重耽誤他的科研大業。

  徐之盈走的時候,雪更大了些,她的細尖高跟鞋出了室外不好走路,新雪都鬆軟,踩不實穩。

  陳挽放下酒杯,走過來說:「徐小姐,急著走嗎,不急的話我讓人送雙平底的雪地靴過來吧。」

  徐之盈看著他,笑著嘆了聲氣:「陳挽。」

  「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溫柔。」

  陳挽微怔,搖頭謙道:「都是小事。」

  「謝謝你,不過不需要了,」徐之盈甩了甩頭髮說,「這點雪不算什麼。」

  「還有,回去我就不跟你們的航班了,我直接飛北歐度假。」

  「好,那玩得愉快,來年再見。」

  趙聲閣撐著長柄大傘走過來,把他的外套遞過去:「走吧。」

  雪小了一些,不知什麼時候,譚又明又已經被重新裹得嚴實,圍巾和他的氣質不大相符。

  陳挽看見他指使沈宗年給他堆雪人。

  「這不是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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