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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又明驚恐地轉過頭抓著沈宗年手臂說,「完了,孩子被訓傻了。」

  「……」

  陳挽一連缺席了好幾次譚又明的聚會,終於在十二月正式到來之前順利完成了足額股權的收購。

  依舊沿襲了他本人一貫劍走偏鋒、遊走邊緣的風格,只不過這一次,是他自己主動和趙聲閣坦誠的。

  趙聲閣聽後,沒有說話,就這麼看著他。

  陳挽就好脾氣笑笑,但語氣堅持,說,這一刀他必須親手斬下。

  他眼睛彎彎的,趙聲閣就大發慈悲沒有干涉了,還是那一句話:「你要殺人越貨都可以,我只是要一個知情權。」

  陳挽哭笑不得,發自內心地覺得自己做的事情並沒有這麼危險。

  榮信年底最後一次股東大會,從未在公司出現過的陳挽首次露面,引起一片議論。

  這也是在壽宴驚起一片波濤後陳秉信第一次見到陳挽,無論之前他是派陳裕還是親自約見,都遭到了毫無餘地的拒絕,趙聲閣將人看得滴水不漏。

  任目光各異,陳挽喜怒不驚,八風不動,穩坐在僅次於陳秉信的席座,不知從何時起,竟已頗有幾分趙聲閣平日唬人的氣場。

  在董事會做完匯報後,陳挽提出由於股權份額變動,陳秉信已經失去一票否決權。

  陳秉信自從那晚,人一下子頹敗十歲,血壓飆升,氣急攻心,在公眾場合也不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孽子!榮信是我一手創建起來的,我最了解,也最有話語權,你投機取巧坑蒙拐騙坐到這裡,什麼也不知道,少在這指手畫腳。」

  陳挽不卑不亢,較為冷漠地朗聲勸道:「創始人也要遵紀守法,突破《公司法》的決策無效,希望陳董明白,今非昔比,董事會不可能再是你的一言堂。」

  陳秉信目光沉怒,陳挽視若無睹,在他還未得開口之前又道:「據監事會的議案,陳裕和廖致和兩位董事的股權出現瑕疵,並且在菸草出關時存在挪用資金假公濟私行為,我希望兩位引咎辭職。」

  被點到名的人目露震驚,一身冷汗,陳挽不等他們狡辯,發出最後通告:「如不採納,我將引用《趙聲閣法案》申請證監啟動監察程序。」

  此言一出,舉座譁然。

  陳挽從陳秉信頹然失色的瞳孔中,看見一個舊時代王國分崩離析,無力回天,他異常清楚地感知到,那座壓在自己背上十幾載的巨碑也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十二月中旬,海市頭部各大財經周刊版面熱鬧非凡,標題浮誇天花亂墜吸人眼球。

  【醒!陳氏三十載巨擘沉毀中環港,榮信鹿死泰基之手慘遭分屍】

  【時隔三年《趙聲閣法案》再現商海,太子爺陪同密友會晤商會主席。】

  【榮信創始人鬢邊生白髮顯頹容,對媒大罵撲街衰仔行開!(附圖附視頻)】

  【榮信廖姓高層肢殘似人彘,半月失禁遭萬人嫌】

  海市正式進入了冬令時,港島終年無雪,只是風大,晝短夜長,天亮得晚。

  趙聲閣將陳挽【鐵蛋】送到泰基,靠邊停下。

  天氣略顯陰沉,大葉紫荊已經掉光,光禿的枝椏在冷風中搖曳。

  天橋上走過許多上班族,光鮮亮麗,仔細看神情冷硬尖銳,像年輕但並無生氣的血液一點點流入空曠的園區。

  這是陳挽連軸轉的第十二天,榮信已成散沙一盤,但不趁機斬草除根趕盡殺絕陳挽始終無法徹底安心。

  趙聲閣從後排拿圍巾圍到陳挽脖子上。

  經典的英倫格子款式,他親自選的,大概是骨子裡掌控欲的一種延伸,陳挽從領帶夾皮帶到袖口打火機都出自趙聲閣之手。

  當然,趙聲閣非常公平民主,他本人的衣食住行決定權也歸陳挽全權所有,今天戴的那對長生無極袖扣就是陳挽親手系上的,雖然系的時候手指還在打顫。

  「葛惜催促股權過手的事可以適當放緩,分期最好,如果條件允許,甚至可以由你母親適當出面。」這樣既會減少外界對陳挽暗地手段的猜測和警惕,也能佐證宋清妙確實是和葛惜交情匪淺,那些照片和報導並非作秀。

  「當然,」趙聲閣壓了壓他的圍巾,說:「這只是我的建議,你自己決定。」

  「好,」陳挽被他裹嚴實,看著他眉眼間還掛著一點起床氣的不耐,無奈一笑:「明天別送了吧,多睡會兒。」

  趙聲閣:「沒有這樣追人。」

  「那不追了吧,轉正。」

  趙聲閣:「不轉,沒及格。」

  陳挽啊一聲。

  從去榮信園逮人的那一夜起,這些天趙聲閣寸步不離,幾乎是把他攥手心裡,一爐火似的烘著,燒著,他都快化了。

  「這……還要怎麼樣啊?」陳挽不懂了。

  趙聲閣看他一眼,平靜地說:「我沒做好。」如果他再警覺一點,再強硬一點干涉……。

  陳挽把圍巾扯下來一點,湊近問:「哪裡不好,趙聲閣。」

  「陳挽,你拿我跟別人比?」

  「嗯?」陳挽不明白。

  「我做得好不好,別跟別人比,拿你自己比。」

  趙聲閣的標準是陳挽,所以他永遠遲一步。

  愛人這件事,已經被陳挽做到了極致,無論趙聲閣再如何努力,好像都不能讓陳挽擁有自己這種同等深度的被愛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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