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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尤州被定著看不見他的表情,腦中卻突然冒出對方變成魘獸時背對著他鼓成一團的毛絨身子。

  細想一番,當初騙寇池那會兒,他確實做的不對,這會兒他也確實理虧在先。安慰失戀的朋友都是怎麼做的來著?

  葉尤州想了一番,叫道:「寇池。」

  「叫你爹爹做什麼?」

  葉尤州:「……」

  他不和小人計較,「喝酒去嗎?」

  寇池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葉尤州你真的有病吧?你找我去喝酒?你當我寇池是什麼人?」

  半個時辰後,酒肆中。

  寇池滿臉通紅,眼泛水光,嘴角脖頸間皆被酒水濕潤,他身形微晃,已有幾分醉意。他手裡捏著只酒壺,蒙頭灌了會兒後,伸手往桌面探去,探了會兒沒沒摸到東西後,他眉間狠皺,「尺衡!連你也吃裡扒外?」

  被指吃裡扒外的戒尺正被它的主人墊在桌腿下,剛剛寇池一掌劈歪了桌子,又嫌桌子晃得厲害,硬是不顧手中的戒尺強烈的拒絕之意,硬塞到了桌腿下。

  摸不著尺衡,寇池也沒堅持,他又猛灌了口酒,一手撐桌,眯眼打量著葉尤州,看了會兒後,他嘴角勾笑,輕佻地吹了聲哨,「美人,叫什麼?」

  「……」

  葉尤州指尖渡出酒水,看著眼前的醉鬼就頭疼,他是想帶對方借酒澆愁,但絕不是這副醉醺醺的鬼模樣。

  況且,除了喝酒,葉尤州還有事要問他,喝酒不過是個噱頭罷了,但他也沒料到寇池會變成這副樣子,現在也不知道能不能聽清他說話。

  葉尤州死馬當活馬醫,「神降』的預言,你還未說全吧?」

  聽到神降,寇池神情冷靜了些,就當葉尤州以為他清醒時,對方卻伸手要牽他的手,「美人,問我這個,你要拿什麼來還?」

  葉尤州毫不客氣地打開他的手,面癱臉上新添了幾絲寒氣,寇池收手輕「嘖」了聲,老實了些,「說全不說全都一樣,只是句前提罷了,這指的還不是溫師弟。」

  「什麼叫『指的還不是溫師弟『?」葉尤州探究地看著對方,寇池這是什麼意思?他也知道師弟的身世?

  醉鬼卻不配合了,「就是字面意思唄。」

  寇池抬眼看了他幾眼,眯了下眼,「你也可憐,抱不了幾日美人了,神降後會發生什麼,又有誰能料到呢?」

  若說對方醉了,可偏偏寇池還知道他是誰,可若說對方沒醉,又怎麼會……

  葉尤州再次面無表情地打掉對方伸來的爪子,「你說的前提是什麼?」

  寇池嘟囔了幾句,聲量略低,葉尤州湊近,聽清他說的話後,他眼睫垂下,還在深思,臉上突然多了一溫熱之物。

  醉鬼的手掌溫度很高,還不要命地在他臉上摩擦了兩下,葉尤州還沒來得及拍開,邊上突地傳來一聲驚呼。

  「葉師兄,寇師兄……」

  葉尤州回頭看去,第一眼便看見了一眾弟子前站著的溫自憐,他面容平淡,投來的目光很平靜,鳳眸中看不出什麼特別的情緒。

  弟子們手上皆拿著陣宗派發的僵人捕獲儀,半大個勺子樣的司南儀未發現僵人蹤跡,正如無頭蒼蠅般亂轉,一如葉尤州此刻的心情。

  幾乎是下意識的,葉尤州迅速地像是逃命般地從寇池身邊撤開,明明根本沒什麼,葉尤州卻有些做賊心虛,他還未說話,桌邊便有一人站定,「此次巡視,宗內嚴令禁止飲酒。」

  溫自憐先是看了眼衣領大敞、醉意明顯的寇池,目光轉了半圈,落回到了葉尤州身上,問道:「師兄是忘了嗎?」

  葉尤州沒忘,他是明知故犯,這沒得跑,但重點不在這兒,領罰倒是次要的,師弟要是誤會了,麻煩就大了。

  「師弟,並非你想的這樣。」這話說出口,葉尤州都覺得自己是個渣男了。可現在周圍全是弟子,若是說起他和寇池之間的恩怨情仇,那日後宗內的流言必然很精彩。

  「無萇。」溫自憐喚了身後一弟子的名字,「此次師尊讓我們出來,是為何事?」

  華庭君親傳弟子百位後都按字輩排序,「無」字輩當是新入門不久的弟子,葉尤州瞧著他便陌生,沒見過這弟子。

  被叫到的弟子出列,正色道:「有三師兄醉酒後被僵人劃傷為前,師尊特派我們這支小隊前來督促,若發現弟子飲酒,當捉回宗內,罰跪靜室。」

  「不錯。」溫自憐拿起桌上葉尤州剩下的余酒一飲而盡,紅唇被酒水打濕,他抬手擦了下唇角的酒漬,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下,道:「我與師兄皆已違紀,當罰,勞煩師弟們將我二人帶回宗內領罰。」

  *

  靜室內的蒲團上亮著兩道白光,白光是由清心咒和懺悔曲交替著形成的光圈。

  本以為回宗後,就能同師弟解釋清楚了,可葉尤州沒來過靜室,他不知道靜室里原來是這麼個格局。別說說話,就是看一眼邊上的人都做不到。

  耳邊混雜的術法讓他根本無法分心,本來的打算也只好延後。等過了時辰,陣法停了下來後,見溫自憐起身便走,葉尤州喊住了他。

  「師弟。」

  溫自憐停下腳步,卻未回頭,「師尊方才傳音於我,師兄有什麼事稍後再說吧。」

  說罷,靜室里便只剩葉尤州一人。

  有什麼要緊事,連說幾句話都來不及,師弟果然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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