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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他電話。」
「打過了,不接。」
「他到底在搞什麼東西?這麼重要的時候遲到!自己要連哄帶騙地哄小姑娘答應了訂婚。訂婚當天又鬧失蹤, 算個怎麼回事?梁程理的電話打了嗎?小秦的呢?打了嗎?」
「都打了, 都在找。說是人不在車庫,休息室的門鎖著,敲門沒人應。」
「那叫人去開!」
生活助理也很無奈, 表示已經叫人去開了。
但門鎖出了問題, 識別不了磁卡。負責人已經打電話叫了維修部, 正在撬門。
老爺子臉色已經難看到壓不住,指示謝女士親自過去看看。
謝女士拿帕子壓了壓嘴角, 起身的瞬間,警告地瞥了一眼從昨天就開始暴躁焦慮的兒子。陸星宇一言不發,像一隻被困住的野獸,陰沉沉地坐在角落裡。謝女士暗示丈夫一定看住他, 別讓他在小舅舅的訂婚典禮上鬧什麼不體面的笑話。
上次跟沈家鬧得那一出, 已經足夠陸家丟人了!
陸氏股價一路滑坡,跌到謝女士已經想把他送出國去。
陸先生無奈地點點頭,抬手按住了幾次想湊到顧安安身邊的陸星宇:「你安分一點。」
「爸!」
「陸星宇,你成熟一點。」
「如果小舅舅不到場, 她的處境得多尷尬?」陸星宇張了張嘴,慘白的臉色, 粉底和口紅都拯救不了他,「我不會做讓你跟媽為難的事,就是想跟她說句話。也不可以嗎?」
「不可以!」
謝女士最後一次警告,「不管你小舅舅今天在哪兒,你都不准再靠近她。否則,今天結束,你就考慮西歐的四個國家其中之一勤工儉學吧。」
陸星宇臉色一白,倔強地與母親對視。
謝女士卻沒有理會,霸道地宣布了結果,又叫了幾個安保人員過來看住了陸星宇。絕對不允許陸星宇在這種場合亂發瘋。
安排好,她就離開了。
顧安安仿佛沒聽見這些動靜,全程安靜地坐在老爺子身邊。
她的裙子是抹胸設計,露出了優越的鎖骨和天鵝頸。修身的魚尾禮裙,線條勾勒得極簡,讓她看起來像一個等待王子親吻的美人魚。包臀的設計下方自腿彎開始流暢地擴擺,擴擺的下方垂墜著價值不菲的純色水晶,稍稍有點動作,光華流轉。
低調奢華的燈光下灑落,迅速被這些水晶捕獲,在黑暗中都閃爍著一種奢靡又瀲灩的光。不考慮現場因為男主角遲遲不到場而出現細微的騷動,這一切美到像一場海上凌晨的幻夢……
音樂聲伴隨著仿佛很遠的談話,若有似無地飄到顧安安的耳中。
她僵硬地動了動已經麻掉的一條腿,仿佛陷入了拖沓的泥沼之中,渾身冰涼。兩隻眼睛盯著腳下,有一種靈魂被拉扯著不斷往下墜。
現場的竊竊私語,讓顧安安不受控制地想起一件事。
——雖然謝謹行喜歡她,但好像,每一世,他們都缺乏走到一起的運氣。
不管是被車撞到半身不遂,只能依靠輪椅代步,自卑到後半生不願跟任何人走到一起,哪怕感覺到謝謹行對她有那麼點想法,但為了維護她脆弱的自尊心裝作視而不見。讓這位大忙人只能保持不遠不近的不定期的探望不曾有過任何逾越舉動的一世;
還是她在喜歡上謝謹行之前,就已經被人丟入海中葬身魚腹。就只有靈魂飄在半空,親眼目睹了謝謹行對兇手的報復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他有可能愛她這件事的好幾世……他們倆,都好像沒有那一世正式地相愛過。
顧安安的頭頂,始終懸著一個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會砍下來,讓一切化為泡影。
哪怕知道蘇軟去踩縫紉機了,這一世她還活得好好兒的。正常來說,除非天降隕石或者地震坍塌,否則,她跟謝謹行這一次不太可能發生意外。
但在望著久久沒有抵達現場的人,顧安安就是突然有一種預感——謝謹行有可能不會來。
用力地握了握兩隻手,她扯了扯嘴角,又安慰自己:不會的。
應該不至於那麼魔幻。就算這個世界有所謂的劇情君,也不太可能會魔改到離譜的地步。
畢竟還是個現代都市,總不能為了讓已經魔改掉的劇情回到原軌,安排謝謹行在化妝間被外面馬路上飛馳而來的車撞牆而入撞傷或者乾脆昏迷來河蟹掉這次訂婚吧?
作者得多土狗才能寫出這種劇情……會被讀者的口水給淹死的。
又不是大灣區八九十年代槍.戰電影,得什麼樣的車才能無視重力和慣性飛到三樓去撞人?那得是朋克賽博的飛艇才行……
有點佩服自己這時候還有心情胡思亂想。顧安安無聲地扯了扯嘴角。
算了,謝謹行如果真的不來,其實也沒什麼。
大不了,她成為京圈最大最可悲的笑柄。讓全京市的名媛都來看看,妄圖飛上金枝頭的山雀長得什麼樣,沒飛上去掉下來又有多慘。給她們提供一點茶餘飯後的笑料也不會掉塊肉。最多拿著老爺子給的精神損失費,偷偷去棒子國做個改頭換面術,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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