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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森一言不發地聽著。
等人走了,也沒有去附近賓館開個房間的意思。
只是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坐下來,縮成一團,將就著打盹。
現在是十二月下旬,南城最冷的時候。醫院的病房裡會開空調,走廊可不會開。
巡房的護士看這個小伙子穿的這麼單薄,可憐巴巴地蜷縮在走廊睡覺。看了一眼都覺得是不行的。再強壯人,在深冬的季節誰在走廊,也是會凍出病。晚上值夜班的護士大姐乾脆從自己休息室拿了個厚毯子過來,遞給他,讓他蓋著將就一下。
江森謝過護士大姐,就這麼守在病房外面,安靜地在走廊睡著了。
蘇軟是第二天凌晨五點疼醒的。皮肉連著神經,疼得人崩潰。蘇軟身上的麻藥失效後,那種全身被疼痛包裹的痛苦,逼得她不停地哀嚎。
這種情況下,她再也沒辦法維持可憐兮兮又柔若無辜的假象,對著江森破口大罵。
蘇軟將自己所遭受的痛苦,全都歸咎於江森。說是他害得她變成現在這樣,是江森毀了她的人生。如果不是因為江森鬧脾氣,她就不會著急去抓他,更不會被開水燙到。
所有的錯,都是江森造成的,他要為她付出代價!
江森雖然不願承認這都是他的責任,但不可否認,他確實需要負起一半的責任。所以他承擔了蘇軟所有的治療費用,對蘇軟破防的謾罵沉默忍受。
「為什麼?為什麼我要承受這樣的痛苦!」
蘇軟在看到自己引以為傲的白嫩皮膚變得醜陋不堪,崩潰到大哭,「江森,如果我的霉運都換給你就好了!你把你的運道換給我,我的還給你!!」
江森聽不懂蘇軟在說什麼運道霉運,他只當是蘇軟崩潰後胡言亂語。
「把你的好運,給我我才不會恨你!」
蘇軟抓著他的手腕,手指甲長長的,因為太用力,摳進了江森的皮膚里。但江森從小挨打到大,對肉.體的疼痛早已麻木。蘇軟的這點傷害,他眉頭都沒皺一下。
「你為什麼不說話?是不願意給我嗎?」
蘇軟雙目血紅,死死盯著他,「江森,這是你欠我的!你必須給我!」
「你想要我的運道?」
江森扯了扯嘴角,垂眸麻木地盯著她的眼睛,「我的運氣好嗎?」
蘇軟表情一窒,驚慌地轉動了眼睛,不敢與他對視。
但下一秒,她又轉回來。
理直氣壯地問:「你願意給我?」
江森沒有說話。
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兀地笑了一聲,笑容非常怪異。
雖然他向來不太懂什麼神神叨叨的運道,但跟在羅三爺身邊久了,其實也懂一些玄學的門道。
就像羅三爺家裡常年供奉武財神關公,羅三爺手下的兄弟們出去做事之前都會燒香。這些,江森有眼睛,還是看得到的。他們這種刀口上舔血活下來的社會底層,不管曾經有沒有受過教育,都會相信一點命里的東西。
江森覺得好笑的是,他出身在一個貧困的家庭中。這種出身,就不算是有好運。
父母沉默寡言,各自都有著破碎的拿他們當搖錢樹的家庭。貧困,爭吵,以及謾罵。從小,江森就沒有得到過多少愛。父母又在他十二歲這年生了個患有白化病、基因病等多重病症的妹妹。為本就貧困的家庭雪上加霜。更慘的是,他十六歲這年,父母一起在意外中喪生。保險賠償款也被父母的吸血鬼的家庭給搶走。他只能帶著不能被社會接納的妹妹遊走在灰色地帶,掙扎求生……
如果,這樣的人生也算是有運氣的,那麼,都是些什麼見鬼的運氣?
蘇軟卻不管江森笑什麼,她只是一邊忍受著身體的疼痛一邊在問系統。
跟系統確定了,江森身上有運氣,且是厚積薄發、大器晚成那種非常強的氣運。如果放任江森走下去,大概會在二十七八歲的時候迎來人生的第一次轉機。
之後就勢不可擋,越走越高,中晚年時將來會走到跟謝謹行同一個桌子吃飯的高度。
系統:【這也是他不受你光環影響的重要因素,他是屬於另一個故事的主角。】
蘇軟不太明白,江森算什麼主角。
長得好看一點的小白臉罷了,連高中都沒讀完,他能走到謝謹行的高度?笑死個人。
【那我能拿走他的氣運嗎?能拿走嗎?】
系統:【不能,只能共享。】
如果能拿走,蘇軟想全部拿走。
就憑江森害她毀容這件事,她恨不得將江森比她倒霉一千倍一萬倍,根本不想給江森留一點氣運。但不能拿走的話,她只想知道自己能共享到什麼程度。
系統:【最多可以平衡到你不用出門就被車撞,站起來就被開水淋。】
蘇軟不滿意:【只是這樣?就這樣?】
【如果想要更多,你得讓江森愛你,鍾愛你一個人。】
蘇軟想著,想讓男人愛她,很簡單啊。擁有了三道光環,她想要俘獲一個男人的心,真的就是一個眼神一句話的事情。
忍受著心裡的憤怒,蘇軟強迫自己更換了表情,用一種發完瘋後又愧疚的眼神看著江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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